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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钰已经忘了这里的东西曾经是什么味道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什么味道其实也不重要，毕竟他没有任何的食欲。
宁鹭的情绪倒是很好。
进店后她就点了一大堆的东西。
等老板过来的时候，她还主动问了一声，“老板你看看，还认识我吗？”
年过半百的老板先是一愣，然后，他又往顾钰的身上看了看。
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宁鹭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过她也不介意，只笑着跟老板说起了他们小时候在这边徘徊的事情。
老板显然也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还是配合着宁鹭笑了笑，说道，“记得记得，你们当时还只有这么大。”
老板说着，比划了一下，“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
老板比划的身高有些不对，但宁鹭并不介意，又跟他喝了好几杯酒后，这才停止了寒暄。
整个过程顾钰都没有参与，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等老板走后，宁鹭这才看向他，“看来老板的记忆不是很好。”
顾钰只嗯了一声。
“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人总是要往前看才能活得开心自在一些，如果总是记得过去的那些事情，很容易深陷沉沦。”
宁鹭这句话落下，顾钰倒是抬眸看了看她。
宁鹭知道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回避，只笑盈盈地跟他对视着。
顾钰依旧沉默，只默默将旁边的啤酒拿了起来，喝了一大口。
“你等一下还要回去吗？”
宁鹭突然问他。
她低头，手拿着筷子轻轻戳着盘子里的羊肉，再说道，“我们都已经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在一起度过一个夜晚。”
“你应该也忘了吧？今天是什么日子。”
话说着，她这才抬起眼睛，笑着看着他，“今天是我生日。”
“我也没有别的愿望，就想要……你能陪着我过十二点，可以吗？”
顾钰端着酒杯。
那透明的玻璃杯是最普通和劣质的那种，但此时橙黄色的酒液再加上他那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却衬出了一种格外的矜贵感。
宁鹭的眼神甚至都有些迷离了起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顾钰的回答。
他说，“好。”
这个回答让宁鹭的眼睛瞪大了。
原本都已经有些昏沉的思绪瞬间变得清醒过来。
她的声音甚至轻轻颤抖起来，“真的？”
顾钰微微扬起唇角，“当然是……真的。”
“为……为什么？”
虽然兴奋意外，但宁鹭也还是保持着几分清醒，此时也不忘问他，“你之前明明……”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顾钰回答，“人要往前看。”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反正我和黄入薇，已经没有可能了。而我们已经结婚，不是吗？”
顾钰的理由无懈可击。
但其实，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宁鹭也依旧不会再过问什么。
因为对她来说，只要顾钰愿意给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愿意……往下跳。
可现在，顾钰居然主动在她面前提起了黄入薇。
甚至说他想要……往前走了。
宁鹭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谢谢，这真的是给我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顾钰看了一眼她的手，没动。
宁鹭觉得自己好像是喝醉了。
亦或者是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她觉得自己的世界都仿佛开始旋转起来。
其中好像还有粉红色的泡泡往上升。
她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到的酒店。
当她倒在那一张柔软的双人床上时，顾钰突然将灯关了。
骤然降临的黑暗让宁鹭有些不太示意，手也下意识要去抓面前的人。
但当她伸手的这一刻，却只抓到了一片空白。
“顾钰？”
宁鹭叫了一声，“你在哪儿？”
话一边说着，她一边准备起床去开灯。
但下一刻，她的手突然又被抓住了。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压了上来。
宁鹭的心立即落了下去，也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唇。
……
合宴居。
顾钰回到屋内时，球星已经醒了。
听见声音，它立即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但它似乎又从顾钰的身上闻到了陌生的味道，于是原本要靠近的脚步立即往后退了好几步，甚至还朝顾钰龇了龇牙。
顾钰看着它那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后，他告诉它，“放心吧，没背叛你妈妈。”
球星并不听他的话。
骂骂咧咧地叫了几声后，转身就跑。
顾钰只能去房间里将那一身衣服换了，又将那只刚才被宁鹭牵过的手反复洗了好几次后这才走了出去。
他还特意拿了个猫条。
在猫条的吸引下，球星终于还是走了过来。
它先让顾钰的手上嗅了嗅，确认没有自己讨厌的味道后，这才满足地吃起了猫条。
顾钰又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如果你可以再大一点就好了。”
他说道，“这样……以后你就可以代替我，保护和照顾她了。”
球星正专心吃着猫条，并没有理会他说的话。
顾钰也不在意，只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也很想她，除了她，你根本无法接受其他任何人，对吗？”
顾钰低头笑了一下，“正好，我也是。”
“这么一看，我们的命运还挺重合的，我们都是被从路上捡到的，对吗？”
“不过我比你好一点儿，我是她亲手捡的，你不是。”
球星明明听不懂任何的话的。
但奇怪的是，此时顾钰的话说完后，球星又朝他龇了龇牙，仿佛并不高兴他说的话。
顾钰又笑了起来，“我说错了吗？事实本就如此。”
球星没有回应。
等猫条吃完了后，它更是头也不回地准备走了。
顾钰却很快伸手将它捞了回来。
然后，将它强行按在自己怀中，用力揉了揉它的脑袋。
在球星又要朝他龇牙之前，顾钰突然又说道，“等我做完这一切，我就将你送回到她身边好不好？”
“到那个时候……她身边可能已经有了别人，你不能朝他发脾气，我怕他容不下你，那你就……没有家了，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