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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点点头，若有所思。
顾砚洲道：“如果你想看孩子，随时可以去医院。不过，你需要提前给医院打电话，因为，并非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见到孩子。”
说完，他顿了顿，道：“晚些时候，我可以把小墨的主治医生电话给你。”
云初点点头，转身预往民政局走。
顾砚洲：“慢着。”
云初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怎么了？”
顾砚洲道：“等领完证，你随我回顾宅一趟。”
云初：“先斩后奏吗，爷爷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吧？”
顾砚洲摇了摇头：“不知道。所以，你也不必特意说给他听，只是，他身体不好，以及……”
他看向一旁的秦烈。
秦烈心领神会，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这是爷爷事先拟好的房产转让协议。”
云初略微有些吃惊：“房产转让？”
顾砚洲：“黑底白字，就是一份转让协议，你如果接受，直接签字就好，这是老爷子遗嘱的一部分。签完字后，老爷子若是哪一天去世，就会有律师联系你的。”
云初隐约察觉到不对劲：“老爷子近来身体可好？”
顾砚洲薄唇微抿：“不太好。”
老爷子身体一直不见好，前段时间住去了疗养院，身子却每况愈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对他而言，老爷子一旦倒下，最严峻的问题，莫过于遗产分割。
大部分一定是到顾砚洲手上的，毕竟顾家他掌权，这点母庸质疑。
但除了股权和不动产之外，老爷子手上把持的家产也不少。
如今，顾砚洲的几个公司分别在纳斯达克和苏黎世上市之后，老爷子又更新了遗嘱，只是遗嘱的内容暂未公开，只是让顾砚洲将这份房产转让合同转移。
老爷子特地叮嘱，这份转让合同，包括他在内，不许任何人过目。
顾砚洲也没有拆开来看过。
毕竟，老爷子把持的财产，一向是老爷子自己做主。
云初接过合同扫了一眼，略略吃惊。
这份转让合同转让的，竟是顾家祖宅的产权。
这个祖宅可是价值不菲，应该是顾氏所有不动产里，最昂贵的资产，没有之一。
这套宅子因为地段优渥，面积又大，还是私有，估值在20亿朝上，看样子……老爷子早就考虑后事遗产分配的事了，这套宅子也在其中。
起初，这份房产只写了老爷子的名字，后来小墨出生后，老爷子对小家伙喜爱不已，也将小家伙的名字加了上去。
如今，老爷子可能是感到时日无多了，因此，才又更新了遗嘱，将房产转移到云初名下。
顾砚洲道：“等办好了离婚证，你跟我回家一趟，看看爷爷，兴许是最后一眼了。”
云初眉心微蹙，心情莫名沉重。
不管怎么说。
她记事起，老爷子待她一向不错。
如今得知老爷子时日无多，她自然也觉得心里不好受。
“好。”
两个人和各自的离婚律师，一同走进了民政局。
因为之前，关于离婚协议，两个人已经重新拟定，并且协议条款也都请了离婚律师仔细看过，并没有任何问题，因此整个登记流程十分顺利，从确定到签字，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
走出民政局后。
顾砚洲让云初上她的车。
恍惚中，云初想起来，她答应他，离婚登记办好后，要和他一起回去看看老爷子。
……
车子刚停在顾宅门口，还没进家门，就听到顾砚梦责骂家佣的声音：“端个盘子都能摔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顾家留你这种废物干什么！”
“小姐息怒……”
云初一进门，顾砚梦抬头见她回来了，脸上更气，但看到身后紧跟的顾砚洲，乖乖闭了嘴：“哥哥，嫂嫂。”
顾砚洲“嗯”了一声，也没有纠正顾砚梦的称呼，毕竟，他并不急着打算将他和云初离婚的事在家族内公布，更何况，对于顾砚洲而言，顾砚梦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没资格过问这种事。
一直负责照顾老爷子的方姨下楼来，一见到顾砚洲和云初，便笑道：“少爷，少夫人，你们来了！老爷恰好醒了，你们要上楼看看吗。”
顾砚洲道：“你先上楼，我随后来。”
云初：“好。”
她一路上楼，来到房间。
偌大的主卧套房。
云初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老爷子靠在床头，一见到云初，舒眉一笑：“阿初啊，你过来。”
他一改从前病恹恹的样子，突然变得精神头很好，慈眉善目的。
一直以来，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因此时常卧床养病。
可云初大概猜到，这是久病之人的回光返照。
云初顺从地走了过去。
老爷子又拍了拍床畔，“阿初，坐。”
云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恰好，顾砚洲也推开门走了进来，等他走到床边，却看到老爷子撇了他一眼，对他道：“你先出去吧，我唤你进来，你再进来。”
顾砚洲没表态，便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顾老爷子又看向她：“阿初，我知道，和砚洲结婚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
云初迟疑几秒，摇了摇头：“其实，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
老爷子又道：“我知道，其实，你们准备离婚了，是不是？”
这下，云初不知是该承认还是不该成人了。
老爷子问道：“这段时间的事，其实我都听说了。你实话和爷爷说，砚洲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云初立刻摇摇头，“不知道。”她没有说谎。
她没有证据，所以就当不知道。
反正，至少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顾砚洲的事，这桩婚姻，她没有任何过错，问心无愧。
老爷子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那……等哪天，你和砚洲真的离婚了，可小墨是你的孩子，你还会待他好吗？”
云初道：“他认我这个妈，我当然就待他好，我就只有他一个孩子。”
这是她的真心话。
至少她不会因为和顾砚洲离婚，而迁怒到孩子身上。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