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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进宫面圣
萧景行正在气头上，也不管苏玖璃是不是他的恩人，执意拿她撒气。“苏玖璃你伺候了我两年，也给我当了两年婢女，不差这一次。”
苏玖璃眼里泛着冷意，眼神似淬了冰，不带一丝温度的看向萧景行。
萧景行被幽禁东宫的两年，身边除她之外无一位婢女。
虽说她是打着陪伴太子的旗号被送进东宫，实则可不就是干着伺候太子的活。
矜贵自负的太子还是个难伺候的主。
她刚入冷宫的那段时日，太子还没有认清他的处境，饭菜不合口味会发脾气，没有热水沐浴也会发火。
都是她陪在身边，小心安抚。
别人背后议论她这个侯府嫡女给太子当了两年婢女，她没在意过。
却没想过就连太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年真心喂了狗！
她以为对太子已经死了心，此刻心还是不争气的疼了下。
“殿下的忘性还真是大，你忘了在东宫对我动情时说过什么了？原不想竟都是哄骗我的话，如今说拿我当婢女的话才是你的真心话吧。殿下还真是卑劣，用到我时我就是你的心头好，用不到就一脚踢开。”
萧景行眼中燃着的怒火，像是被高温炙烤的琉璃，一寸寸出现可怖的裂纹，可就在这怒焰正盛之时，一抹颓然的挫败感悄然爬上眼底。
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咽喉，脑海中一段记忆轰然炸开，他想起来了。
那时他和苏玖璃在东宫相依为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苏玖璃对他的好，他也是看在眼里，也为其感动过。
他清楚记得去年中秋，他与苏玖璃并肩依偎，仰头凝望那高悬于墨色夜空的满月，一时间，仿若天地间所有纷扰都被这月色涤荡而去，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牵起她的手，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他的紧张与激动，声音里裹挟着无尽柔情。“玖璃，你是上苍恩赐于我的稀世珍宝，在我深陷黑暗泥沼、满心绝望之时，是你伸出手，将我拉了出来。往后的岁岁年年，有你在身旁，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萧景行终归还是良心发现，没有再为难苏玖璃，可也察觉到俩人之间似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再也回不去了。
他想解释什么，喉咙里却像是灌了铅，说不出半个字。
马车在气势恢宏的宫门前停下。
萧景行先行下了马车，后知后觉想到苏玖璃的腿疾，抬手欲要搀扶她下马车。却被她避之不及的躲过。她的生疏再次刺痛了他的心。话到嘴边只剩一句。“快点跟上，还有别忘了你在马车上说过的话。”
苏玖璃缓慢的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直到她看到萧衍修长笔直的身影，就在她前面不远处，她想到同他的约定，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并非他一个人注意到萧衍，萧景行也看到了，还疾步走过去打了招呼。“皇侄儿见过皇叔，皇叔也是来找父皇的？”
萧衍仿若未闻萧景行的发问，冷凝的目光自他身上越过，扫向其身后的苏玖璃。
巧了，女子那双透着疏离的眼眸也正看向他。
萧衍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抬手掸了掸衣袖，不紧不慢开口：“她，便是圣上要赐婚于你的女子？”
萧景行低垂着眉眼，掩饰他的心虚。“恩，是她。”
萧衍素日里最不喜插手旁人的感情事，却也清楚苏玖璃在东宫伴了太子整整两年。圣上念着她对太子的这份情分，打算为二人赐婚。一贯寡言少语的他，不知怎的，心中竟泛起一丝波澜。“真心难得，皇侄儿好好珍惜。”
萧景行瞬间一滞，呆立原地，等他回过神来，萧衍已经走远。
他双腿僵硬，满心忧愁，一步步挪向皇上的御书房。
苏玖璃心中冷笑，真心得给懂自己的人，不然就像喂了狗，纯粹是糟蹋。
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踏入御书房，灿烂的日光洒下，映衬着屋内华贵的陈设。
年近不惑的皇上，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雕龙描凤的龙椅之上，岁月非但未减他的气势，反倒让周身威严更甚，不怒自威。
而坐在一旁的萧衍，气势更甚，他身姿笔挺，一袭玄色长袍更衬得面色冷峻，眉眼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凌厉与果决，往昔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气魄，从他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仿佛能穿透这一室的平和，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苏玖璃面色平静，双膝稳稳跪地，身姿挺直，微微颔首，仪态端庄，不卑不亢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臣女见过圣上，见过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