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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寝殿内，李斐心中一片得意，看折子都快了不少。
孙飞这是放弃兵权了……
这样也好，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孙飞头脑简单，不足为惧。
一旁的内侍附和道：“陛下英明，孙飞不过是个武夫，哪里是陛下的对手。”
这只是一个开始，有了西北军的兵权，才有一些对抗太后的底气。
公主府，李淮月已经得到消息。
迎春愤愤道：“威远侯也太可怜了，就这么被放弃了。”
李淮月拿起新买的镯子，上面的花纹不精致，但是内里却透着光：“孙飞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必要的时候，可给他一点助力。
这时候景澄也过来。
“林昭在西北军正在建立威望。”景澄叹气。
“这不是正常。”李淮月嗤笑，早就料到李斐会帮助林昭建立威信。
“林昭虽然立了功，但他毕竟年轻，在军中根基不稳。只要我们找到他的把柄，就能让他快速掉落。”
景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京城表面上平静如水，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林昭在西北军耀武扬威，不断巩固自己的地位。
孙飞闭门谢客，专心养伤，仿佛真的接受了自己成为废人的事实。
威远侯府的花厅里，铜炉中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暖意融融。
林宛儿正低头绣着一方锦帕，金线在素色缎面上勾勒出并蒂莲的轮廓，细密的针脚透着江南女子的精巧。
孙飞目光落在她捏着绣花针的手指上。
那双手纤细白皙，显然从未做过粗活，与西北军帐里那些布满老茧的手掌截然不同。
“听闻令兄林昭，自幼便习武读兵书？”孙飞坐到她身边，仔细询问。
林宛儿没想到他今日竟然有空与他搭话，这人自从病了之后，鲜少与她说话。想了想，便回答：“嗯。”
“你们家是书香门第，怎么会让林昭学武呢？”
“兄长自小不爱读书。”林宛儿奇怪：“你今日，为何对我兄长这么在意。”
“哦。”孙飞掩饰，“前几日听说他带西北军，带的很好。”
林宛儿高兴道：“那当然了，我兄长师从老将军。”
“听闻林昭幼时便常入宫伴读？”
绣花针猛地刺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沁在锦帕上，像一滴绽开的红梅。
林宛儿慌忙用帕子按住伤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侯爷怎会问起这个？”
“前几日看到一张先帝年间的围猎图，上面有个少年跟在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身边，眉眼间与林将军颇为相似。”
孙飞端起茶盏，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想来便是令兄吧？”
林宛儿的眼帘垂得更低：“是他。那时兄长性子顽劣，常缠着陛下要野兔。他得陛下眼缘，时常跟着陛下。”
“哦？”孙飞挑眉，“我倒听说，当年陛下记在贤妃宫中，过得并不舒心，令兄当年养在宫中陪十皇子，替陛下挡了不少麻烦。”
锦帕从林宛儿膝头滑落，她慌忙去捡，却被孙飞先一步拾在手中。
帕子上的并蒂莲沾了血珠，反倒添了几分凄艳。
“侯爷说笑了。”林宛儿的声音发颤，“兄长当年不过是个孩童，哪懂这些。”
孙飞将锦帕放在桌上，独臂撑着桌面微微前倾，“可我听说，十三岁那年，有人要往陛下的汤里下毒，是令兄替当年的陛下挡了毒，昏迷了三天三夜。”
林宛儿的脸色尴尬，回道：“当年他贪吃，陛下赏给他的罢了。没想到那里面有人给陛下用了毒。”
孙飞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平静，“看来林将军与陛下的情谊，远比外人看到的深厚。”
早就听说李斐对林家极好，看来不仅是相爷得宠，这林昭在李斐心中的分量也不低。
炭火爆出一声轻响，火星溅在炉壁上。
林宛儿终于抬起头，反问道：“侯爷既已知晓，何必再问？”
“不过闲聊罢了。”
林宛儿拿起锦帕，在面前比了比，那是一对鸳鸯，多为新妇喜欢绣。随后换了话题：“侯爷准备什么时候娶武安侯府的千金入府呢？”
孙飞握住她的手，微笑道：“你是这侯府主母，由你来定吧。”
孙飞经过这次断臂事件，终于有时间回想一切。
自己立功，自己被定亲，自己又被迫迎娶平妻，一直被推着走。
显然，是多只手为自己设下的局。
林宛儿见他脸色不好，便宽慰道：“你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陛下总有一天会让你继续统领西北军的。”
“是吗？”孙飞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你退下吧。”
公主府的书房里，李淮月与景澄对弈。
李淮月指尖在棋盘上轻轻点着：“林昭与李斐的关系，比我们想的还要深。孙飞独自查下去，怕是会吃亏。”
“那我们要不要出手帮他？”景澄问道，手中的黑子悬在棋盘上方，迟迟未落。
“自然要帮。”李淮月落下一枚白子，“不过孙飞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到是谁泄露了西北军的布防图，只盯着林昭，也不是个办法。”
“你有其他方法？”
李淮月拿起桌上帖子，“正好，食宝斋的试吃会快到了，倒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
“食宝斋?”
“对。”李淮月眯起了眼睛，颇为得意：“李淮月原本的产业，你忘了吧。”
景澄这才想起来，原来的李淮月为了敛财，搞了不少产业，还弄了很多噱头。
食宝斋以精致点心闻名，虽然在皇城经营不久，但因为很会搞噱头。
每年元月和盛夏的试吃会，都是京中贵女趋之若鹜的盛事。
“试吃会能够找出内鬼？”景澄不懂。
“这你就不懂了。”李淮月拿起帖子笑起来，“一个人的堕落，往往是金钱、女人的诱惑，一个人突然得了很多钱财，也一定会炫耀。”
景澄还是不太懂怎么做。
“我们从试吃会找找可疑的人。”
“怎么找。”
“若不是林昭本人搞的鬼，那只有人多眼杂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可疑之人。”
景澄虽然还是怀疑这试吃会是否能找到可疑的人，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