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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47章关系令人恍惚(第1/2页)
书房内烛火摇曳,墨七的汇报声刚落,裴昭的眉头便已蹙紧。
“那这个张恺显然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她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边缘,“不过我猜,应该跟净国寺的命案无关。”
墨七一愣,下意识追问:“为何?”
裴昭抬眼看他,那眼神带着一丝“这还用问”的无语,嘴里啧了一声,说道:“一个能犯下如此诡异、手段残忍的连环命案的凶手,能被你们御守阁随便问两句就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吗?我反正是不信的。”
墨七恍然大悟,用力点头:“有道理。”
“不过,”裴昭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张恺也需重点关注。”
“就算与此案无关,他这般遮遮掩掩,定是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查清楚,按律处置便是。”
裴昭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本深蓝色的记档册子上,“那照此看来,凶犯的嫌疑,岂不是落在剩下那两个宫里匠作司的人身上了?”
墨七闻言,神色凝重了几分,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匠作司里的工匠,每日晨起点卯,黄昏归衙,皆有严格记录,无故不得缺席。其中一名工匠曾合,近半年考勤记录完整,从未告假,行踪清晰可查。”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问题出在另一个身上,匠作司的主事,秦业。此人两月前曾前往净国寺主持佛窟修缮工事。然而,工事结束返回匠作司后没过几天,此人便……失踪了。”
“失踪了?”裴昭心头一凛。
“宫里有人失踪是常有的事。”
萧崎低沉的声音从书案后幽幽传来,他不知何时已放下手中把玩的镇纸,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
“要么是犯了宫规,被秘密处置了;要么是……犯了某些不能言说的忌讳,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微微侧头,看向裴昭,“我找匠作司的人打听过,秦业此人,技术精湛,但为人耿直,不善钻营。”
“他膝下有一独子,四月前因‘不慎损毁御用器物’的罪名,被内侍省拿了去,据说判了重刑,发配苦役。秦业爱子心切,四处求人,想走门路疏通,甚至可能求到了不该求的人头上……他的失踪,或许就与此有关,触犯了某些人的忌讳。”
裴昭听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宫闱秘事,水深莫测,一个匠人的生死,在权势的漩涡中轻如草芥。
她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疲惫,“那照此看来,眼下最清晰的线索,就只剩下这个行迹可疑的张恺了,你们可有继续查问?”
墨七闻言,紧抿嘴唇,下意识地侧过头瞥向书案后的萧崎。
萧崎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没有。”
裴昭一愣,“没有?别告诉我你们这几天就查了这六个人的户籍和行踪。”
萧崎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他抬眸,对上裴昭隐含怒意的视线,嘴角竟勾起一个弧度,“有人愿意亲力亲为,我何必抢了她的功劳?”
“你!”裴昭被他这理所当然又带着点无赖的话噎得胸口发闷,倒吸一口凉气,正欲发作——
裴昭倒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他倒也没说错,自己曾经确实豪言壮志来着……
“先别说了。”
他打断她的思绪,“时辰不早,先去吃饭。”
裴昭一脸懵,“吃饭?现在?案子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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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跑不了。”
萧崎绕过书案,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我饿了。”
裴昭简直无语,“那叫下人先备着,我们把下一步的计划讨论一下,边吃边谈也……”
“不必了。”
萧崎再次打断,径直朝书房外走去,“我们出去吃。”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朱雀大街迎来了它一日中最喧嚣繁华的时刻。
各色灯笼将街道映照得亮如白昼,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叫卖声、谈笑声、丝竹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一片盛世喧腾。
萧崎步履沉稳地走在前面,裴昭落后半步,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在光影交错的人流中穿行。
他并未刻意放缓脚步等她,却总能让她不费力地跟上。
不多时,那熟悉的、气派非凡的“醉梦楼”招牌便映入眼帘。
裴昭脚步一顿,惊愕地看向萧崎,“醉梦楼?你要来这里吃?”
萧崎侧过头,昏黄的灯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柔和了那份冷硬。
他声音低沉,“上次吃得还不错,这下又想着了。”
话音未落,醉梦楼那扇雕花木门已被殷勤的伙计推开,老板娘赛金花那熟悉的身影带着一阵香风迎了出来。
“哎哟哟!阁领大人!阁领夫人!”赛金花脸上堆满了惊喜又热情的笑容,团扇轻摇,眼波流转间已将二人打量个遍,“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
落座后,萧崎并未看菜单,直接对候在一旁的赛金花报了几个菜名:“龙凤糕、红烧羊蹄、葱扒虎头鲤、清炒时蔬,再加一份清炖鸡汤。”
赛金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绽开更大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惊喜和暧昧。
她飞快地瞟了裴昭一眼,“哎呦!阁领大人真是……真是把夫人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这虽然换了菜式,口味还是一样的,这份心意,当真是羡煞旁人呐!”
店里的伙计也在一旁低低议论,看向裴昭和萧崎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和惊叹: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阁领大人宠妻,那是实打实的!”
“可不是嘛!连夫人爱吃什么菜都记得这么清楚,还特意点了一模一样的!”
“啧啧,这哪是活阎王,分明是痴情种啊……”
裴昭坐在那里,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里一股股复杂的情绪如同潮水般翻涌交错。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嫁入萧府的第一天,是如何斩钉截铁地与他立下“约法三章”——不同床,不同心,不同死。
彼时她视这场婚姻为枷锁,视他为不得不虚与委蛇的陌路人。
可如今呢?
他利用“借调”之名将她绑在身边,明为协助查案,实为带在身边监视着。
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奉旨成婚却意外琴瑟和鸣的夫妻。
而此时此刻,坐在这喧嚣的酒楼里,面对着满桌熟悉的菜肴,裴昭心头竟生出一丝荒谬又真实的恍惚。
他们之间,原本不必刻意同心,却在追查红莲案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默契?
这感觉陌生又微妙,让她心绪纷乱,一时竟不知与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夫君,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