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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收徒仪式
男人看着她，心里蓦的一疼。
分开后的这四年，姜颂宜到底经历了什么。
之前她风风火火，完全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
如今看来，不只是脾气收敛了很多，就连内心也变得更加脆弱。
要是放在以前，这种隐约的不配得感，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姜颂宜身上。
靳赢白眼神沉静，看着她的目光也软了下来：“不值得？”
“姜颂宜。”他语气里带了些认真与肯定，“你做的每一件事，你坚持的每一个原则，都让你配得起‘霍老爷子徒弟’这四个字。”
“他不是为你出头，而是，他愿意为你站出来。”
姜颂宜微微一怔，心底那一丝从未说出口的酸涩，终于一点点被这句话化开了。
“那他……”她轻声问，“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反而让你来说？”
“他知道你最近正忙着处理承明的公关和项目，也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排场。”靳赢白顿了顿，语气一转，“所以托我转达。”
“还有。”他指了指手机，“霍老爷子觉得我能找更多的媒体帮你宣传，他老人家也在考虑你的心情，知道你是不愿意麻烦人的性格，对不对？”
姜颂宜低头轻笑了一声，唇角的笑意带着点感激，也有点释然。
她看着靳赢白，轻声道：“谢谢你。”
男人轻笑，“你要是谢我，就别拒绝霍老爷子好意。”
……
几天后，霍家老宅。
宅院庄重又宁静，浸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感。
霍老爷子早等在门口，身着一身素灰色中山装，神情满是喜色。
姜颂宜一到，便看见老爷子快步迎了上来。
“丫头，来得正好。”
她穿得十分干练，白蓝拼色的西装裙，气质衬得利落沉稳，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眼神清亮，举止大方。
“霍老。”姜颂宜走近，略一欠身。
“别‘霍老霍老’地叫我，叫老师。”霍伟笑着纠正，拍了拍她的肩，“今天你不是我的小朋友，是我霍伟唯一的关门弟子。”
女主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是，老师。”
霍老爷子拉着她进门，院里已经聚了不少的老友。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宾客，而是各大高校、国家实验室的顶尖专家，大多是与霍家科研圈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老前辈。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今天正式收的徒弟——姜颂宜。”
“哦？”人群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学者扶了扶眼镜，眯着眼看过来，“小姜？我说怎么这姑娘眼熟，原来是江清的女儿！”
“江清？她那时候刚进实验室，咱几个老头子还没她懂得多。”
又一人感慨，“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年轻、聪明，像极了江清。”有位长者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姜颂宜，“期待你能后浪拍前浪，给我们几个老头子再开开眼。”
姜颂宜听得脸上不骄不躁，语气十分谦恭：“谢谢几位前辈夸奖，我跟母亲相比还差得远，希望将来能靠本事追上她一分。”
这份谦逊、沉稳和不卑不亢，让几位科研大佬都频频点头，眼里更多了几分欣赏。
寒暄片刻，霍老爷子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走吧，跟我上去，有些东西我得亲手交给你。”
姜颂宜闻言，心头微微一动，点头跟上。
二楼是霍老爷子的私人书房，陈设简单，书架占据了整整三面墙。
中央一张长木桌，桌上摆着一只泛着岁月痕迹的铁皮文件箱。
霍老爷子取出钥匙，打开箱子，翻出一个牛皮纸袋和一份泛黄的手写手稿。
“这是你母亲江清生前留给我的最后一份研究构想，也许……该交到你手上了。”
姜颂宜看着霍老爷子从铁皮文件箱中取出的那一叠手稿与图纸，整个人像是忽然被什么击中了。
那是她无数次在梦里回忆的字迹。
工整又锋利，旁边的计算带着母亲江清一贯的清晰思维。
笔记边缘还有几道模糊的茶渍，纸张轻微泛黄，却保存得极为妥帖。
她缓缓伸手接过那叠纸，指尖触碰的那一瞬，眼眶便猛地一酸。
她没想到，在这里，在霍家，在这场正式的收徒仪式前，她会再次见到母亲生前留下的东西。
那些笔记、公式，还有她年幼时听不懂的术语，如今却变得如此清晰、沉重，带着穿越时光的温度。
“谢谢您……”
良久，姜颂宜声音发哑，低头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意，“让我又见到了她的东西。”
霍老爷子望着她，眼中同样带着一丝动容，轻叹一声：“江清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现在，我也把你当成是她的延续。她在的话，一定会为你骄傲。”
姜颂宜将那叠图纸与笔记郑重收好，轻声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母亲的期待，也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霍老爷子点头，满目欣慰。
不久后，霍家大厅宾客云集。
各大主流媒体、科研界权威代表皆已到场。
霍伟身着中山装，站在大厅最中央，姜颂宜则稳稳站在他身侧。
“今天，我霍伟正式宣布——收姜颂宜为关门弟子。”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掌声，摄影灯闪个不停，媒体记者纷纷记录下这一幕。
霍老爷子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声音倏然低沉：“另外，如果还有什么人脑袋发热，觉得我这个年纪收个年轻女徒弟就不清不白……”
“那就放马过来试试看，看看我们霍家，是不是吃素的！”
一时间，众人一片哗然。
他们也当然明白，霍老爷子嘴里说的事情是什么。
但无不佩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科学家，一如既往的风骨与刚烈。
而且能让霍老爷子撑腰到这种程度的，姜颂宜必定是个角色。
姜颂宜站在一旁，侧头望向霍老爷子，心里一暖。
整整四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撑腰，给足她底气。
“来吧颂宜，你也说说。”霍老爷子再看向姜颂宜时，脸上又换上了温和的笑意。
她点了点头，站到最中央的位置。
“之前的绯闻和可笑的造谣，我已经查清楚了始作俑者，在这里也提醒你们一句，我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不愿意深究，如果再出现此类问题，我手里的证据也够你们吃几年牢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