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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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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新笔趣阁】 52xbq.com,更新快,无弹窗!     “欠人情...你?来福商会?”他像被烫了喉咙,声音劈了叉,一字一顿。每说一字,他脸上血色就褪去一点,最后彻底阴沉。
    厅堂空气骤然冻结。角落里几个蛮族亲卫,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粗重的喘息成了唯一的声音。杀气冰冷地弥漫开。
    祁开元脸上最后一点淡漠消失了。他向前半步,人站在祁云熙侧后方。
    没拔剑,也没说话。那姿态,让莽格勒身后亲卫瞬间僵在原地。空气粘稠得像凝固了。
    “小丫头...”莽格勒从牙缝挤出声音,“你要耍老子?”
    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喀嚓!厚木扶手断成两截,碎屑飞溅。
    木椅呻吟着摇晃。莽格勒霍然起身,巨大身躯带起风压,扑到祁云熙面前。
    阴影完全笼罩住她。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里面是暴怒、被戏弄的耻辱,还有一丝惊愕。
    “让来福商会欠我人情?!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你们大离的北封王见了老子,也得客客气气!你们大离现在是什么东西?被我们打怕了的软蛋!凭你?还有他...”他猛指向祁开元,厉声嗤笑:“一个连出世都不敢出的顶流高手能有多大的胆量?”
    祁开元沉默,面色不改。
    “哥!”祁云熙头也不回地低喝,声音清晰,压住了祁开元爆发的边缘。
    她不退,反而仰脸迎向莽格勒凶戾的目光。那张小脸上,毫无惧色,反而绽开一个近乎挑衅的笑容,亮得刺眼。
    “将军,”她声音脆生,带着点不合时宜的轻松,“如今大离国库一半的钱都是我来福商会给的。来福商会的人情值多少黄金我不知道,但是来福商会能掏出多少黄金我知道。”
    哪怕大离商税占四成,如此都能占国库一半。这意味着祁云熙现在所在的来福商会可谓是富可敌国。
    如此看来,祁云熙的确能掏出万两黄金来。
    “丫头,你觉得我会贪图这二两黄金?”莽格勒锐利的光射来。
    祁云熙从容不迫地说:“世人皆为财,只有财运多活着才越好。将军图财,并不丢人。要是将军不图财,这才奇怪呢。”
    莽格勒被噎住,这倒也确实是。
    祁云熙手腕极巧地一翻,掌心托出一个楠木盒子。啪嗒,盒盖掀开,露出三粒蜡封的乌黑药丸。一股气息与城中甜腥病气隐隐缠绕。
    “这些药能救整个北疆的大蛮军人。”
    莽格勒正要说些什么?身旁的近卫扑通倒地。启明星早就看到了他摇摇欲坠的近卫,所以抓着时间拿出了这盒药。
    祁云熙和祁开元对视了一眼,几乎是毫无反应之时。祁开元就将药丸塞进了那近卫的嘴里。
    莽格勒的咆哮卡住,探究的望着他们几人。他深知要是祁云熙贸然做一些伤害大蛮的举动来,那他们此时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同样深知,他身旁的战士一定会和其他人一样倒地不起。因为这两天他见过太多的战士纷纷效仿。
    倒了半刻。已经瘫软的格桑,从无意识变得有了意识,虚睁开了半边眼睛。随即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立马惊恐的想要爬起来。
    莽格勒两三步过去将他摁在地上。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也足够说明,让他好好休息。
    他探究的眼神转为惊愕,随即冰寒刺骨,死死钉在药盒上。他不再看瘫软的格桑,巨大身躯的压迫感令人窒息。声音从齿缝磨出:
    “……这,是什么?”
    死寂。连门外的咳喘声似乎也停了。
    祁云熙脸上的轻松笑容收敛。她郑重地用指尖拈起一粒药丸。
    “是什么?”她抬眸,目光清亮锐利,“将军真以为,这场毁掉您精锐、快让北疆城变坟墓的病是场倒霉风?”
    莽格勒瞳孔骤然缩紧,脸上横肉抽动。一个他不敢深究的念头,如毒蛇噬咬上来。
    祁云熙声音平静,字字千钧:“普通瘟疫,总有人能扛。死了,也不该是……”她看向挣扎嘶吼的格桑,“但您这儿的瘟疫,可是连精神也一同摧垮了”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莽格勒,不再闪躲:“就是有人蓄谋投放下来的天花,将军。”
    莽格勒脑中如惊雷炸响,他不是蠢货
    北疆这个坑,他快填平了,偏偏来了这场要命的病!折损的都是他的核心力量。
    “大王...巫师。”莽格勒喉咙破风箱般嗬嗬作响,脸灰败如土。那是一种信仰崩塌般的绝望和被至亲捅刀的剧痛,远比之前冲击猛烈百倍。
    祁云熙看着他,声音缓而清晰:“将军,天花能让多少人死亡,您知识渊博应该也清楚。从何而起的听闻,你们已经抓到了犯人,那心中也有估数。如今将军你已经内忧外患了,您的命有没有都是一个未知数,您的人情我自然也不会收。所以将军来福商会的人情,您还要吗?”
    句句扎在莽格勒的心头。如此看来,他莽格勒的人群的确不值钱,这来福商会才是一诺千金。
    他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依稀能听到城主府外。有人在喊,有人在嚎。门口还有踱步的脚步声,听着像是来跟他禀报。这次患病的有多少战士。
    这病就跟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底,如今被祁云熙这么一说,更堵得慌了。
    祁云熙说完,掌心托着药丸,轻轻前递。声音不高,却穿透死寂,直刺莽格勒滴血的心脏:“将军,人情您可以不要。”
    “北疆城归属,不是我一张嘴能定。”
    她下巴微扬,声音陡然强硬清晰,如同宣告:
    “但现在,能救您这些还喘气儿的兄弟们的东西,不是大蛮王庭的援兵,也不是什么巫祝……”
    “而是我。一座城换几千战士的命和几千战士背后的家庭。将军你想清楚了。”
    她目光如刀,锁定莽格勒混乱犹豫的双眼:“人命关天,生死一线。是看着袍泽耗尽?还是抓住这根意外的、染血的救命稻草?将军,该您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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