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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薇一口气将话说完了。
她没有哭，但一双眼睛却是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
那攥着他的手，指尖已经开始发白。
顾钰没有回答，只是静默地看着她。
“为什么突然间，都是我的错了？”入薇又说道，“需要自己去医院的明明是我，疼的人也明明是我，你凭什么……指责我？”
她这句话落下，顾钰突然反扣住她的手，再将她整个人往他那边一拽！
入薇朝他靠近了两步，他的脸庞也在那瞬间压了下来。
入薇原本还以为他是要吻她。
但他并没有。
他只停在那里，定定的跟她对视着。
深邃而冷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
却又好像是一把利剑，要将入薇的所有伪装刺穿。
入薇站着没动。
她的眼神没有回避，但另一只垂落在身侧的手却是忍不住握紧了，牙齿也悄悄咬紧。
然后，她听见了顾钰的声音，“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什……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取消刚才的决定？”顾钰说道，“黄入薇，你现在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以为我我不知道？”
入薇回答不上来了。
顾钰也冷笑了一声，将她的手松开。
入薇的心口一顿，随即想也不想的反手抓住他的衣领，再直接踮脚吻了上去。
唇瓣刚一触碰，顾钰就将她推开了。
可入薇并不在乎，又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缠了上去，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上。
“黄入……”
顾钰刚准备说话，入薇的舌尖便趁机抵了进去。
——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孤勇。
她用力地缠吻着他，身体也是紧贴在他的身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是顺着往下，探入他的衣摆下方，想要去碰他的那道伤疤。
她知道的，那是顾钰最敏感的地方。
但她刚一动，顾钰就觉察到了她的目的，她的手也很快被扣住了。
“疼……”入薇立即哼了一声。
她原本还以为顾钰不会放在心上的。
毕竟他怎么样……都不是会心疼她的那种人。
可让她意外的是，她的话音落下时，顾钰又将她的手放开了。
入薇一顿，却也趁着这个机会，反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顾钰没再将她推开，但也没有再往前一步。
入薇又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嘴唇抵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那天我真的很想亲口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小白。”
话音刚落，顾钰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然后，那掐着她的手也骤然收拢！
入薇轻轻哼着，不知道是疼，还是其他。
那声音就好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
看似没什么重量，但好像落在了人的喉咙和心口上，带来无尽的痒意。
顾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黄入薇，你现在还真是越发进入角色了。”
——什么角色，他们谁也不用说。
入薇没有反驳，只靠在他的胸口上，睁开眼睛看着他。
如秋水般潋滟的眼眸中，仿佛有星光，还有溢出来的……爱意。
顾钰在盯着看了一会儿后，手扣在了她的后脑，就这么吻了下去。
就好像一张破碎的布。
在某个地方，已经裂开了一个口子，线头被撕扯开，随着不断的缠绕，裂开的地方也越来越长。
他们心里，谁都知道。
但不管心口的那个裂缝有多大，此时他们依然可以紧紧地贴在一起。
往日只有顾钰在发泄，但这时的入薇也带了几分不管不顾。
月光从窗台洒落。
她的手撑在顾钰的腹肌上，指尖细细划过那一道伤疤。
还是那样狰狞、恐怖。
入薇看着，甚至还能想起当时他这道伤口不断流血的场景。
“黄入薇。”
男人喑哑的声音传来。
入薇这才回过神，等她再看向他的时候，两人已经换了位置。
她还是熟悉的，臣服的那一方。
入薇也没有说什么，只迎着月光跟他对视着。
——她的眼睛真的很美。
在这一刻，尤其如此。
所以顾钰也没有犹豫，很快又捏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上她的嘴唇。
汹涌的海浪也很快将入薇整个人吞没。
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脚趾蜷缩起，迅速起伏的胸口，就好像是一条被扔在岸上不断粗喘痉挛的鱼儿。
恍惚间，她好像又听见了烟花的声音。
顾钰的公寓位于霁城的市中心。
高楼层，也代表着绝佳的视野，所以此时，她可以将窗外的烟花一览无余。
她的眼睛不由发亮，然后，她看向顾钰，脱口而出，“小白你快看，好漂亮。”
顾钰原本应该不满她的再次出神的。
却在顺着她的视野看去时，轻轻地，嗯了一声。
……
入薇的生活似乎又恢复到了很久以前那种。
——顾钰在需要她的时候就会给她发消息。
只不过他们见面的地点从酒店，换到了他的公寓中。
只是他不再给她转钱。
他和姜阮好像还和好了。
因为入薇在新闻上看见了他们出双入对的照片，而面对媒体的询问，姜阮也透露他们的婚礼将会在不久之后举行。
入薇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也不知道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她是不是还能这样心安理得地跟顾钰见面。
3月，黄清薇刑满释放。
入薇特意请了假去接她。
黄清薇的头发剪短了，人倒是没瘦，皮肤比之前白了一些，脸色看上去甚至有些病态的苍白。
看见入薇的时候，她也没有笑，只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
“清薇。”入薇走了上前，“你……”
她想说什么，但很快又将话压了下去，说道，“不过现在没事了，你肚子饿了吧？我先带你去吃饭。”
“你减肥了？”
黄清薇却突然说道。
入薇一顿，然后点头，“对……是瘦了一些。”
黄清薇不说话了，只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入薇又说道，一边去拉黄清薇的手。
后者倒是没有拒绝。
“你学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等下周你就……”
“我不想回去了。”黄清薇将她的话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