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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瞳，你，你说什么？”
凌夕颜立刻倾过来，激动的抓住了女儿的手。
一直没喝水，她的嗓音有些干涩。
她抓得很紧，傅若瞳感觉到了疼有点排斥，但想到爸爸的话，她还是忍住了。
“我说对不起啊。妈妈，你没听见吗？那我再说一遍，对不起，那天是我的错，妈妈你别生气了。”
傅若瞳这话一说完，张妈也跟着劝了起来。
“太太，您看，小姐她知道错了。小姐才五岁，还很小呢，知错能改就说明她很爱您呢，毕竟您才是亲妈，她身上流着您的血呢。”
傅若瞳这段日子那些表现，张妈看在眼里也替凌夕颜心寒。
她也是当妈的，能理解凌夕颜的心情，所以她没劝凌夕颜别计较，只强调孩子小不懂事，强调能知错就改，强调血缘。
可这话是真的吗？
女儿还爱自己？
凌夕颜那颗被伤到麻木的心又痛了起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这痛苦中又隐隐生出了一丝期望。
盯着女儿看了好一会，她又看向了张妈。
“我想喝点牛奶，你去帮我冲一杯。”
“哎，好嘞，我这就去。”
张妈开心坏了。
孩子果然是每个妈妈的软肋，昨天还一副要绝食的样子，一见了孩子就要喝牛奶了。
张妈忙不迭的走了，凌夕颜又往床边挪了挪，拉着傅若瞳的手示意她坐床边。
傅若瞳磨磨蹭蹭的坐过来，一抬头视线刚好对上那条铁链。
这是她爸爸拴的。
爸爸好可怕。
不能违抗爸爸的命令。
凌夕颜见女儿盯着那条铁链，心底一片悲凉。她也不想在女儿面前露出这副模样，可她有什么办法？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逃离这里。
“瞳瞳。你知道这是哪吗？”
她视野范围内获得的信息有限，判断不了具体位置。
傅若瞳收回目光看着凌夕颜，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知道。”
她才五岁，不知道很正常。
凌夕颜有些失望，却还是继续问道：
“那你来的时候路上有什么明显的建筑物你记得吗？高楼啊，大桥啊，什么的，有印象吗？”
“什么楼啊桥的，我哪记得？我都睡着了。”
傅若瞳有点烦。
路上睡着了？
凌夕颜心底的希望再次破灭了，可她还不死心，又往傅若瞳左手上看了一眼。
没看见电话手表。
“那，你电话手表带了吗？”她想，万一装兜里了呢？
“手表？”傅若瞳这次没有直接摇头，反而眨了眨眼睛：“妈妈，你想离开这里啊？”
她也不笨。
接二连三的询问让她也生出了警惕。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粉粉的唇微微张着，纯净中带着点惊讶的表情。
“瞳瞳希望妈妈离开吗？”
试探的问出这些时，凌夕颜的心紧张的砰砰直跳。
“唔……”
傅若瞳咬着唇角，眨着眼睛想了好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想啊。这里又不好。妈妈还被这条链子拴着，跟狗一样。不好，不好！”
她直摇头，那根麻花辫在脑后果断的甩着。
凌夕颜心头蓦然惊喜，情不自禁的倾过去抱住了女儿。
也许张妈说的对，孩子毕竟还小，有些是非不分也难免，知错能改就说明她还爱自己这个亲妈。
太过激动，凌夕颜眼角都湿了，抱了好一会，她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女儿。
“那瞳瞳肯帮妈妈吗？”
“肯呐。可是怎么帮呢？”
傅若瞳答应的很干脆。
“先告诉妈妈，你手表带了吗？”凌夕颜问。
“没有。昨天我是晚上来的，什么也没带。不过张妈说爸爸交代了，今天会有人给我送我的东西来。我还有手机呢，晴阿姨给我买的，妈妈你要吗？要的话，我可以叫他们带来。”
听见晴阿姨三个字，凌夕颜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不过她暂时也管不了这些了。
“要。那等会你记得提醒一下他们。不过不要说是妈妈要的，明白吗？”
“嗯。瞳瞳明白。”
傅若瞳认真点头，接着又往凌夕颜身边挪了挪，紧紧挨着她，扬起了小脸：
“妈妈，你真的要跟爸爸离婚吗？”
凌夕颜怔了怔，心在女儿纯净的目光中一点点软化，她忘了之前那些不愉快，心中又生出了对女儿的愧疚感。
“瞳瞳。”她轻轻叹气：“不管以后妈妈在哪妈妈都会像以前一样爱你和弟弟。之前你爸爸也说过，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跟着妈妈生活，你愿意吗？”
“……”
傅若瞳没想到凌夕颜突然这么问，愣怔了。
她的迟疑让凌夕颜有点失落。
不过，也理解。
毕竟才五岁，让她选择跟父亲还是跟母亲，确实难为她了。
凌夕颜抓起了女儿的手，托在掌心摩挲着道：
“算了，你不用回答。等真到了那一天再说吧。反正你不管你选择跟谁，妈妈都会一样爱你，你有需要的时候，妈妈都会回到你身边的。”
在提出离婚之前，她还放不下孩子，总想着至少要争取一个孩子的抚养权。
那天傅珩的话把她打醒了。
抚养权她毫无胜算，还有可能彻底激怒整个傅家，将她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既如此那就别争了，把精力放到自己身上以图将来也许机会更大。
她已经想开了，也不想给瞳瞳压力，便这么说。
傅若瞳听她这么一说，小脸上又有了笑容。
“我就知道妈妈还是爱我的。妈妈，我爱你。”
她扑到了凌夕颜怀里，一双手臂紧紧搂着妈妈。
自己的女儿，好久好久没有跟自己这样亲密了。一时间，凌夕颜百感交集，被拴住的那只手不能动，她就用右手紧紧抱住了女儿。
张妈进来就看到这副母慈女孝的景象，喜的她牛奶都没急着端进去，便赶紧退出来躲在门边拿出手机拍了一小段视频。
先生交代了，要她不仅要照顾好太太，还要汇报太太的状况。
太太这是终于想通了吧。
太好了。
……
傅珩收到张妈的信息时刚从楼上下来。
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坐在餐桌边的天天。
天天正捏着电话手表在给凌夕颜打电话。
看见爸爸下来，小手立刻把手表藏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