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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回传信之人，完全是出于谨慎起见，哪怕这些人有可能并不会暴露，毕竟他们传信传得十分隐秘，用的是皇城司独有的暗号。
不是皇城司的人，没有受过皇城禁卫的严密训练，是不可能认出那些暗号的。
但是缺月楼在江州盘踞的时间太久，赵申也不好去赌。
万一就是被发现了，哪怕不是从暗号，而是从别的蛛丝马迹当中发现，进而把人给抓了起来。
哪怕皇城司的人个个都是硬骨头，也不见得，就一定撬不开嘴巴。
到时候只要透一点风，他的身份行迹也就很明了了。
如此以来，赵申想要办的事情，难度也会提升许多，毕竟在明处和在暗处行事，不是一回事。
江州的局势如此复杂，比赵申来之前预料的最坏情况还要坏，这让他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目光看着余承恩，思索片刻，他才又开口道：“裴宣传令你已经知晓了，再叫你过来，是有别的要紧事。”
“江州水师都督潘贺，勾结西夏人，投靠西夏北院大王耶律阿金，投敌卖国，甚至意图收买水师将领，控制水师，为西夏人攻城做准备。”
“你们在水师那边，有人手吧？”
余承恩听着赵申的话，额头上的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江州水师都督，正五品的五官，居然投靠了西夏人，而且还想收买水师其他将领，投敌卖国。
这……
他居然事先，全然不知，还要身为太子的赵申来告诉他。
如此过失，可要比太子驾临他不知晓严重多了。
不过思索之间，他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殿下言语之中，并没有责问之意。
只是问，水师里，有没有皇城司的人。
那必须得有啊！
于是他赶忙道：“微臣失责，万死难赎，江州水军之中，共有皇城司暗桩七十二人，分布水师各部。”
“嗯，很好，你回去后，即刻传令，严密监控水师各部将领、武官，特别是水师都督潘贺，另外，潘贺勾结西夏人，已经秘密帮助一支百余人的西夏精锐了，潜入了水师营中，盯死这些人，一旦他们有所行动，立刻禀报。”赵申微微点头道。
“是，微臣领命！”余承恩立即道。
“除此之外，在江州所有的皇城司人手，全部都动起来，应该有一支西夏大军，已经进入了江州地界，尽快把他们找出来。”
赵申继续道：“至于城内，各官衙、各紧要所在，也要严密监视。”
“余司首，孤相信你的能力，此番江州危局若能顺利解决，你大功一件，孤回京城之前，必定会帮你往上挪一挪，升个万户肯定是没问题的。”
“奴才叩谢殿下大恩！”余承恩闻言，当即俯首磕头道。
见状赵申满意的点了点头，摆手道：“行了，回去吧，最近这段时间有你忙的，打起精神，切莫大意，也告诉手下弟兄们，事成以后人人升官不好保证，不过至少西夏人给潘贺用来收买水军将领的那价值几十万两白银的金银珠宝，孤倒是可以做主，给大家伙儿分一分，都过个富裕年。”
“奴才替江州众兄弟，叩谢殿下！”余承恩再度磕头谢恩。
“去吧。”赵申大手一挥道。
收买人卖命，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给领头的画升官的饼，给办事的画发财的饼。
余承恩已经坐上江州司首的位置，再往上爬，整个江北他能去的，只有幽州，幽州司首是万户，现在有人坐着，他机会不大。
可是赵申允诺事成以后，擢升他也成为万户，那么便已经算是与幽州司首平起平坐。
在整个江北地界，余承恩皇城司的头上，就只剩下了江北都指挥使一人，跨越不可谓不大。
光是这一点的诱惑，就足够他效死命了。
至于手底下那些实际办事的人，给银子，就是最直接的赏赐。
皇城司要升官很难，除非有什么重大的立功，或者背后有很强的背景，否则大部分人最多也就在旗总一下混一辈子。
连个百户都混不上。
如此以来，对于普通的皇城司小旗来说，恩赏的银子就是最重要的。
江州在册的皇城司人手拢共只有一千多人，几十万两金银财宝，平分下来，每个人能分到几百两，一年的俸禄加赏钱都没这么多。
还有什么理由，不效死命呢？
余承恩走了，赵申的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就在余承恩前脚走了不到一盏茶。
赵申刚准备洗漱收拾了就寝，黄四海来了。
“我们找到铁牛了，他在城外藏着，我已经派人去带他回来了。”
赵申面前，黄四海坐着猛灌了一大口茶水道。
“具体在什么位置，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赵申眼睛一眯，问道。
“西城郊下湾村龙王庙，帮里有人是下湾村的，村民发现了他，回村的时候听说了，这才赶回来禀报。”黄四海解释道。
闻言赵申眼睛一眯：“如此说来，这件事风声已经散开了？”
黄四海脸色一变，随即呐呐道：“不，不应该吧，我帮里的人我相信，嘴巴都是……”
“李飞，你走一趟，一定要亲自把铁牛带回来。”
赵申不等黄四海说完，直接转过脸对李飞道。
“是，属下这就出发！”李飞说着，目光看向黄四海，“黄帮主，麻烦你派个认识路的人，跟我一路。”
“哦，好，好的，你跟我来。”黄四海下意思的点头应道。
两人随即出去。
赵申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沉思。
他心中隐约总有一种感觉，铁牛这个人非常重要，恐怕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
而且很有可能，有关这个秘密的人，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正在不惜一切代价的，把人找到，直接杀人灭口，或者带走都有可能。
所以他才会十分着急的，一定要抢先一步，尽快把人给带回来。
不过现在虽然已经派了李飞亲自去接，赵申心中还是觉着有些不太稳当。
但眼下，除了李飞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以外，也没有别的法子，别的人手，再能更快的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只希望这小子运气能好一点，只要李飞能先一步找到他，他就能活命了。”
思索半晌，赵申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呢喃自语。
另外一边。
江州城西郊，小渔村下湾村。
“你说人就藏在村里是吧？”一个面向凶恶的山匪，领着一群匪类，来到了下湾村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