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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给你添麻烦了
“你们年轻人熬了夜,早上得喝点热乎的汤补补。我先给你们炖个骨头汤,中午就能喝上了……”
开放式的厨房里,响起了张姨洗菜切菜的忙碌声。
客厅里,傅锦年和沈卿宁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尴尬的氛围,在张姨那热火朝天的干劲中,诡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良久,沈卿宁才捂着脸,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申吟:“我……想现在就死。”
傅锦年看着她通红的耳廓,紧绷的嘴角终于控制不住地,向上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沈卿宁从指缝里偷看他,正好捕捉到他嘴角那一闪而逝的弧度,脸上本就未退的红晕瞬间烧得更旺了。
她恼羞成怒地放下手,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杀伤力。
“不许笑!”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警告。
“我没笑。”
傅锦年面无表情,可那话里的尾音,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沈卿宁磨了磨后槽牙,拿他这张一本正经的脸毫无办法。
她抬手一指卫生间的方向。
“去洗漱。”
话音刚落,人已经扭头快步走向厨房,背影里透着股落荒而逃的仓促。
傅锦年没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下一秒,她又被推了出来。
张姨的声音中气十足:“去去去,油烟大,别进来熏着,餐厅等着去!”
沈卿宁手里被塞了块厨房纸巾,一脸的无可奈何,最终绕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她单手撑着脸,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晨的光线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她发梢和肩膀上。
傅锦年这才转身进了客卫。
他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
冰凉刺骨。
昨晚的疲惫和混沌被冲刷掉大半。
他垂下手,任由水流哗哗地冲刷着掌心。
那只被张姨握过的手,皮肤下的热度被冷水一激,反而更清晰了。
那份属于长辈的、不容分说的亲昵。
张姨那句“我们卿宁和念琦,就拜托你了”。
还有沈卿宁红透的耳朵。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过去三十年的人生经验,格格不入。
关上卫生间的门,厨房传来的声音小了些,但依旧清晰。
张姨在哼着不成调的歌,菜刀落在砧板上,笃、笃、笃。
很有烟火气。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肉香在弥漫。
他和白芷柔的那个家里,永远是消毒水的味道。
安静,一尘不染,也冰冷。
她不能忍受任何超出规划的声音和气味。
婚姻的三年,他们更像是合租的室友,精准地遵守着互不打扰的条款。
这儿不一样。
吵,乱,甚至有些……拥挤。
可这种拥挤,并不让人窒息。
傅锦年扯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
他拉开门走出去,沈卿宁正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听到动静,她抬起头。
“洗好了?”
“再不出来,我怕张姨要把整个菜市场都炖进锅里了。”
他想,或许这样的改变,并不算坏。
张姨已经麻利地端上了好几样早点。
白瓷碗里是热气腾腾的小馄饨,皮薄馅大,汤底清澈,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金黄的蛋丝。
盘子里是刚出锅的虾饺,晶莹剔透,隐约能看到里面粉-嫩的虾仁。
旁边还有一碟煎得两面金黄的锅贴,以及几样爽口的小菜。
“快快快,小傅,快来坐下吃!”张姨热情地招呼着,“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做了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沈念琦已经自己爬上了儿童餐椅,正拿着小勺子,笨拙地往嘴里送馄饨,吃得小脸像花猫一样。
“谢谢张姨。”傅锦年拉开沈卿宁身边的椅子坐下。
餐桌不大,两人坐下后,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
沈卿宁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却被椅子腿挡住了去路。
她能清晰地闻到傅锦年身上传来的,和他惯用的那款沐浴露一样的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牙膏的薄荷味,干净又清爽。
这股味道让她有些心猿意马,脸颊的热度再次攀升。
“愣着干什么呀,快吃呀。”张姨将一碗馄饨推到她面前,又夹了两个虾饺放进她碗里,嘴里念叨着。
沈卿宁只好埋下头,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汤,用食物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一顿早饭,在张姨热情洋溢的“投喂”和絮絮叨叨的关心中度过。
餐桌上,张姨的热情几乎要将傅锦年淹没。
“小傅你工作肯定累,回头张姨给你炖锅老母鸡汤送到医院去,保管你喝了精神百倍!”
“还有卿宁跟念琦的营养也得跟上,我这就去把菜谱重新规划一下……”
傅锦年应付得滴水不漏,话不多,但总能接到张姨抛过来的各种话题上,态度谦和,让张姨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沈卿宁彻底成了背景板,专心致志地用勺子在碗底划拉,仿佛那最后一星半点的葱花是什么稀世珍宝。
终于,喧闹的早餐结束了。
傅锦年抬腕看了眼时间。
“我得去一趟公司。”
他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站起身。
“哎呀,这就走?”
张姨跟着站起来,意犹未尽。
“卿宁,送送人家。”
沈卿宁刚想说他一个大活人还能走丢了不成,后背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快去!送送小傅!站着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张姨的催促里,差没直接喊出“你俩快去二人世界”的心声了。
沈卿宁被推得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撞进傅锦年怀里。
她手忙脚乱地稳住,又气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电流的嗡鸣。
光洁的金属壁映出两个并肩的身影,一个高大,一个纤细。
沈卿宁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空气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稀薄,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她能清晰地辨别出他身上那股雪松的冷冽气息,混着清晨的牙膏薄荷味,无孔不入。
“那个……”
沉默快要将她压垮,她率先投降。
“昨晚的事,谢了。给你添麻烦了。”
叮——
电梯门应声而开。
傅锦年率先迈了出去,沈卿宁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单元楼。
清晨的微风吹在脸上,带着小区花园里青草和湿闰泥土的味道,不远处有孩子的嬉笑声,一切都充满了鲜活的安宁。
傅锦年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她被迫仰起脸。
晨光将他整个人笼罩,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具体神情。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片刻,腰间猛地一紧。
整个人被一股力道带得向前,撞上了一堵温热坚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