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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的态度变了变，嘴角上扬，带着几分酸意和试探问道：“娘，苏慧心他们过去在做什么呀？”
宋明华似笑非笑，若开玩笑一般地道：“一个玩具厂，就在南边，销量很好，还做过广告。”
这话听得他们不明不白的，知道有个玩具厂，做的不错，但是到底是谁的玩具厂，赚了的钱落在谁手中，和宋明华、苏慧心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是一个字也听不出。
小水的笑容中多了一份殷勤：“娘，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这个玩具厂上班？”
宋明华依然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便端着架子不说话了，动了动手，便露出了手腕中的腕表，棕色的皮带带着贝母做的表盘。
这种女士腕表可都是时髦尖端货，在百货大楼都是装在玻璃匣子中，如同展示的装饰品给人看的。
八几年能戴上手表的人基本就是大老板。
在小水和陈家人眼中，周家永远都是庄家户，而宋明华永远都是那个泼辣的农村妇人，如今看着她手腕上的腕表，嫉妒顿时冒上来。
小水便醋意横生，翘起二郎腿说道：“玩具厂而已嘛！我舅舅和舅母的汽车厂才是越做越大，等离婚之后，我就带着孩子过去。”
周忠国听得，蹙起眉头：“既然你们都不留在这里了，还要这两套房子做什么？这一套便算是我的，若是要钱，我将来慢慢还给你！”
宋明华听得，侧眼看了周忠国一眼，这已经是周忠国能说的最狠的话了，不过若是小水家能见好就收的话，也就没她什么事情了。
谁知道小水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冲着周忠国和周努力他们这边指着骂道：“两套房子？我娘死在家里的那一套房子换你们去住，你们住吗？”
“那套房子如今收拾出来还满是血腥味……”
说到这里小水说不下去，捂着脸哭了起来。
到底是死了亲娘，小水至少还算孝顺，能落下眼泪，宋明华倒是有些不忍心了。
谁知道周努力惊天一句道：“那你就把那套房子给我们，我们也不嫌弃死了人，是凶宅，这种房子你们也卖不出去对吧？”
屋子中的人全部转头看向周努力，连周忠国都瞪大了眼睛，觉得这样说不妥。
然而周努力却已经放下了所有无关生死的道德和同情心，小眼睛中两颗黑黝黝的瞳仁冷漠地如同深潭：“算我们认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周努力拿主意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但是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完全不考虑对方的心情，还觉得自己吃亏，亏得他能说得出这种话！
小水气的脸红了又白，瘪了半天，也觉得不用留情面了，撕破脸皮道：“好哇，周忠国，你想要房子，我给你，等你爹死在这里，房子卖不出去了，我就将房子给你！”
周努力听得，气的跳脚，爪着鸡爪手朝着小水这边逼过来，歪着头喊道：“你现在就打死我，你今天不打死我，就别想走！”
小水的父亲一直都耐着性子，见到失态成这样了，一怒之下，退了周努力一把，结果周努力顺势就倒在地上，双腿蹬地在地上打转。
“打人了，杀人了！欺负老人啊！忠国啊，你还不报警！”
小水的爹看着急的气的跳脚，转向还稳稳坐着的宋明华问道：“几十岁的人了还这样耍无赖，简直是混账！”
周努力听得更加叫喊个不停，宋明华拿手揉了揉耳朵，瞧着在一边劝着拉着周努力的周忠国道：“不就是房子和孩子的事情，你们若是谈不好，这婚也别离了！”
听得这话，小水和周忠国心里一动，彼此对视，纷纷蹙眉侧过头去。
只是这一个动作，宋明华就可以看出周忠国和小水已经曾经的感情已经被周家这些人彻底消耗完毕了。
小水和小水父亲对视一样，抬脚就要去，虽然被周努力大喊闹着，却也没有回头。
这次的谈判显然失败了。
等到门被甩上，周努力胜利地扶着周忠国的手臂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呵呵，还是爹有办法吧！”
他们当这里还是村里，胡搅蛮缠就能占便宜？
“世道变了，周努力你还没活明白？小水和他父亲之所以走了，是知道和你们谈没有用，只是浪费时间。”
“找一找房产证吧，等他们私底下买到了，你们还在做梦呢！”
周努力听得，立刻抓住周忠国，催着道：“房产证呢？”
周忠国向来是和周努力一个德行，除了上班之外，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不拿主意，不用他们去找，宋明华就知道房产证肯定在小水哪里。
房子写了小水母亲的名字，他们自然也会将房产证拿走。
周忠国去房间中上下乱翻了一通，一个小时之后颓丧走出来，抬眼看着周努力和宋明华：“没有……”
宋明华将手一撞，冷漠道：“那你们还吵什么？根本就没有意义！房子没希望了，孩子更是没指望了。”
见到宋明华说的这样信誓旦旦，周忠国心里也很绝望，周努力在旁边哭天抢地咒骂陈家：“秀丽之前就说的没错，陈小水这种八百个心眼子的媳妇是绝对不能让她轻易进门，这样印证了吧！”
周忠国瞪大眼睛惊慌看了周努力一眼，当着宋明华的话，竟然提到周努力，这让宋明华情何以堪？
然而周努力却浑然不觉，还在骂小水：“看看她进门之后，挑唆你做了多少事情，恨得我牙根痒痒，刚才就应该甩她几个耳巴子！”
人走了，才说狠话，说给谁听呢？
宋明华看向周忠国：“我看你们是没什么可争的了，周忠国你还是去和小水拉拉感情，也许还能拿回房子出的钱，往后还能看看孩子。”
说完宋明华便站起身子，准备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嘱咐道：“先送你爹回去村里住着，拿出个好态度来，再去找小水。”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想要获得多的利益，就多多唤醒小水的感情，娘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先走了。”
周忠国听得，心中感激，至少现在知道下一步应该做生了，而宋明华的建议从来都没有错过。
“娘，你去哪里，这么晚了，在家里住吧，我住沙发，你去我房间睡觉吧？”
宋明华摆摆手，只从这个家里没有女人之后，舒适度就大大下降，她可不想在这里委屈。
若是明日有人上门来看房的话，那就更加屈辱了。
宋明华早已经离开周家，这份罪，他们自己应得的，她连笑话都不想要看。
周忠国送宋明华一路去旅馆，宋明华也没拒绝让他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反正刚才已经露富了，也不怕这点。
看着宋明华住在了挺上档次的旅馆，周忠国脸色沉郁，试探着问道：“赵方毅赚钱了啊？”
宋明华听得这话就觉得烦躁，怼过去道：“人两口子都是大学生，慧心家里又殷实，娘也是修了八百年的福气，跟着慧心去了。”
“周忠国，你被想那么多，娘这边的养老至少不会挂你头上，你压力减少不少。”
走到门口，宋明华停下来问道：“你这个老大压力大，娘是知道的，往后怕是也无法依靠周安国的，还是让你爹回去村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