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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套走小麦
姜念秋嘴角抽抽。
这厮这么厉害的吗？
她才看了几秒钟，就被抓了个现行啊？
走到季寰身边，将茶点放在一旁，尽量不会打搅他看奏折和写字。
身旁的人不说话，倒真是和她平日里展现出来的性格格格不入。
季寰抬眼瞟了下，就跟故意看热闹似的说道：“去讨好她们二人，有什么用？”
闻言，姜念秋顿了顿。
他是怎么知道御花园内发生的事情？
贤良二妃肯定不会把丑事宣扬出去。
难不成真的跟那些个宫斗剧集里演的一样，宫里遍布着皇上的耳目？
想到这里，姜念秋不由得浑身汗毛倒起，但不至于是害怕，反而有些被戳穿了蠢事的窘迫。
“您都知道啦？”
横竖季寰到现在为止，压根儿没有害过她，被监视就监视吧。
密卫来报的时候，季寰只一个劲儿地骂姜念秋蠢。
宫中的女人极度起来能把人活活烧死，她去讨好她们，简直是不自量力。
不过，看在这小虾米在大鱼之间游走战战兢兢的样子，季寰决定给她壮壮胆子。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随意往桌子上一扔。
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俊俏的脸庞：“朕宠你，是朕的事情，你怕？”
那眼神实在太深。
姜念秋只敢直视几秒钟，随后便挪开了视线。
沉默的期间，她仔细地考虑着他的话，貌似能琢磨出来些许其他的兴味来。
他宠着她，是他的事情。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季寰都会管？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姜念秋吓了一跳。
不至于吧，就算是现在她对季寰有用，人家也不一定会这么怜惜。
由于姜念秋脸上的表情变换得很快，一会儿是奇怪，一会儿又是震惊的，倒是令季寰从奏折上带来的一点儿郁闷消散些许。
最后，姜念秋选了个折中的说法：“臣妾只是敬重二位娘娘。”
季寰看着这个丫头，觉得这个理由找的真烂。
那次在皇后跟前，她自说自话的样子着实没给皇后留面子，现在却说是敬重贤良二妃？
罢了，懒得戳穿她。
季寰下巴扬了扬：“替朕磨墨。”
磨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姜念秋做来也算比较容易。
“哦。”她乖巧地站在御桌一侧。
很快，姜念秋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奏折分为七八摞搁着，貌似代表着不同的重要程度和期限。
可季寰只看手里这一封，来来回回地看。
实在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姜念秋又悄悄偷看他一眼。
剑眉拧着，凶凶的。
或许是因为那安神香的缘故，叫姜念秋的心缓缓静了下来，人跟着变得胆大妄为。
“皇上似乎心情很是不好，如果可以不妨和臣妾说说看，臣妾就当个哑巴，不做讨论。”
这番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兴许会掉脑袋。
可以进御书房伺候，但绝对不能问国事。
姜念秋的行为已然过界。
不过，季寰却很欢喜。
因为他苦心孤诣布置下来的陷阱，终于等到了猎物。
奏折被合上，季寰看她一眼，示意停下手上的活儿。
二人分坐在窗边榻上，皇帝可以随意靠着，姜念秋只能倚着边缘陪着。
“还记得那一次的涝灾么？”
姜念秋点头。
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那次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要是没有水车和防水纸，那一地的土豆苗可就全被淹了。
“虽说你给的法子止住了水患，可庄稼还是出了事，都淹了，以麦子最为严重。”
说着，季寰皱眉闭上了眼。
勾着她交出麦子种子是真，可农民遭遇的灾害也是真。
若是能得到产量更丰硕、收成时间更短的麦子，也算能稍稍弥补百姓的辛苦。
姜念秋没想到，曾经的一句戏言，成了真。
突然间想起了还没来得及研究的小麦种子。
“皇上，臣妾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存了些陈年的麦子，不如……先叫人种些试试看？”
听系统说，那些种子是改良版的，好像种植起来会很快。
一小把能种出来不少。
农民种地可比她熟络，应该能更好地利用吧？
本来以为还得唬弄一下，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倒是叫季寰有些意外。
“你愿意？”
姜念秋笑了笑：“接济苍生的事情，臣妾万死不辞。”
话说得很漂亮，但心里肯定是有一点点舍不得的。
【太难了，我还没捂热呢，就送出去了……】
系统安慰：【安心啦，这也算是造福一方的好事呀！】
【我当然知道啊……不然我会那么果断？】
再加上这小麦种子本就是季寰的功劳，姜念秋几乎没付出什么，该是回馈给他的。
【农民伯伯，就当我是报答你们养育我这么多年的恩情吧！】
毕竟是吃了人家那么多年的米面油，是时候回报社会了！
和系统说的这番话令季寰心头再次动了动。
外头挂在屋檐上的响铃被风吹响，如同拨动心弦。
她能待农民亲和已是难得，更别说胸中装着天下。
为天下人谋福祉，大约是第三次了。
季寰眉间的愁恼彻底散去，他盯着姜念秋，缓缓道：“御膳房今日研究了些新糕点，叫他们连着给你送些时日，你尝个新鲜去。”
仿佛能够吸引姜念秋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新鲜的吃食。
既然这样，不如换个东西赏赐给她，算是换走的种子。
不出季寰所料，小女子眼睛亮了又亮：“真的？”
“嗯，正好朕近日要出宫看看，权当给你解闷了。”
皇上要出宫？
太好了，这意味着没人来折腾她了，而且没有了皇上的宠爱，宫里人估计能消停一会儿。
姜念秋藏着欢喜的情绪，还不忘叮嘱他：“谢谢皇上，您一路注意安全。”
即使是藏得再好，也瞒不过季寰的眼睛。
她分明是高兴。
罢了，他看在麦子的份儿上不和她计较。
可偏偏自己的嘴巴不听话，非要再多言一句：“别总是惹事，不谄媚，但也别坏了规矩，知道么？”
他走了，后宫中无人相护，真惹到皇后被贬进冷宫里，再想挪出来可有些难。
姜念秋点头如捣蒜：“臣妾明白。”
她真的明白吗？
……不一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