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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枭常年行军，自己是会些探脉的本事的。
卫邀月自知瞒不住了，便胡说八道起来，“噢，这......这是我的私事，与旁人无关，贺兰将军不必挂心。”
“私事？你敢说这孩子与我无关吗？”
卫邀月震惊回头，“你都记得？！”
贺兰枭不说话，代表默认了。
“为什么？你都记得，却为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贺兰枭低沉着头，像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却又无法辩解，“我以为，你是希望我不记得的。至少那样我们还能像往常一般见面，说话，你不至于躲着我。”
那时候，卫邀月确实是选择了躲避。
她好像怪不得贺兰枭，却又陷入了一种找不到出口的困顿之中，不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到底该怪谁才好。
也许，是该怪她自己吧。
“你既然知道你我纠缠在一起没有结果，选择装傻，便一直傻到底就好。为什么一定要追根究底？现在好了，你知道了，那么我们之间该如何？这个孩子是你的，你又打算怎么做？”
贺兰枭笃定道：“是我的责任，自该我来承担。”
“承担？”
卫邀月苦笑一声，“贺兰将军的意思不会是要娶我吧？可你说过，你的心中所爱，是卫邀月。你与我这些日子以来的暧昧、纠缠，到底算是什么？对于卫邀月来说，又算是什么？！”
“我心中所爱，是卫邀月。此生唯一，至死不渝。”
卫邀月感觉自己快要人格分裂了。
她不知道是该为卫邀月感到感动，还是该为白莲花感到悲伤。
可无论是作为卫邀月，还是作为白莲花，她都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在感情里犹豫不决，不清不楚的贺兰枭。
“好。我也不为难将军，既然你爱卫邀月，便应遵从内心。你我之间的事情，权当没有发生过，这个孩子我会自行处理，不会给将军留下后患。”
她决绝而走，绷紧的心弦终于在这一刻断裂。
无声的眼泪跌落下来，随着潮湿的晚风一起爬上了脸颊。
沉重的脚步声快速逼近，她最终还是被束缚在了温热的怀中。
“卫邀月。”
卫邀月的脑海一片空白，挣扎无力，除了止不住地哭泣，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卫邀月。”贺兰枭又唤了一声。
她这才隐约意识到，贺兰枭似乎是在唤她。
“你......你在，叫谁的名字。”
贺兰枭紧紧地束着她的肩，像是恨不得将她深深地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除了你，还有谁？卫邀月是你，白莲花也是你。你以为我始乱终弃，三心二意？我说过，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卫邀月。”
那一瞬间，卫邀月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她震惊地转过身，看着贺兰枭通红的双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便知道。可那时你不愿承认，我也曾心生怀疑。可你就是你，即便你更变的姓名，改换了声音，我也还是能够笃定地认出你。”
卫邀月回想着她作为白莲花和贺兰枭相处的点点滴滴，才发现在贺兰枭的视角里，从未将她当成是陌生的女子。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关心，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情愫，都是他从未改变的深情。
卫邀月狠狠地锤了贺兰枭的胸口一拳，“贺兰枭你这个浑蛋！你早就知道真相，还看着我一个人演独角戏！？”
贺兰枭任由她打骂，“月儿，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我怕你不愿原谅我。我自私又贪婪，沉浸地享受着和‘白娘子’在一起的快乐。这份幸福，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了。”
命运是一条无限分叉的路。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走到了一处。
这一次，她不想再因为埋怨而错过，不想再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
重新来过的贺兰枭已经改变了许多，或许，她也是时候改变自己了。
熟悉的怀抱一如从前温暖踏实，她钻进贺兰枭的怀里，紧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炽热的心跳。
“贺兰枭，我也对不起。我也......错怪了你。燕珩说得对，那时候，无论我如何选择，都救不了芙蕖。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钻进了牛角尖里，才让你痛苦了那么久。”
贺兰枭没有说话，他用力地抱着卫邀月，将脸埋进她的肩头，居然抽泣了起来。
卫邀月从未见过他哭成这样。
一个权势滔天的大将军，在她肩膀上哭成这样。这种反差感，让卫邀月觉得有点萌。
“喂，贺兰枭，你要不要这么激动啊？”卫邀月打趣道。
贺兰枭声音沙哑，“我太高兴了。我没奢望过你会原谅我。”
卫邀月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别再哭了，你的眼睛不想好啦？”
贺兰枭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拉开了距离。
“我这样是不是会挤到你？你难不难受，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卫邀月看了眼自己的小腹，无奈笑道：“这才多会儿时日？哪有那么娇贵的？”
“不行，快要立秋了，这晚风凉，你不能冻着。”
贺兰枭说着，拽起卫邀月的手就往回走。
这路走得久了，就算是看不见，也走得驾轻就熟。
卫邀月感叹着，就这么任由他拎了回去。刚一进院子，却见到白石坐在葡萄藤下，望着夜空独自饮酒。
“白石？大晚上的，你跑我这儿来喝酒？”
白石的眼神儿定在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意味深长地笑道：“看这情形，你俩是和好了？”
贺兰枭满面喜色，“嗯。”
白石一拍手，“对嘛。这么简单的事情，干嘛要转那么多个圈子呢？卫邀月，这一回你可得好好谢谢我，给我买十坛桂花酿都不过分！”
卫邀月一脸蒙圈，“我俩和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当然有关系，关系可大着呢！”
白石邪魅一笑，“要不是我的灵丹妙药，怎么试得出贺兰将军的真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