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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洲抱着云初走出包厢的时候，几个老总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眼看着这位爷从包厢里抱了个女人出来，再看看一旁被踹出房间，战战兢兢爬起来一动也不敢动的任华朔，一时间，谁也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总……”
有人迎上来。
顾砚洲道：“我先回去了，接下来，你们各自安排吧。”
“呃……是。”
顾砚洲抱着云初走到一半，冷不丁想来什么事，淡淡道：“高应雄。”
“嗯？”
“这位女士，有些东西落在了V03包厢，你方便的话，派人去包厢去一下。”
高应雄连忙点头。
今晚是他做东，因此，顾砚洲有什么事，只会交给他。
“请问，这位小姐的名字是——？”
顾砚洲：“云初。”
高应雄默念了一遍，便记住了：“顾总，您有事先回去吧，您吩咐我的事，我会给您办好。”
……
会所门外。
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距离台阶三步的地方。
秦烈下了车，远远的，便看到顾砚洲抱着云初走下台阶，神色惊讶了一下，连忙走了过来。
“顾总，云小姐她……”
顾砚洲淡淡道：“她喝醉了。”
秦烈：“那现在是……”
顾砚洲：“送她回家。”
秦烈立刻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顾砚洲方才将云初抱到后排，秦烈小声道：“刚刚林小姐打来电话……”
顾砚洲：“知道了。”
秦烈：“老板，您也上车吧。”
说完，他绕到车门另一侧，将车门打开。
云初靠在椅背上，只听到“嘭”的一声，车门关了。
顾砚洲坐在她的身边。
她绵力地想要撑坐起身。
顾砚洲：“自己能系安全带吗？”
云初：“可以的，我还没……那么醉。”
说完，她低头自顾自地系好了安全带。
秦烈上了副驾，吩咐司机开车。
云初刚系好安全带，便发动了车子。
随着车子行驶在路面，那种晕眩感，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云初无力地朝着车窗的位置偏靠着，不停忍耐着想要呕吐的冲动。
“秦烈……”
她突然低声叫秦烈的名字。
秦烈从副驾驶回过头：“云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云初：“有什么纸袋或者塑料袋吗？”
秦烈皱了皱眉：“想吐吗？想吐的话，我随时吩咐司机停靠在路边。”
云初：“……没什么。”
也是。
在车里吐，难免会把这么贵的车弄得又脏又臭。
她也不想让顾砚洲看到她那么狼狈的一面，因此继续拼命忍耐。
不知车子行驶了多久——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身畔传来淅索的动静。
云初迷迷瞪瞪地循着声音望去，顾砚洲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车厢里太安静了，隔绝了一切风噪，静谧之中，她甚至能听到电话那端，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砚洲，这么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云初眼神恍惚了一下，眼睫垂落。
看来，林诗语已经正式搬去顾宅了。
小墨应该很开心吧。
他那么喜欢他的诗语阿姨，以后，和林诗语同一屋檐下，他一定觉得很幸福。
“嗯，我听你那边的动静，像是在车里，应该是回来吧，我想再等等你。”
顾砚洲：“小墨睡了吗？”
林诗语：“刚睡下。”
顾砚洲：“你不用等我，我没那么快回。”
林诗语：“还有别的安排吗？”
顾砚洲：“嗯。”
等到挂了电话，车厢里又是持续的安静。
云初莫名感觉如坐针毡。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离开这部车子，离开这个男人身边，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为止。
云初突然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意识还剩一部分清醒，可说出来的话，有些口齿不清。
顾砚洲朝着她看了一眼，拧了拧眉，却没回答。
云初继而问道：“这是往什么方向开的？”
秦烈回过头：“云小姐，我们准备送您回家。”
云初道：“不用送了，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秦烈：“……啊？”
顾砚洲：“不急，快到了。”
云初坐起身来，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嘟囔道：“开门吧。”
顾砚洲没有给任何回应。
云初急了，拍了拍车门道：“停车啊！停车！”
她一边说，一边去拉门环。
顾砚洲脸色一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你干什么？”
车门被锁住，无法打开，但因为经过颠簸路段，云初又感觉胃里翻腾了一下，拼命捂住嘴巴，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样子。
顾砚洲脸色铁青：“停车！”
秦烈赶紧让司机停下车。
车子还没停稳，云初便推开车门，落地趔趄一步，摔在地上，紧接着，趴在地上，便开始剧烈呕吐。
顾砚洲下了车，缓缓走到她身后，眉心微蹙了起来。
副驾的秦烈也慌忙下车，看到云初吐得如此激烈，连忙回车上抽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云初低着头吐完，才伸出手，接过了秦烈递来的纸巾，用力地擦拭着嘴巴。
糟了。
她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还是当着这个男人的面。
因此，吐完以后，她也没有起身的意愿，而是扭过头，对着顾砚洲冷冷道：“你走吧，我不要你送了，林诗语还在等你回家呢。”
顾砚洲：“你这个样子，怎么自己回家，你是要我把你一个人扔在大街上吗。”
云初：“我是喝醉了，但又不是傻子，我……我一个人能回家。”
顾砚洲：“你如果脑子还算清醒，车子行驶途中，你就不会做出拉门环这种事。”
云初：“总之，我不要你送了……”
秦烈看向顾砚洲，压低声音道：“顾总，云小姐这是闹脾气了。”
顾砚洲低眉不语。
云初见他还站在原地，有些恼火了起来：“你走啊，你走！”
顾砚洲：“别在这发疯。云初，我希望你自己保留体面，我不想对你用强的。”
云初道：“我知道，你不想碰我，我也不想被你碰。”
说完，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哪怕是打不到车，我自己走回去，我也不要你送了。”
顾砚洲突然冷笑。
自己走回去？
她连江南会所那条走廊都走不明白，还指望自己能在醉成这样的情况下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