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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如今已不是对手了……
不知不觉间,钱守诚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衣衫紧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黏腻腻的。
钱守诚的神色变化,冀傲风尽收眼底,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钱守诚已经想明白了,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他朗声大笑,走到钱守诚身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老赵,看来你已然明了,已经想通了其中关节。”
钱守诚心有余悸,愣愣地应了一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与冀傲风,亦主亦友,相交多年,彼此信任,无话不谈。
如今钱守诚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粗犷豪迈,不拘小节的男人,实则心思缜密,直觉敏锐,布局深远,远非常人可比。
若非他站对了边,早早投靠了女帝,选择与冀傲风合作,恐怕他们的下场,将会和秦王冀临风一样,栽在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官手里,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正当两人谈话之际,一名侍卫匆匆来报,脚步急促,神色慌张,显然是有要事禀报。
“报——”侍卫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书信,“王爷,朝廷加急密信!”
冀傲风接过密信,展开匆匆一览,原本严肃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如同盛开的菊花。
他原以为,自己不交还护卫,甚至私自调动兵马,已经算是抗旨不尊,触犯了龙颜,女帝会降旨斥责,甚至怪罪。
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斥责,不是怪罪,而是封赏!
竟是封他为并州总管,统管边境防线要事,节制各路兵马!
“哈哈哈哈——”
冀傲风仰天长啸,声震屋瓦,豪气干云:
“好!好一个陛下!”
“这先锋,舍我其谁!定不辱命!你且拭目以待!”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豪迈,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率军出征,所向披靡,大胜而归的景象,胸中激荡着建功立业的渴望。云州。
户部衙门。
鲜于清羽正埋首于一堆账册之中,核对着各地呈报上来的税收数目。
突然,案头一枚传讯玉符亮起微光。
她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轻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玉符注入一丝真气。
玉符中立刻传来尤澜那带着几分懒散的声音:
“慕容大人,可否来一趟云州府衙,有要事相商。”
鲜于清羽柳眉微蹙,将玉符放回原处,朱唇轻启,喃喃自语:
“这尤澜……又在搞什么鬼?”
她知道,尤澜与女帝陛下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特殊联络方式。
若真有什么紧急要事,他大可以直接向陛下禀报,何必画蛇添足,绕道来找自己?
而且,印象中,尤澜从未主动找过她。
今日这般反常,实在令人费解。
虽满腹疑惑,鲜于清羽还是搁下手中账册,起身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衣裙。
罢了,先去看看他究竟有何贵干。
……
云州府衙,后院。
鲜于清羽推门而入,只见尤澜正斜倚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似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衣衫略显不整。
这家伙……果然又在偷懒!
鲜于清羽眸中闪过一丝清冷,但并未出言责备。
天才嘛,总有些异于常人的习惯。
只要不耽误朝廷大事,这些细枝末节,倒也无需太过在意。
“哟,慕容大人,您可真是神速啊!”
尤澜放下手中的书卷,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弹起,脸上挂着略显尴尬的笑容。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刚传出消息,鲜于清羽竟如此迅速地赶了过来。
看来,她是一接到传讯,便立刻动身了。
鲜于清羽面色平静,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尤大人相召,清羽岂敢怠慢?”
“咳咳……”
尤澜干咳两声,试图掩饰脸上的窘态。
他从袖中摸出一份写满字的纸张,递给鲜于清羽。
“这是……?”
鲜于清羽接过纸张,疑惑地看向尤澜。
尤澜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
“您先看看。”
鲜于清羽带着满腹疑问,缓缓展开手中的纸张。
只扫了一眼,她的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
“摊丁入……亩?”
鲜于清羽轻声念出纸上的字,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废除徭役,改以雇佣……将费用摊入田亩,加征税银……”
她越看越心惊,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思妙想!
这种全新的税赋制度,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不愧是尤澜,总能想出这般惊世骇俗的法子!
鲜于清羽反复研读着手中的文稿,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将文稿叠好,递还给尤澜,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此法……若能推行,必将造福天下苍生!”
但紧接着,她秀眉微蹙,话锋一转:
“可是,如此一来,等于是增加了百姓的税负,会不会引发民怨?”
尤澜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慕容大人数学贼溜,不妨算一算,这新税法之下,百姓每年所需缴纳的税银,与服徭役的负担相比,孰轻孰重?”
鲜于清羽沉吟片刻,脑海中飞快地计算着。
片刻之后,她轻叹一声:
“徭役之苦,远胜于此。”
“这便是了。”
尤澜一拍手掌,语气笃定:
“百姓又不傻,孰轻孰重,他们心里自有一杆秤。新税法能让他们免受徭役之苦,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不满?”
鲜于清羽微微点头,但仍有一丝疑虑:
“可……世家大族那边……”
“无妨。”
尤澜打断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是让他们多出点血而已。这些大地主,哪个不是家底丰厚?少吃几口肉,饿不死他们。”
“况且,他们真有胆子跟朝廷作对?别忘了秦王的前车之鉴。”
鲜于清羽沉思片刻,不得不承认尤澜所言有理。
如今女帝陛下威势正隆,朝中无人敢撄其锋芒。
这些世家大族或许会在暗地里动些手脚,但绝不敢明目张胆地与朝廷对抗。
可是……
既然尤澜已经将一切都考虑得如此周全,又何必将自己找来?
他大可以直接将这份文稿呈给陛下,岂不更加省事?
鲜于清羽心中疑惑更甚,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尤大人,既然您已成竹在胸,为何不直接将此策呈报陛下?又何必……多此一举,召清羽前来?”
尤澜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苦闷的神情。
他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慕容大人还不清楚,下官……人微言轻啊!”
“哦?”
鲜于清羽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