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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安甯拍桌子的动作，她腕上的手镯，碰到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镯子怎么就碰不碎呢？如果碎了，妈妈就没心情这么骂他们了，沈于白盯着安甯手腕上的玉镯。
安甯拍了几下桌子。
那镯子便磕碰了几下。
却一点也没碎的架势。
安甯冷着脸，训斥的声音逐渐尖酸：“没有爸爸妈妈的努力，你们怎么做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你看盛家人高高在上，不努力怎么把他们踩到脚下？”
“沈于雪，你太没用了，连一个精神病都胜不过，我给你的是硬性任务，你必须超过她，你身心健康，脑子也没问题，怎么就比不过那个精神病？”
比起盛鱼，现在歇斯底里的妈妈更像精神病。
这是沈于雪和沈于白此时的想法。
跪在瓷砖上的膝盖已经开始发麻，腿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沈于白把余光瞥向墙上的挂钟。
一个多钟头了。
沈于雪被训斥的抬不起头，她垂着脑袋，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在微微颤抖：“妈妈，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
“你是知道错？先不说你了，你跪在一边反省，”安甯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把脸转向沈于白：“沈于白，你是哥哥，你要起带头作用，这个带头作用，不是叫你带头不听话。”
终于说到自己了，沈于白感觉自己的后背发麻。
生无可恋。
“游乐场有什么好玩的？等你们长大了，什么时候想玩就能玩，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学习，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妈妈还是妈妈。
跟盛顾的妈妈，其他同学的妈妈对比过之后，妈妈一说话，他心里就发狂。
他想站起来叫，站起来跳。
是妈妈多年来的积危，令他不敢真的动作。
“你说要在赛车上胜过盛顾，我和孟老师亲自陪着你出国考执照，还花大价钱给你请了车神做老师，你知道你那个老师一天要多少钱吗？”
……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安甯冷冷的道：“好了，回自己的房间去吧。”
往常听到这句话，是如蒙大赦，飞快的冲回房间。
现在，沈于白的腿已经没了知觉，他撑在地上，好一会才从地上站起来。
沈于雪也站不起来，她像是个在地上蛄蛹的毛毛虫。
他们两个站都站不起来。
妈妈安甯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们，好像他们怎么都跟她没关系，只有他们成绩好，拿到名词。拿到奖励，才是她的好孩子。
沈于白上楼回房间，安甯的坐姿丝毫微变，他感觉妈妈跟他的距离太遥远了，他希望能更远点。
回到房间，沈于白把自己藏在踢脚线后面的一个药瓶拿了出来，他定定看着手里的药瓶，脑袋里一会是慈祥温柔的盛顾妈妈，一边是刻薄尖酸的亲妈。
“我真的受够了！”
吞下所有小白片。
沈于白板板正正的躺好。
“哥，你有红花油吗？我腿疼，”沈于雪在门口敲敲门，她回到房间睡觉，跪了两小时的膝盖越来越疼，起来开灯一看，她的膝盖又红又肿。
“我自己进来找！”
沈于白的耳朵嗡嗡的。
他应该听不到唠叨才对，怎么好像听到妹妹的声音。
沈于白睁开眼睛，头晕恶心的感觉袭来，他费了半天劲才坐起来，眼前好像无数小虫在飞：“你自己找吧。我不舒服！”
“我记得你放到书柜了，”沈于雪梅发现沈于白的不对劲，她找到红花油，一瘸一拐的走了：“我拿到了，你睡吧。”
脑袋发胀，耳朵里都是嗡嗡响的沈于白，重新躺了回去，恶心想吐的感觉，没有因为他躺下而消失。
他的头越来越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
闹钟响了，沈于白也爬了起来，眩晕令他只能扶着墙。
沈于雪已经背着书包下楼了。
安甯没看到儿子，站在客厅里，中气十足的道：“沈于白，你还不下来，干什么呢？我给你说，你快点！”
“妈妈，”沈于白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他扶着楼梯扶手才勉强站稳：“我今天想请假，我不舒服。”
安甯终于抬头看向沈于白。
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把沈于白看了一圈。
沈于白希冀的望着她，他真的很不舒服，妈妈应该同意他请假吧？
“是昨天玩的太疯了，受凉了吧？”安甯轻描淡写的道：“多喝点热水，你忍忍就好了。”
沈于白眸子里的光明，慢慢暗淡下去，这是他的期望太高了吗？他的妈妈为什么不能关心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了，我能忍忍！”
他忍着眩晕呕吐的感觉，跟沈于雪去了学校。
盛顾已经到了学校，正跟钟戚和言子铭三个人在最后一排打打闹闹。
看到盛顾，沈于白不由想到陪着盛顾三兄妹一起去游乐场的外婆外公，爸爸妈妈，他又羡慕又嫉妒：“盛顾。马上上课了，你们别闹了，很吵！”
盛顾把手一举：“小点声，别吵好学生学习。”
钟戚和言子铭配合的放低了声音。
沈于白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看着课本，课本里的字好像蝌蚪，都在乱爬，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哎，”盛顾踢了一下沈于白的凳子：“我妈妈叫我问问你，你们回家之后没事吧？”
“我们回家能有什么事情？”尽管嘴硬，沈于白的心像是被打翻了十五个醋坛子，他不是不懂这是对他的关心。
可惜他不需要，他要把盛顾踩在脚下。
他讨厌盛顾的笑脸。
盛顾挑挑眉头：“切，不识好歹吧，昨天玩了一天，有好几个同学浑身酸痛，还有感冒的，看你蔫蔫的，就知道你肯定不舒服。”
“还真的浑身疼，”沈于雪最疼的是膝盖，她今天特意没穿裙子，穿了一条长裤：“盛顾，你好好学习，争取高中还跟我们在一起。”
“大班花，你就这么舍不得我们盛哥？”钟戚朝沈于雪吹了声口哨：“你可别多想啊，我们盛哥不会早恋。”
沈于雪的脸一红，假装嗔怒：“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我也希望你们考上高中，大家以后还能一个班啊。”
谁都没看到盛顾撇了下唇，低头拿出手机在编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