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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段寒成一贯当成家里的佣人看待，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只是让段东平在他手底下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杂事。
走到楼下，段寒成挡在了我身前，凌厉沉寒的气质完全压住了段东平，对方则是温润淡泊的，“元霜看上去变了许多。”
“是吗？”段寒成煞有其事地回头我，“我怎么瞧不出来。”
“也许是我太长时间没见元霜了。”
他这个大哥，就是披着羊皮的狐狸，那些小把戏在段寒成这里就是拙劣的，“大哥这话，好像跟她很熟似的。”
问题被段寒成抛回给了我，“你跟他熟吗？”
他的眼神太锋利，好像只要我点头，他就会把我大卸八块，在这样的压迫下，只能摇头，别无选择。
“不熟还不走？”
段寒成走在前，跟上去前我急忙用口型跟段东平道了抱歉二字，他不在意这些，眯着笑摇头。
段东平的厚重镜片上倒映着我跟在段寒成身后跌跌撞撞的样子。
还跟小时候一样，段寒成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简直没变。
“是不是我眼花了？”项柳突然从后冒出来，突兀的声音让段东平颤了下眼皮。
他不解，“眼花什么？”
“段寒成是不是对那丫头有点不一样了？”
过去他躲我如同躲洪水猛兽，这次却车接车送，话里话外还有些护着，这都是项柳看见的。
“不会的。”段东平亲眼见过段寒成有多厌恶我，“元霜很好，可寒成很讨厌她。”
“我不会看错的。”
项柳很是笃定，面上藏不住的兴奋，“这下好了，总算找到了可以让段寒成难堪的法子。”
“妈，寒成是我弟弟。”段东平想要替他说话。
项柳双臂环在身前，冷冷打断，“这事你少管，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以放过？”—
段寒成早早便通知家中的佣人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得知要住进段寒成的私宅中，我心中千百万个不愿意，面上的为难溢了出来。
江誉瞧出来了，私下轻声劝告着我，“方小姐，您要是想让宋先生出来，这段时间最好顺从着小段总。”
站在段寒成安排的那间房中，我进退两难。
“可是……”
失去了肆意妄为的资本与底气，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宋止这个未婚夫了，可在这个基础上住进段寒成的私宅中，等宋止出来了，我们这段婚约还可以继续么？
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抗流言蜚语。
江誉语调很轻，态度是坚定的，“您难道想看着宋先生因为这件事身败名裂吗？”
不受控地紧张了下。
我不要。
自己是身败名裂过的人，知道其中的痛苦与煎熬。
“不要，我住下就是了。”我苦笑着，柔弱的样子太让江誉于心不忍。
安顿好住处。
江誉走进段寒成的房间，他身上的黑色衬衫单薄，袖口与领口都打开了一颗纽扣，黑暗降临，他难掩半分颓唐，俊美的面上多了丝迟疑。
江誉猜到他想要问什么，“方小姐住下了，拿宋止吓唬她两句，她就没话说了。”
把我留在这里，是段寒成的决定。
他想弄清楚当年的事和这些年我身上发生的所有，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段寒成背过身，猜疑的表情印在玻璃窗上，斑驳不清，“住下就好，你可以回去了。”
“……那宋止那边？”
“等我通知。”
想要宋止尽快出来，全看我的表现了。—
下楼的路要经过我的房间，段寒成一早要回睦州总部开会，经过时房门紧闭只当我还在休息。
楼下厨房有声音，很轻。
家里的厨娘知道段寒成不用早餐，这个时间不该有声音。
走近看去，我已经早早起来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我对那些厨具食物很熟悉，像是经常使用，可段寒成记得，曾经我是吃吐司都要保姆涂抹果酱的娇气女人。
“你在这儿干什么？”
段寒成脚步太轻，出声突然，吓得我将手中的酱料瓶掉在地上，玻璃与果酱碎了一地，红色的草莓酱溅在了段寒成的皮鞋上。
弄脏他昂贵的皮鞋，这比摔了酱料要严重许多。
没敢愣着，我忙拿纸给他擦皮鞋，很是恭敬顺遂，却让段寒成看的一肚子火，“谁让你做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