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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她庆幸自己没有让傅锦年上来
他靠在对面的墙上,双手抱胸,斜着眼打量着沈卿宁,嘴角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
“我们这些闲人,接到电话就屁颠屁颠地赶过来了,哪像你沈大总裁,日理万机啊。怎么,是不是非要等到老爷子咽了气,你才肯过来,好名正言顺地宣布继承沈氏,把我们这些碍眼的叔叔全都一脚踢出去?”
苏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拉了拉沈建明的妻子,王雅莉的衣袖,示意她管管自己的丈夫。
王雅莉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反而帮腔道。
“哎呀,建明你说话就是这么直。不过话说回来,卿宁啊,你确实来得晚了点。老爷子都进去这么久了,我们大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倒好,现在才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一点都不关心老爷子的死活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了擦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
沈卿宁终于缓缓地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沈建明那张油腻的脸上。
她没有愤怒,没有争辩,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三叔,你很吵。”
沈建明被她这副态度激怒了,嗓门一下子拔高了八度。
“我吵?沈卿宁!你搞清楚,我是你长辈!你这是什么态度?老爷子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就是这么跟他最疼爱的儿子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长幼?我看你这几年总裁当下来,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爸爸才是爷爷最疼爱的儿子。”沈卿宁冷冷地纠正他。
对于这个三叔,她向来是懒得多看一眼。
一个没什么本事,却偏偏眼高于顶的草包,这些年仗着老爷子的余威,在外面胡作非为,贪婪无度。
公司里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外面更是不知道养了多少个情人,生了多少个连他自己都数不清的私生子。
“至于你,如果我没记错,上个月你挪用公司公款去澳门赌博输掉的两千万,还是我帮你平的账。爷爷要是知道他‘最疼爱的儿子’是这么个德性,不知道会不会直接从手术台上气得坐起来。”
“你……你血口喷人!”沈建明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神躲闪,显然是被说中了要害。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账目最清楚。”沈卿宁的目光转向王雅莉那枚闪亮的钻戒。
“三婶这枚戒指,‘维纳斯之泪’,上周在佳士得拍卖行拍出,成交价一千八百万。想必是三叔送的吧?三叔真是疼老婆,宁愿挪用给爷爷买救命药的钱,也要博美人一笑,真是孝感天地。”
王雅莉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下意识地就把手缩到了身后。
周围几个旁支的亲戚,原本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此刻都噤若寒蝉,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沈卿宁看着这一张张各怀鬼胎的脸,心中涌起一阵彻骨的悲凉和厌恶。
这就是她的家人。
一群盯着爷爷和她手中权势的饿狼。
他们关心的从来都不是手术室里那个老人的生死,而是他的死,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刚才的决定。
她庆幸自己没有让傅锦年上来。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被这样一群污秽不堪的饿狼包围,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最狼狈、最丑陋的模样。
她和傅锦年的关系才刚刚开始,她不想让沈家这些腌臜事,玷污了那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刚才在车里,当傅锦年抓住她手腕说“我陪你”时,她承认,她的心防在那一刻几乎要土崩瓦解。
她多想点头,多想就那样靠在他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就能汲取到力量。
可她不能。
她不能把他拉进沈家这个泥潭。
沈建明被噎得满脸通红,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色厉内荏地嘶吼。
“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我花点钱怎么了?那也是我们沈家的钱!你一个女孩子家,霸占着公司这么多年,你哥哥都死了这么久了,也该把位置让出来了!我看你就是巴不得老爷子早点死,这样就再也没人能管得住你了!”
“我哥死了。”
沈卿宁的声音陡然转冷。
“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沈氏,就轮不到你们这群废物来指手画脚。”
“你们最好都给我安分点。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别以为我不敢把你们一个个从沈家除名,从公司里踢出去。你们大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她身上那股狠戾和决绝给震住了。
这还是那个当年父母双亡后,只敢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的小女孩吗?
沈建明张了张嘴,还想再放几句狠话,却被二婶苏婉狠狠地瞪了一眼。
“够了,建明!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吵!”苏婉站了出来,打着圆场。
“爸还在里面呢,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让医生听见了怎么想?都少说两句吧!”
沈建明重重地哼了一声,虽然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没敢再开口,只是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沈卿宁的背影上。
沈卿宁懒得再理会他们,她转过身,重新将全部注意力投向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紧紧攥在身侧的双手,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
她不能倒下。
至少现在不能。
走廊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轻轻地震动了一下。
她浑身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有些僵硬地拿出手机。
屏幕上亮着一条新信息,来自傅锦年。
没有多余的问候,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沈卿宁盯着那行字,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毫无预兆地断了一根。
眼眶瞬间就热了,一层水雾迅速蒙上双眼。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就在这时——手术室那盏刺眼的红灯,终于灭了。
紧接着,厚重的大门从里面被缓缓推开。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走廊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刚才还在吵嚷不休的亲戚,瞬间安静下来,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老爷子没事吧?”
七嘴八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虚伪得令人作呕。
医生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他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人群最前面,脸色苍白的沈卿宁身上。
“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但是,”医生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