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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人。
大多我都认识，都是睦州这些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有几个过去还一口一个元霜姐的叫我，现在却都成了来看笑话的。
头发被谷薇狠狠提起，骂声接踵而至，“你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去勾引寒成哥，真是不要脸，贱骨头。”
“……我没有。”
太冷。
冷到忍不住打冷颤，求着她放手。
恐惧和疼痛一起降临。
我瞪大眼睛，看着姜又青从人群里走出来，她趾高气昂站在浴缸旁，突然按住我的后脑勺，头紧跟着被按进浴缸的冰水当中，知觉瞬时混沌，“你没有，你天天去段寒成家里，还敢说没有，真是贱！”
“……上赶着去找段寒成睡你是吧？”
“他就算真的睡了你，也就是把你当暖床工具。”
“这么多年了，你这喜欢倒贴的毛病还是没改，跟以前一样不要脸。”
皮肤被冰块撞击着，耳朵里灌进了水，大脑昏昏沉沉，好像离死不远了。
扑腾着、挣扎着，想要呼救却喝了一口水呛住，眼泪掉进水里，立刻就消失了，我的眼泪，再也不会有人看见了。
那些人在嘲笑，笑我的滑稽与落魄。
胳膊是被提着丢出去，摔在瓷砖上，身上的衣物湿了，贴在身上，谷薇在旁大声嘲笑着，一边鼓动那些人拿出手机记录。
姜又青在一旁半蹲下，用干毛巾擦了擦往我的脸上蹭了蹭，谷薇又掐住我的下巴，她拿起马克笔，一笔一划，如刀子一般，在我脸上留下肮脏的词汇，反抗只会受更多的罪。
我垂下双手，任由欺辱。
写好了——贱货二字留在了脸上。
谷薇将笔丢到一旁掩唇嗤笑，“快拍快拍，多有意思啊，拍完记得发我，也让其他人瞧瞧。”
大笑声，嘲讽声，闪光灯快要怼到了脸上。
绝望，崩溃。
多种情绪交织，令我昏死过去。
被关在阴暗的浴室里，没吃没喝，气温极低，不知多久过去，就快要冻死，又被拉去在花洒下冲身子，谷薇冲上来踩着我的膝盖，又把花洒头怼到我的脸上。
这样的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才结束。
第二天又有新花样。
想过逃掉，可全身都伤，膝盖骨折，站都站不起来，桌子上放着一块面包，我挪动双腿走过去，拆开包装，急迫地往嘴里塞，没等吃下一口，姜又青不知从哪里冲来打落了面包。
一脚踩上去，一口吃的都不打算给我留，接连的折磨令我身心俱疲，躺在地上，高烧不退，饥肠辘辘，灵魂仿佛已经升到了空中。
姜又青的谩骂还未停止。
“当初都是你施舍我东西，你出尽风头，站在你身边你是鲜花我是绿叶，怎么我生来就是给你当陪衬的？”她咬牙切齿，道出了这么多年的不满和憎恨，“不过好在你不是周家人了，没人给你撑腰了，也轮到你跟我讨东西吃了？”
姜又青上来踩住我的脸，“这样，你给我舔舔鞋子，舔干净了我就给你东西吃怎么样？”
施舍？
那分明是姜又青想要，我就送了，怎么就成了施舍？
鞋摩擦在脸上，可痛感我都快感觉不到了。
姜又青的羞辱才刚开始，门却突然被打开，谷薇急急忙忙冲进来拉着她，“快走，有人来了。”
“谁来了？”姜又青还没痛快，才不肯就这样善罢甘休。
谷薇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好像是宋止，快走，要是他发现我们就全完了！”
我倒在血泊中，好几天没吃饭，已经瘦骨伶仃，身上的衣服不知湿了多少次干了多少次，皮肤上一道道的新鲜伤痕，有被踩出来的、烫出来的、脸上还有冻伤的痕迹。
眼睫黏着眼皮，半睁未睁，指尖虚弱颤着，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宋止，他在我面前半蹲下，将我无力的身体抱进怀中，贴耳过来。
可我怕。
怕那些伤害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下意识的。
我推着他：“宋止……宋止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