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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
杨宁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只因，从这位漠北第一丞相口中脱口而出的修路数据。
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要知道，在杨宁出发的前一天。
姜南风才刚刚和自己汇报过。
说这工部黄尚书自从来到新鹤城之后，就一直驻扎在城外钻研修路。
可即便如此，工部黄尚书也才完成了十里路的地基。
以古代王朝的见生产力和建设能力去看。
工部黄尚书的这一套流程，已经堪称是神速一般的存在。
毕竟。
根据前身的记忆来看。
先前在京城中修缮几条道路，即便是最为普通的土路，
即便是只有区区几里地的路程。
也要动辄修上一年半载。
少于一年半载就将路修完的情况，基本上没有出现过。
而当时在工部当尚书掌权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黄尚书。
可自从这位黄尚书来到东北之后，就像是要开挂了一般。
先是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将修路所需的一切全都调配完成。
之后，又以近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
快速的将这新鹤城外围的地基硬生生打出了十里有余。
若是在京城拿出这般速度。
说不定这位工部黄尚书早就成了便宜父皇的座上宾了。
可让杨宁真正感到惊讶的，还是杨宁对于黄尚书修路的速度。
自他离开新鹤城，一直到现在。
也不过三四天的时间。
可就是这三四天的时间，黄尚书竟然带人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之下。
硬生生又将新鹤城外围的地基，向外推进了十里！
相当于之前的一倍有余啊！
这个速度，别说是在古代王朝之中堪称一流了。
就算是放到前世的现代社会之中。
这个工部黄尚书的修路速度，也绝对算的上是世间一流了！
“燕王殿下当真是有大能耐的，老夫着实是佩服，不，不只是佩服，更是心服口服，是五体投地！”
漠北第一丞相完颜守常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崇拜之色。
先前，完颜守常只是感叹、只是欣赏于这位大乾燕王的思维清奇。
可现在，在他派出去的一队探子，跟着那三队骑手，真正亲眼见到了杨宁的成就之后。
几乎所有人，全都在一瞬间愣住了。
要知道。
纵观整个漠北王庭。
无论是即将继任且文武双全的小可汗完颜兀。
还是如今仍旧在位子上，帝王权术玩的转的老可汗。
其水平都达不到这位大乾燕王的层次。
甚至，即便是将这一老一小两个可汗加在一起。
都不如杨宁一个人的办事能力要强啊！
“丞相大人谬赞了，本王只是运气好，仅仅只是运气好而已。”
杨宁双手一拱，一边跟着完颜守常继续往前走，一边低声冲着身旁的完颜守常说道：“毕竟，无论本王如何去做，总归是因为身边有着许许多多的人帮忙。
不然，纵然本王的水准再高，也绝不可能会如此简单的成事啊。”
“燕王殿下实在是谦虚，虽说大乾地广人多，但想要发觉人才，并真正的归位己用，其难度可是相当之高的。”
漠北第一丞相完颜守常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是欣赏之意的开口回应道。
“丞相大人莫要继续谬赞了，前面就是宴会殿了，可汗大人何时会来？”
杨宁摆了摆手，匆忙结束了这个话题，而后眼神一转，冲着面前的漠北第一丞相完颜守常沉声问道。
此话一出。
完颜守常立刻收敛了笑容，而后一脸严肃的冲着杨宁双手一拱道：“殿下放心，您在新鹤城周围所修之路为真，可汗大人自然不会为难您什么的。
所以，可汗大人在一听到准确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
便将手中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一方面是漠北的印玺，另一方面是给燕王殿下行方便的文书。
以及.......一份与燕王早就想要签订的，暂时休战契约。
彼时的可汗大人，早就在宴会殿内翘首以待了。
至于漠北百官，也都在宴会殿内等待燕王殿下您的到来。”
听闻此言。
杨宁微微一怔。
嘴角不由得一挑。
回想昨日的情况。
他这个大乾燕王在漠北百官的严重，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人。
甚至在宴会殿内，都会被文武百官夹道鄙夷。
就连那主座之上的漠北可汗，一开始对自己也是充满了嘲讽之色。
可时至今日。
仅仅是过了一夜之后。
这情况便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
漠北可汗携漠北百官，于宴会殿内，恭候大乾燕王的到来。
此事，若是放在漠北王庭之中，绝对算是一道丢人之事。
但若是放在大乾史官的笔下，则是一道实打实的佳话流传啊。
想到这儿。
杨宁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思绪未断。
杨宁便跟着完颜守常来到了宴会殿内。
刚一踏入宴会殿，分列两侧的漠北百官便向他投来了一众赞许的眼神。
就连主座之上的漠北可汗，也是挤出了一脸褶子。
眼神中满是欣赏之色。
在见到杨宁进入宴会殿之后。
漠北可汗尚不等周边的小侍从开口。
便主动开口迎接杨宁说道：“燕王殿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可汗真是对你心生想念啊！”
“可汗大人谬赞，本王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乾藩王，怎能让可汗大人如此劳心费力呢？”
杨宁双手一拱，眼神中虽有几分得意，但却强压着嘴角的喜悦，没有流露出一分一毫的情绪。
“燕王殿下年轻有为，而且还十分谦虚。”
漠北可汗一边点着头，一边脸色沉静说道：“若燕王殿下不是大乾的燕王，说不定，本可汗都舍得出尊严，与你这位后生结拜！”
“可汗大人莫要抬举本王了，新鹤城周边道路，可是像本王所说那般，照常修建了出来？”
杨宁闻言，眼神中没有展现出丝毫的喜悦。
反倒是撇了撇嘴，眸中陡然生出了几分质问的语气。
此话一出。
漠北可汗本就欣赏的眼神中，更是生出了几分激动的味道。
他摆了摆手，示意在两侧等候的三队骑手，将先前到新鹤城周遭画出的路线图，纷纷呈了上来。
旋即，那三队骑手便都宛如提前接收到了命令的机器人一般。
三队其中之中的画师双手一拱，缓步朝着主座之上的漠北可汗走去。
而后将手中的画卷，不偏不倚的平铺在了地上，而后沉声说道：“启禀可汗大人，此正是您先前让我们去画的图案。
我们三人是在不同骑手队伍中，从不同的方位同时进行绘画的。
或许，这其中的内容有些不对，但究其根本，可汗大人便能发现。
这其中的内容无一例外，皆为新鹤城周遭的明确绘制。”
“本可汗已经看过了，燕王殿下可要一看否？”
漠北可汗大手一挥，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满意。
而一旁的杨宁闻言，则同样是淡然一笑，旋即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了，毕竟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若是本王在新鹤城的修路进度当真没有达到本王所说的进度。
那今日漠北可汗邀请的，应当就不是本王，而是本王的项上人头了。”
话音未落。
杨宁便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听闻此言，漠北可汗以及宴会殿内的漠北百官都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宴会殿内正中央的杨宁，而后几乎是以一种和蔼的语气相视一笑。
漠北可汗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新鹤城的道路极难修建，即便是本可汗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也不及燕王殿下修建的十分之一。
燕王殿下能有如此本事，本可汗今日真的是见识了。
这互市区的控制权也好，经营权也罢。
本可汗以为，只要大乾王朝尚且还有您这位燕王殿下坐镇。
漠北王庭便一日不会压在大乾王朝的头顶。
如此一来，本可汗便也没有什么好争的了。
这互市区的利益，仍旧像先前所说的那般。
漠北王庭只要三成，每年分给王庭国库几十万两白银即可。
昨日虽然有些不礼，但还请燕王殿下见怪莫怪。
不知燕王殿下能否摒弃前嫌，与本可汗继续合作下去啊？”
此话一出。
杨宁淡然一笑，旋即拱手说道：“这是自然，本王也不希望东北边民日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后。
如今既然能有互市区这么好的机会，本王自然是想要与可汗大人一五一十的合作下去。
关键是，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可汗大人的诚意十足，昨日之事本就是一个小插曲，本王又怎么会有一分一毫的介意呢？”
说到这儿。
宴会殿内的漠北百官，全都露出了一副满意之色。
“燕王殿下好度量啊，既然如此，本可汗自然也不能做那所谓的小人。”
主座之上的漠北可汗淡然一笑，旋即大手一挥。
分列两侧的小侍卫，瞬间将两张镶金边的羊皮卷，以及一块纯黑色的印玺呈到了这位漠北可汗的眼前。
见此一幕，杨宁心知肚明。
这两张镶金边的羊皮卷，就相当于是大乾王朝的圣旨一般。
而这两张漠北圣旨的内容。
其一，便是漠北可汗正式签署，同意将互市区的一切权利归大乾，每年坐收三成利润的现银分红。
其二，便是与大乾王朝签订单方面的暂时休战契约。
毕竟，在来的路上。
漠北第一丞相完颜守常，便已经将这一切都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了。
想到这儿。
杨宁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来到东北做藩王，尚且不到一年。
便已经轻而易举的将那不可一世的漠北王庭，打到心服口服了。
如今，他更是宛若胜利者一般，亲自站在漠北王宫宴会厅内。
一脸严肃的听着漠北王庭的最高统治者漠北可汗，陪着笑脸的向他这个大乾燕王沉声说着休战。
这种感觉，甚至要比前世暗杀敌国首领之后的嘉奖还要爽快！
“其一，本可汗正式将互市区的一切归属权，完完全全的交给燕王殿下！”
“其二，本可汗正式向燕王殿下提出单方面的休战请求，不过，本可汗能力有限，本可汗只能保证从今往后，漠北军队不会再出现在大乾地界，漠北军队更不会再主动出击任何一次。
但，借住在漠北王庭内的十万西域精兵，本可汗可无力制止，还望燕王殿下心中有数！”
漠北可汗坐在主座上，当着杨宁以及漠北百官的面儿。
一只手拿着印玺，一边在那两张镶金边的羊皮卷上盖章。
而杨宁闻言，则是淡然一笑道：“可汗大人放心，本王所要的只是如此，至于那些西域精兵，本王日后自然会想办法处理的。”
“哈哈哈！”漠北可汗闻言，瞬间就仰天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本可汗看重的人啊，说这种竟然都如此硬气，本可汗实在是欣赏你啊！
若是本可汗再年轻三十岁，定要与你结拜成兄弟！”
话音刚落。
那两张被漠北可汗盖上了印玺的镶金羊皮卷，便被分列两侧的侍从，匆匆拿到了杨宁的面前。
杨宁见状，也没有一分一毫的装假、
他大手一挥，直接将那两张羊皮卷揽入怀中。
旋即，杨宁便用余光轻瞥了一下坐在副座之上的小可汗完颜兀。
完颜兀见状，也是心领神会。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始将修路之功揽入怀中。
可就在此时。
主座之上的漠北可汗，则是轻抚下颚。
眼角的褶皱之中充满了狐疑之色道：“不过，燕王殿下，在你离开之前，本可汗尚且还有一事不明。”
“可汗大人请讲，本王定当知无不言。”
杨宁双手一拱，眼神中写满了得意之色。
“燕王殿下究竟是如何修成的这新鹤城的路呢？”
漠北可汗语气一沉，冲着杨宁一脸严肃的问道。
而杨宁闻言，先是微微一怔。
但很快，杨宁便瞬间反应了过来。
主座之上的漠北可汗之所以会这么问，其实并非是他想知道。
而是因为。
昨日自己与完颜兀的对话，一定是被漠北可汗知道了。
但至于漠北可汗知道了多少，谁也不清楚。
如今，漠北可汗竟当着宴会殿内漠北百官的面儿发问。
却不是对杨宁和完颜兀展开盘问。
故而，漠北可汗就不可能有任何下死手的目的。
其目的便只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敲打小可汗完颜兀。
同时也是告诫杨宁，小可汗完颜兀虽然是日后有力的继承人。
但究其根本，如今的漠北可汗还不是完颜兀！
听闻此言。
刚要拱手抢功绩的小可汗完颜兀瞬间就愣住了。
一层惊人的冷汗，更是倏地遍布了全身上下。
见此一幕。
杨宁则是嘴角一挑，语气十分沉静的说道：“本王知道，可汗大人也想修路，也想让漠北王庭重新焕发出生机来。
但，如今的情况俨然不是人力物力之投资多少的问题。
这新鹤城的路之所以能修建的如此迅速，且又快又好。
归根结底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本王请来一位奇人！”
“请来了.....一位奇人？”
主座上的漠北可汗闻言，眼神微微一怔，不禁生出了几分错愕。
很显然，这位漠北可汗想要听到的答案并非是这个。
但很快。
漠北可汗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就明白了杨宁已经看穿了他的试探。
旋即，漠北可汗释然一笑，沉思了片刻后。
他就坡下驴的问道：“不知这位奇人姓甚名谁，燕王殿下可否透露一番？”
“这是自然。”杨宁闻言几乎没有一秒钟的迟疑，他双手一拱，立马沉声说道：“回禀可汗大人，这位在修路之工程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的，便是我大乾王朝的工部黄尚书是也！
如今这新鹤城周遭道路网的设计与建造，是全凭这位黄尚书一人指挥！”
“哦？”
漠北可汗虽已经听出来了杨宁的说辞中，或多或少存在一些漏洞，但他还是继续发问道：“这么说来，就是这位奇人，将新鹤城的道路修成了如此壮观的景象？”
“正是！”
杨宁闻言，先是沉声一喝。
而后他几乎是歪着脑袋，用余光瞥向坐在副座上的小可汗完颜兀说道：“可汗大人明鉴，若是漠北方向也有修路的需要，本王愿意相助！”
话音刚落。
坐在副座上的小可汗完颜兀瞬间心领神会。
他双手一拱，猛地起身说道：“父汗，既然如此，儿臣以为，我们漠北王庭理应展开修路大计！”
可此话一出。
宴会殿内的漠北百官，眼神中都纷纷生出了几分鄙夷之色。
众人看向小可汗完颜兀的眼神中，更是多出了几分狐疑。
毕竟，这种听风就是雨的潦草性格。
实在不像是一向做事谨慎的完颜兀。
要知道。
此时的杨宁只是做出了一个口头承诺而已。
对于具体的内容，这位看似憨傻的大乾燕王，则是十分精明的一点都没提。
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便是漠北可汗真的有意修建道路。
也不能身先士卒的拱手承接啊。
一旦承接下来，就相当于挂帅修路这件事了。
到那时，无论是漠北国库给出的钱不够多，还是漠北王庭给出的人力不够充盈。
都需要自行解决。
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更是一大笔开支。
说白了。
谁接这活儿，谁就注定要亏钱。
至少，在当前为止，在燕王杨宁只给出一个口头承诺的状况下，正是如此。
“修路？”漠北可汗闻言，故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旋即沉声问道：“修路本可汗倒是不反对，只是，这修路所出的费用和人力，漠北王庭在此前可并没有预算啊。”
“父汗放心。”
完颜兀双手一拱，语气慷锵有力的说道：“既然儿臣提出来了修路，那么一切的消耗费用，儿臣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为父汗补全！”
“好！”漠北可汗见状，嘴角微微扬起。
而一旁的杨宁见状，则是恰到好处的沉声说道：“既然小可汗有意修建道路，本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若是小可汗与可汗大人不嫌，本王愿将修路之蓝图草稿拿出，借小可汗一用，等漠北道路修成之后，再原封奉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