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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欢，你跟在朕身边十几年，你存的什么心思，不要以为朕不知道。朕已经再三敲打过你，你依然一意孤行，实在德不配位，既然如此，这贵妃你也就别做了，即日起收回贵妃金印，降为妃位，冷静一下吧。”
谢贵妃……不对，现在是谢妃。
谢妃一下子就呆住了。
今天早晨她还是后宫第一人呢，怎么才起床不到一个时辰，就成了妃了？
四妃之中三人都有封号，她若是降为妃位，不就成了四妃里位分最低的！
待回过神来，腿一软，差点瘫倒。
还好秋梅及时拉住，才没在御前失仪。
谢妃委屈：“陛下，臣妾只是一时不察，您若是有气，责罚臣妾便是了。降位分是不是太严重了？”
明德帝柔声问：“只是一时不察？”
“是！”
“不是故意针对？”
“不是！”
“好。”明德帝反手把楚云裳往前送了一点，让她面对谢妃。
“既然你知道是自己没弄清楚就冤枉人，那就给容沁嫔赔个不是吧。”
“什么？”
谢妃难以置信地盯着明德帝，她是贵妃啊！怎么能给下面的人赔不是！若是道歉的话真的说出口，她贵妃的威严何在！
本来早上出门还想着要借此机会收拾楚云裳，没想到明德帝一来，事情就急转直下。
现在她只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她从没有插手姚小桃和楚云裳的事儿，明德帝也没有要罚她的意思，更不会降她的位分。
然而明德帝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张口，又不满道：“怎么，你想抗旨不遵？”
楚云裳其实这会儿已经不那么生气了，还劝道：“陛下相信臣妾，臣妾心里已经十分欢喜满足，其他的都不计较了。更不敢让贵妃娘娘给臣妾赔不是。贵妃娘娘可是后宫第一人，臣妾万万受不起。再说，道歉也要讲求个真心实意。若是贵妃娘娘心中不愿，陛下却硬要逼着娘娘给臣妾道歉，那臣妾岂不是更要遭人嫉恨？”
楚云裳说完，妲己忍不住咂嘴：“啧~有那味儿了！”
吕雉：“都是你把好孩子教坏了。”
褒姒：“吕妹妹这就不懂了吧？在后宫要想活得好，不一定非得脏了自己的手。让男人替自己动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骊姬：“自己动手只会让男人忌惮，比如你，比如谢妃。妲己姐姐教得好，小云云这手高明。”
冯小怜：“对！”
楚云裳的话听在谢妃耳朵里就是婊里婊气，但明德帝却觉得十分熨帖。
他觉得楚云裳虽然一直养在庄子里，但天生大度善良，人又本分，比那个心思越来越大的谢欢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你执掌后宫多年，居然还没个刚进宫的小姑娘懂事！谢妃，你太让朕失望了！”
一句“谢妃”，算是定死了谢欢降位分的事儿。
明德帝没再理会谢妃，打算送楚云裳进去休息。
楚云裳摇头：“臣妾担心八皇子，想去慈宁宫看看。”
“还是爱妃有心！”
明德帝拉着楚云裳的手，带她往慈宁宫去，剩下谢妃一干人等愣在永寿宫门口。
春喜刚才一巴掌被芙蓉扇跑了，虽然受了点伤，但并不影响走路。只是刚才看到明德帝怒冲冲过来，她就没敢出现。
这会儿见人都走了，才悄咪咪溜回谢妃身边。
“娘娘息怒，那容沁嫔不过就是仗着狐媚子手段暂时得宠罢了，陛下最疼的还是娘娘您，您是六宫之主……”
谢妃猛地回身抽了春喜一巴掌：“滚！都给我滚！”
什么六宫之主，她已经不是贵妃了！
不光不是贵妃，还成了四妃里唯一一个没有封号的光头妃子。
谢妃现在已经濒临崩溃，见谁都不顺眼。
尤其是看着春喜。
方才来打探消息的是春喜，是她带回来的消息不准确，才导致自己后面判断错误。
倘若夏莲还在，办事一定不会这么毛躁。
谢妃现在有点怀念夏莲，可是夏莲已经被五十板子打残了，不可能再回来做事。秋梅比春喜还呆板……
谢妃痛苦地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滚，都给我滚！”
……
……
慈宁宫这边，八皇子还没醒过来。
楚云裳一进来就要跪下，被太后拦住：“好孩子，快起来，这事儿不怪你，你也是莫名承受无妄之灾。”
太后已经听说了所有的事情，并没有怪罪楚云裳，但依然很生气。
“贵妃几次三番污蔑陛下，想来是儿子大了，她的心也跟着大了。”
都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人，太后觉得自己太了解谢欢的心思了。
明德帝道：“如今宫里已经没有贵妃，只有谢妃，朕降了她的位分。”
太后点头：“德不配位，早就该降！”
顿了一下又道：“既然不是贵妃了，这执掌六宫的事也就轮不到她……”
明德帝赶忙说：“不如母后替儿子管一阵子？”
太后瞪他一眼：“你是还嫌哀家这辈子操劳得不够？”
眼见太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楚云裳生怕这个时候被推出去做出头鸟，赶忙说：“臣妾进宫时间尚短，但对六宫之事也有些想法，只是不知对不对。”
太后鼓励她：“但说无妨。”
楚云裳像是胆怯的小姑娘受到大人鼓励一样，深吸一口气道：“臣妾觉得，之前之所以闹出这些事端，还是因为权利集中在一个人手里。”
“其实后宫就好比前朝的一个部门，即便尚书不在了，下面还有左侍郎和右侍郎共同做事。”
“如今后宫无主，陛下将权利全权交给一人，自然会做大这人的心思。”
楚云裳的话只说到这里，明德帝和太后的眼睛里都露出赞许之色。
“爱妃果然聪慧！谢妃在管理六宫方面的确比先皇后差得多，她的心思也不够纯粹，总想以权谋私。德贵，去传朕口谕，即日起，六宫之事由四妃共同管理！”
谢妃一脸颓丧地回到翊坤宫，还没走进门，明德帝的口谕就到了。
听说降位还要分权，谢妃眼前一黑，晕了。
待谢妃醒过来，就看到一脸关切实则在嘲笑她的静妃、慧妃和丽妃围着她，口口声声说是来送安慰，实则字字句句都是嘲讽，谢妃白眼一翻，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