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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一道残影划过，我挥起手，狠狠打了段寒成一巴掌，他垂着眸，迟疑地抬手摸了摸面颊，瞳底立刻多了一道浓重的狠戾。
那一巴掌落下，段寒成想也没想，箭步上来险些掐死我。
要不是家中来电，他这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段寒成猛地扯开了领带。
江誉大气不敢出。
他面上的巴掌印足以说明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要命了才敢打下这一巴掌，上一次敢对段寒成动手的还是段父。
这一巴掌让段寒成五年不跟自己的父亲说话、见面。
这事的严重性，是无法预估的。
车子还没开到老宅，段寒成睚眦必报，路上便想到了要如何惩罚我，“姜又青最近在哪里？”
“……我不太清楚。”
这是实话。
江誉不敢撒谎。
段寒成没有发火，轻描淡写地筹谋着一个女人，当初的落魄与折磨还是不够，才让我敢抬手打他，这一巴掌，让他知道必须要加重教训我的力度，“去找她，给她透露些消息。”
“段总……元霜小姐她，应该不是有意的。”
江誉想要替我说上两句话，回应他的却只有段寒成的冷笑，“看不出来，她这么有本事，这么快勾搭上了宋止不说，连你都成她的人了？”
“不是的……”
他只是觉得，我实在太过可怜。
从掌中娇花到流落异地，回来了还要接受一双双异样的眼光与欺辱，眼下有了段寒成的推波助澜，我只会更惨。—
哭了太长时间，掉了很多眼泪。
我揉了揉脖颈上的指痕，好些了后才进入病房中，宋止在昏睡中，像是正在枯竭。
陪到天亮，到了上小提琴课的时间，不得不走了。
没有钱的日子太过艰苦。
陈家路途遥远，要提前两小时出发，向笛成为我的小提琴老师时就是如此，冒着暴雨，晒着烈阳，经历遥远的路途来教我，只为每小时三百块的课时费。
我不曾珍惜过富裕的人生与家庭，失去后每分每秒的贫穷都被放大了数百倍。
到了陈家，保姆带我进去。
家中没什么人，陈家小妹在楼上等着，陈菁菁是单纯天真的小姑娘，热爱小提琴，无奈天赋一般，我耐心地帮她摆正姿势，轻声细语，将温柔发挥到了极致，身上再没有了嚣张跋扈的影子。
练得累了。
保姆送了水上来，陈菁菁拿给我，“老师，你喝。”
“谢谢。”
这一幕太像过去。
我练累了，也会主动拿水给向笛，然后笑吟吟道：“向老师，你教的真好，你才最应该开演奏会。”
我那样夸赞向笛，她面上却没有欣喜，更多是被生活压垮的苦楚。
后来在阴暗潮湿的小仓库里，我因为害怕在哭，身上昂贵的裙子被绑匪扯得变了形，是向笛苦苦哀求那些人住手，我才逃过一劫。
在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也是向笛搂着我，安慰我。
我也曾趴在向笛怀里哭着问：“那些人是不是会杀了我？”
“不会的，你会长命百岁的。”向笛摸了摸我的头发，她的手那样温暖，在后来无数个被父亲殴打的凉夜里，除了段寒成，我想起最多的就是向笛。
“……老师？”
是陈菁菁的声音。
回过神，我喝下一口水。
“幸好现在还有你陪着我，最近家里都没人。”陈菁菁小声抱怨着，“我姐姐要跟寒成哥哥结婚了，最近可忙了，都没空管我。”
垂着的眸顿了下。
结婚？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段寒成早到了该结婚的年纪，陈声声是他的青梅竹马，这才是天作之合。
我笑着抬头，“这是好事，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