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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偷偷抬眼,观察着冀玄羽的脸色。
“臧先生说他有一个法子,或可解燃眉之急,臣便未再去叨扰尤大人。”
冀玄羽一听,顿时有些扫兴,原本明媚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她有些无精打采地问道:
“哦?说来听听。”
鲜于清羽连忙答道:
“臧先生新近研制出一种印书的秘法——雕版印刷术!”
“此法一日内可印书千册!”
“什么?!”
冀玄羽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天……能印一千本?!”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正是!”
鲜于清羽继续汇报道,
“臧先生听闻朝廷有难,二话不说,便将所有工匠都调了过来,不日便可抵达京城。”
“臣已在城外寻得一处僻静之所,待工匠到齐,便可立即开工。”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那些世家大族不是想囤积居奇吗?咱们就来个釜底抽薪!”
“朝廷但凡多印些书籍,再以低价售卖,便可一举击溃他们的阴谋。”
“到时候,士子们有了书读,又拿了朝廷的补贴,自然也就不会再闹事了。”
“陛下也就不用再为这事儿烦心了!”
“嗯,此事你办得甚好。”
冀玄羽微微颔首,表示赞赏,
“传朕旨意,重赏!”
“臣,遵旨。”
鲜于清羽说着就要退出御书房。
“且慢。”
冀玄羽突然叫住了她,
“你当真没去找他?”
她紧紧盯着鲜于清羽,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没有!”
鲜于清羽硬着头皮撒谎,眼神却有些闪烁。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冀玄羽淡淡地说,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鲜于清羽如释重负,连忙退了出去。
御书房内,冀玄羽独自一人,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刚出宫就遇上了臧阑,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臧阑既然是为了帮朝廷,为何不直接来找朕?”
“这其中,定有蹊跷!”
冀玄羽越想越觉得可疑,
“这事儿八成跟那个家伙脱不了干系!”
“没错,就是他!”
她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肯定是那个坏家伙在背后指使!”
“只有这样,一切才能解释得通。”
冀玄羽咬牙切齿,
“鲜于清羽啊鲜于清羽,你和那个坏家伙究竟是什么关系,竟然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欺瞒朕!”“这笛声……”
冀玄羽紧咬下唇,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柳眉紧蹙成一团,在掌心不住地摩挲着。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行,得确认一下。”
她从袖中摸出一支短笛,凑到唇边,轻轻吹奏。
笛声如泣如诉,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却又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
突然,一团白雾凭空浮现,如梦似幻。
白雾中,魏雪的身形若隐若现,她横卧于梁上,身姿轻盈如燕,仿佛没有一丝重量。
微风拂过,将她身上的轻纱吹得轻轻摇曳,如烟似雾般缥缈。
她缓缓地探出一只秀足,足尖在横梁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般飘落,稳稳地站在了冀玄羽面前。
她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层白色的轻纱之中,纤纤玉手若隐若现,长纱随风轻舞,飘逸若仙,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冀玄羽看着魏雪,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她猛地一拍桌案,怒斥道:
“魏雪,给朕盯紧鲜于清羽和那个狗男人!”
“是,陛下。”
“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魏雪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冀玄羽看着魏雪那古井无波的脸,心中更加恼火。
“魏雪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尤其是那个狗男人,他和鲜于清羽之间,一定有问题!”
魏雪没有回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冀玄羽一眼,眼神复杂难明,有探究,有了然,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她微微欠身,
“臣,遵旨。”
话音未落,她足尖一点,身形已如鬼魅般掠至房梁。
“唰”的一声,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云州府衙。
暮色四合,倦鸟归林。
忙碌了一天的尤澜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天都黑了,该溜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嘟囔了一句,准备离开。
刚打开门,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险些撞进他怀里。
“哎哟!”
尤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定睛一看。
眼前这女子,身材高挑,穿了身素净的白衣裳,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极了一株月光下的玉兰,清冷、孤傲。
她头上只简单地簪了根木钗,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衬得她肤白胜雪。
弯弯的柳叶眉,黑白分明的杏眼,透着股子灵气,却又带着几分冷意。
这双眼睛……
尤澜太熟悉了。
只不过,她平日里总是一身黑衣,像个冷面杀手,今天这身打扮,倒是少见。
尤澜摸了摸鼻子,目光不自觉地在那女子身上扫过。
白色的衫子,领口、袖口都滚着红边,素雅中透着点精致,只是领口封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遮得一丝不露。
“这是……换风格了?”
尤澜暗自嘀咕。
他见过的美人不少,但眼前这个女子,即使遮了大半张脸,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那轻纱遮面,更添了几分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揭开一探究竟。
即便隔着面纱,也能看出她五官的精致,嘴唇紧抿着,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耳垂上各钉着一个小小的玉钉,在烛光下闪着莹润的光。
不过,她眼角微微上扬,带着点天生的媚态,眼角下的肌肤也透着淡淡的粉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清冷,又娇媚。
要不是那双眼睛里透着股坚韧劲儿,尤澜真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有点……太媚了。
“魏雪姑娘?”
尤澜回过神,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试探着问道,
“您这是……有何贵干?”
魏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像刀子一样,语气冰冷:
“离她们远点。”
“哈?”
尤澜一脸懵,完全摸不着头脑,
“谁们?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魏雪的声音更冷了,
“别装傻!”
尤澜更懵了,
“我真傻了!魏雪姑娘,咱能把话说清楚吗?您这一句没头没尾的,我冤不冤啊?”
他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真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