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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并州巷战陌刀寒下(第1/2页)
铁壁再次合拢!
陌刀林立,刀光更盛!
石憨刚刚撕开的口子瞬间被填平!
沉重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
他虽勇猛无匹,但面对数十柄如同铡刀般轮番劈斩的陌刀,又被沉重的门板拖累,顿时险象环生!
石憨身上已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染红了粗布衣衫!
“放箭!射死他们!”军官再次咆哮,眼神凶悍。
后排几名陌刀手竟从塔盾后抽出早已上弦的劲弩,冰冷的弩矢对准了正在苦战的石憨和李如兰!
李如兰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尽管敌人的攻势如狂风暴雨,她却如同磐石般屹立不摇。
在石憨的身旁,她以精准的剑法挡下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每一次挥剑都显得那么沉着冷静,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敌人,死亡的阴影无法触及她的意志。
敌军的凶狠在李如兰的沉稳面前显得愈发狂躁,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陌刀手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这两位在死亡边缘游走却依旧不屈不挠的战士,他们的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敬意。
石憨的每一次怒吼都像是在向敌人宣告,即使身陷重围,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他的身躯虽已多处负伤,但他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仿佛在告诉李如兰,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敌人得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倒油——!”
一声清亮、急促、带着浓重水乡口音的女声,如同穿云裂帛,猛地从陌刀队侧翼的屋顶上响起!
是阿沅!
不知何时,她已率领着十几名身手矫健、穿着粗布短褂、赤着脚的汉子,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朱雀大街两侧商铺的屋顶!
他们手中,都抱着沉重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陶罐!
随着阿沅一声令下,这些汉子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将手中陶罐朝着下方正全力推进、队形密集的陌刀队头顶,狠狠砸了下去!
“哗啦——!”“哗啦——!”“哗啦——!”
陶罐碎裂声此起彼伏!粘稠、滑腻、带着强烈桐油臭味的深褐色液体,如同瓢泼大雨般,当头浇下!
瞬间淋满了下方陌刀手厚重的札甲、兜鍪、塔盾,以及他们脚下的青石板路面!
“什么东西?!”
“滑!好滑!”
“是油!桐油!”
陌刀队瞬间大乱!
桐油粘稠无比,淋在冰冷的甲胄和盾牌上,滑不留手!更致命的是浇在青石板上!
那些陌刀手穿着沉重的铁靴,本就步履沉重,此刻踩在淋满桐油的石板上,如同踏上了溜冰场!
脚下根本吃不住力!前排的士兵脚下猛地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沉重的塔盾失去了平衡,相互碰撞!后排的士兵收势不及,被前面摔倒的同伴绊倒!
整个原本如同铜墙铁壁般的陌刀阵,顷刻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沉重的陌刀失去了挥舞的空间,反而成了累赘,甚至砸伤了自己人!
惊呼声、咒骂声、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成一片!
“杀——!!!”
阿沅一声厉啸,如同鹰隼般从屋顶一跃而下!
手中长刀划出一道雪亮的匹练,直劈一名正在挣扎着想要爬起的陌刀军官!
她身后的汉子们也纷纷跃下,手持鱼叉、短刀、甚至扁担,如同下山的猛虎,扑向那些摔倒在地、挣扎难起的铁罐头!他们动作迅猛,配合默契,专攻敌人摔倒后暴露出的关节、面门等要害!
“天助我也!”石憨见状,精神大振!他猛地将碍事的门板向旁边一甩,砸翻一个试图偷袭的刀盾手!浑身浴血,却爆发出更加狂猛的气势!
他看准一个因摔倒而头盔歪斜、露出脖颈的陌刀手,青冈木棍带着呜咽的风声,如同一条毒蛇钻心,狠狠捅了过去!
“噗!”棍尖精准地刺入咽喉!
鲜血喷涌!
李如兰也如同游鱼般在混乱的敌阵中穿梭,短刃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血花!
局势瞬间逆转!
失去了阵型和脚下支撑的陌刀重兵,在灵活机动、配合默契的阿沅部众和石憨、李如兰的猛攻下,变成了笨拙的铁乌龟,只有挨宰的份!
惨叫声此起彼伏,玄甲铁壁被桐油和鲜血瓦解!
那陌刀军官眼见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
他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士兵,挣扎着爬起,竟不顾一切地扑向石憨!他手中的陌刀已经脱手,却从腰间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直刺石憨肋下!同归于尽的打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十五章并州巷战陌刀寒下(第2/2页)
“石大哥小心!”李如兰惊呼!
石憨刚刚一棍砸碎一名陌刀手的头颅,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眼看那匕首寒光已到肋下!
“嗤——!”
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后发先至!
如同斩断流水的月光!
阿沅!
她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军官身侧,长刀由下而上,划出一道惊艳的弧线!
“呃……”
军官前扑的动作猛地僵住!他手中的匕首“当啷”掉落。脖颈处,一道细细的血线迅速扩大,随即鲜血如同喷泉般极速射去而出!
他捂住脖子,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恐惧,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阿沅看也不看倒下的军官,长刀一甩血珠,目光如电扫过战场。
残余的几个陌刀手在桐油和围攻下早已失去了斗志,被义军和愤怒的百姓淹没。
“搜!看看这狗官身上有什么!”阿沅指着那军官的尸体,对身边一个汉子下令。
那汉子立刻蹲下身,在军官浸满血污的甲胄内摸索起来。很快,他脸色一变,从军官贴身的皮甲内衬里,掏出了一个用数层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扁平物件。
“阿沅!有东西!”
阿沅快步上前,接过那油布包。入手沉甸甸的。她迅速剥开层层油布,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竟是一卷质地坚韧、色泽微黄的羊皮纸!
她展开羊皮卷。
上面的字迹是用浓墨写成,笔画刚劲有力,透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当她的目光扫过卷首那几个大字和末尾的落款印记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卷首朱砂大字刺目惊心:
【范阳、晋阳歃血为盟约】
落款处,赫然是两方鲜红的印记:
一方是狰狞的狼头,下方古篆“安”字——安禄山私印!
另一方则是盘踞的螭龙,环绕着一个刚猛的“璘”字——淮阳王李璘的螭钮王印!
而在盟书正文之中,清晰地罗列着:
“……范阳起兵之日,晋阳即刻响应,烽火为号(三绿两赤)……”
“……事成之后,以黄河为界,南北分治……”
“……晋阳提供粮秣十万石,精铁五万斤,战马三千匹,助范阳大军南下……”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阿沅的心上!这哪里是简单的盟书?
这是分裂山河、颠覆社稷的滔天罪证!是安禄山与淮阳王狼狈为奸、意图瓜分大唐江山的铁证!
那“三绿两赤”的烽火信号,更是印证了李如兰在王府听松阁外偷听到的惊天密谋!
“找到了!”阿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传入刚刚结束厮杀、围拢过来的石憨、李如兰耳中。
她将那份染着血污的羊皮盟书高高举起,让周围浴血的义军和百姓都能看到那刺目的印记!
“安禄山!淮阳王!勾结谋反!证据在此!”
“他们要裂土分疆!要把这大好河山撕成两半!”
“杀了这些叛贼!保我家园!”
阿沅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瞬间点燃了刚刚经历血战、目睹了陌刀队暴行的所有人的怒火!
“杀叛贼!”
“保家园!”
“跟他们拼了!”
怒吼声如同海啸般在血腥弥漫的朱雀大街上空炸响!
残存的陌刀手如同丧家之犬,被彻底淹没在愤怒的汪洋之中!
石憨拄着血迹斑斑的青冈木棍,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淌下。他看着阿沅手中那份沉甸甸的羊皮盟书,又看了看满地狼藉、被桐油和鲜血浸泡的陌刀队尸骸,最后目光落在那柄深深嵌入厚木门板、兀自嗡鸣的沉重陌刀上。
刚才生死一线间那“棍引刀势”的顿悟,如同闪电般在他粗粝却并不愚钝的心头划过。借力打力……顺势而为……原来这笨重的棍子,也能玩出这样的花样!
一股从未有过的、属于武道的明悟,在他胸中激荡。
李如兰快步走到石憨身边,撕下衣襟为他包扎肩上深可见骨的刀伤,眼中满是关切和后怕。她的目光扫过那份盟书,秀眉紧蹙,低声道:“阿沅,这东西……必须立刻交给璃雪公主!”
阿沅重重点头,迅速将盟书重新用油布仔细包裹好,贴身藏起。
她抬头望向远处依旧火光冲天、杀声隐隐传来的晋祠和王府方向,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和那道狰狞的疤痕,眼神锐利如刀,声音斩钉截铁:
“走!去晋祠!这并州城的天,该彻底清一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