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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唱黑脸，皇后唱红脸，他们夫妇一唱一和，目的也是为了秦岭金矿。
皇上一定是觉得秦贵妃与我一直是敌对的，最终从我手中什么也没弄到。
结果还要赔掉一个为他赚银子的秦尚书。
所以改变主意，想用皇后来笼络我。”
李筱雅嗤笑一声，“当今皇上皇后一块来演戏骗我这个后宅妇人，当真是为了银子不择手段！”
“不过，你和蒋承天一块演戏，也是我没有料到的。”
“不是我跟蒋承天一块演戏，是我爹跟蒋承天的爷爷许多年前就已经发现了皇上的野心。
嗯，也不可以这么说。
应该是说，他们老早就留了后路。”
蒋致远轻呼了一口气，“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能让蒋家真正断了！”
“意思是说，蒋国公也没有料到，皇上真的狠到了这个地步。
可他明明知道，为何不反！”
李筱雅知道算计她的是皇上后，对他痛恨不已。半点尊重之心，都不愿意留了。
“反？”蒋致远露出无奈一笑。
“明渊至如今一片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反的理由。
加上十多年前我大哥、三弟都死在了战场，我爹已大受打击。
那个时候我爹都不知道设计我大哥、三弟，还有长公主驸马之死的人是皇上。还听令带着我们全家前往岭南瘴气之地，至我大嫂、弟妹、侄子侄女死后，我爹才恍然大悟。
你可知，这其间，若非长公主与我发现端倪，把证据一件件摆在我爹跟前。
我爹都不愿意相信！”
蒋致远目光幽深，“他是忠君，先皇定立太子之时，皇上是因为有我爹的支持，才坐上太子之位。
后来先皇驾崩，皇上登基，也是有我爹的保驾护航。
他怎么也不相信，皇上会从那个良善的人，变得如此凶狠手辣。
坐稳江山之后，第一个就是对付我爹，对付我们蒋家！”
李筱雅吸了口气，“蒋国公一定大受打击。”
“你说得不错，若非我尚留着这一双腿，以他的心性，怕是早就不会苟活于世。”
“被最信任的人算计，这种痛，无人能替他感受。蒋致远，怕是你也不能！”
李筱雅捂着胸口，突然抽痛了一下，“嘶”的一声。
“你怎么呢？”蒋致远伸出手，停在半空。
“我没事，”李筱雅弯唇，“我感受到了你爹的痛，因为我跟他一样，也被同样信任的人背叛。”
蒋致远收回手，落在后脑勺后。
“你是指顾长青，你跟一个死人计较这些，痛苦的是自己。”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以为这样的话是最好的劝解。
能让她的心，开阔一些。
“不是！”李筱雅否认，“他也确实可恶，可是后来很长时间，我的付出并不是因为他。”
一想到上辈子，终其一生都是为了四个儿子，最后又死于他们的拳脚之下，她的心锥心似的痛。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噩梦。”她弯了下唇，“所以，让我真正痛恨这一切的，顾长青只是其一。”
蒋致远望着她。
“我到了！”李筱雅的话戛然而止，“你在拐角处停下来。阿大他们在前面等我。”
蒋致远轻点了一下头。
然后敲了下车板，马车便停了下来。
李筱雅弯身，钻出马车，却又停了下来，掉转头来，“对了，皇上后来跟你出去，又说些什么？”
“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你！”蒋致远弯了下唇，“下次你可以继续说你未说完的话。”
“我怕说出来，无人会信。”
“我会信的，毕竟你也无条件相信我，不是吗？”蒋致远说。
“嗯。”
李筱雅跳下马车，翠娥已经等在了外面，伸出手去扶，“您慢点。”
“慢什么，让人发现了，你家主子我，老命不保！”
“老夫人，其实你不老。”翠娥耷拉下脸，“您年轻着，是那劳什子侯爷死得太早了！”
“别说这些，快走吧！”
李筱雅拉着翠娥的手，两人很快上了前面的马车。
待他们的马车离开跑远了，蒋二爷才让他的马车慢慢前行。
子姜落在马辕上，又钻进马车里。
“二爷，我的爷，您能不能不要这么义气用事。您知不知道，跟您的人，跟顾老夫人的人，都很难杀！”
“杀了几个？”蒋致远按了下按手指，发出清脆的响声。
“您别问属下杀了几个，您有没有告诉顾老夫人，您昨晚杀了多少个？为了他们安庆侯府，动了您金贵的手。
顾老夫人该对你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才是！”
蒋致远一个厉目，“人家二十多年前救了本世子，可从未求过回报。没有她，早就没有你爷我的。
你不要太小气，做什么都求回报。
要像顾老夫人一样，不计回报才是。”
“属下才不要！”子姜抱着双手，“这天下需要帮助的何其多，谁又帮得过来？”
蒋致远抬起脚，朝他踢去。
子姜伸出双手挡着，“爷，属下不跟你闹了，说正经的。”
“说！”蒋致远把脚收回来，用力地放下。
“瞿大人受伤不轻，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连瞿大人也刺杀。属下去瞧过了，比那顾三爷的伤还重。
他这个府尹怕是要休养一些时日。
秦尚书一定会趁这时间，安排其他人代替瞿大人。”
“哼！”蒋致远冷哼一声。
“爷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子姜搓了搓手，“爷，您别吹牛！”
蒋致远又提了提脚，子姜双手紧紧护在胸口。
蒋致远最终没有踢出去，“皇上弃了秦尚书，不会保他了！”
子姜瞠目，“这么快？”
“有个难缠的顾老夫人咬着秦尚书不放，皇上也逼不得已。不仅折了秦尚书，还折了一队御前侍卫。”
“顾老夫人这么厉害？”子姜有些诧异。
后又觉得理所当然，“皇上可能是没有领略过后宅妇人的厉害。不像后宫里头那些，文绉绉的。”
他失笑。
“有那么好笑吗？”蒋致远厉声，“目的达成了就好，过程有多么难堪并不重要。”
子姜收住笑，“属下其实是夸顾老夫人厉害。”
“也不用你夸！”
子姜举手投降。
“去瞿大人府上瞅瞅。”蒋致远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