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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西行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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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新笔趣阁】 52xbq.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01章西行前夜(第1/2页)
    那个潜藏在深水之下的网络,此刻正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将冰冷的触手搭上他的脚踝。
    调令就是拽动触手的那根线,试图将他拖离这片他刚刚窥见一角的暗礁。
    办公室的空气里弥漫着尘埃和告别的味道。
    宋昭拔掉最后一个硬盘的连接线,动作机械而精准。
    这里的一切,从档案柜上细微的划痕到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都曾是他世界的全部。
    现在,它们正在被打包,封存,变成与他无关的过去。
    他在清理最后一个抽屉时,指尖触到了一层坚硬的底部隔板。
    他顿了一下,用指甲撬开边缘,隔板之下,一个薄薄的信封静静躺着。
    没有封口,信纸的边缘泛着陈旧的黄。
    字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来自母亲。
    宋昭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了。
    他从未见过母亲留下任何需要藏匿的东西。
    “昭昭,”信的开头是母亲惯用的昵称,温暖得像冬日炉火,却让宋昭背脊发凉,“写下这些时,你还在我肚子里闹腾。你爸说,男孩就叫宋昭,像田野里的杂草,命硬,怎么踩都死不了。你出生那晚,一道天雷劈中了老家祠堂的顶梁柱,半根柱子都焦了。你爷爷当时就在祠堂守夜,他说那不是凶兆,是‘天命破煞’,是老天爷亲自给你这根杂草浇了盆油,将来要烧得比谁都旺。他没让任何人知道,偷偷烧了三帖堕-胎-药,不是为了打掉你,是为你‘破煞’。他说药性至阴,能克至阳的煞气。那些药灰,他混进了糯米团里,趁我昏睡时,撬开我的嘴,喂我吃了一整个。后来他抱着刚出生的你,只说了一句:‘这孩子,将来逆着命走,也得走得稳当。’”
    宋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粗糙的纹理。
    那些关于自己从小就“不对劲”的记忆碎片,那些冥冥中对危险的预感,那些挥之不去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残响”,在这一刻找到了源头。
    它不是一种天赋,也不是诅咒,而是一场在出生前就已布下的、充满了乡土神秘主义色彩的仪式。
    他以为自己一直在抗拒某种既定的命运,却原来,连“抗命”本身,也是被赋予的设定。
    这封信像一把钥匙,打开的却是一扇通往更深迷宫的门。
    实验室里,消毒水的气味依旧浓烈。
    林晚将一个银灰色的金属手提箱放在实验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西部基层的设备落后,但泥土不会说谎。”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箱子打开,里面是精密排列的工具,每一件都像是为宋昭的手量身定做。
    角落里,一个微型光谱仪和一个便携式电化学分析模块闪着幽幽的蓝光,外壳上有明显的手工改装痕迹。
    “我自己改的,精度比制式的高百分之十二。”林晚解释道。
    两人沉默地校准最后一台显微比对仪。
    当宋昭伸手去调整焦距时,指尖无意间擦过她乳胶手套的边缘。
    一瞬间,一种极细微的“残响”涌入他的感知。
    它没有形状,没有声音,只是一股温度。
    不同于案发现场那些尖锐、冰冷的恐惧或绝望,这股温度很轻,很暖,带着一丝不舍和担忧。
    它无声地诉说着一句话:不愿你走。
    宋昭的动作停滞了半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离开前,将那枚属于父亲的、边缘磨损的铜片,悄悄压在了林晚用来修复古籍的压书石下面。
    有些信任,无需言语。
    夜幕降临,法医中心的天台成了临时的告别地。
    风很大,吹得人衣袂作响。
    唐雨柔,沈砚,陈砚,加上宋昭和林晚,五个人围坐在一张折叠桌旁。
    没有伤感的祝酒词,也没有对未来的揣测,他们默契地聊起了大学时解剖课上的糗事,仿佛这样就能冲淡离别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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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带来一瓶没有标签的白酒,只在瓶身上用马克笔手写着一行小字:“R08纪念版”。
    那是他们毕业那年参与的第一起连环凶案的代号。
    他给每个人倒上酒,举起杯子:“敬那些没被点名的人。”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陈砚也举起杯,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光:“也敬那些坚持点名的人。”
    一杯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宋昭感到一阵灼烧。
    他放下酒杯,目光扫过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那些光点像无数双沉默的眼睛。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如果陆沉当年报警,会怎么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
    唐雨柔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她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许久才轻声说:“他试过。我去档案室的朋友那儿查过,有记录。从他失踪前一周开始,他向市局指挥中心拨打了三次报警电话。每一次,通话都在三十秒内被掐断,没有出警记录。只有一个备注:已转接至周正声副局长办公室。”
    周正声。
    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不是波澜,而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宋昭感到血液一点点变冷。
    那个总是笑呵呵地拍着他肩膀,赞许他“有冲劲”的长辈,那个亲手在调令上签字的人,他的名字,与陆沉最后的求救信号连接在了一起。
    午夜,江风凛冽。
    宋昭独自一人来到江岸的高台。
    纪念墙上,七枚牺牲警员的警徽在月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用灰色绒布包裹的东西,打开,是一枚没有编号的警徽模型,是他找人仿制的。
    他伸手,将这第八枚警徽轻轻挂在第七枚的旁边。
    钢丝绷紧的瞬间,发出一声微弱的轻响。
    风吹过,八枚徽章相互碰撞,如同一串串不懂悲伤的风铃。
    他拿出录音笔,按下录音键,对着江面低声说:“陆沉同志,宋昭,代你签到。”说完,他没有保存,直接选择了删除。
    这只是一个仪式,一个只属于他和亡魂的承诺。
    转身准备离开时,他看到林晚站在台阶下,怀里抱着一箱牛皮纸封套的卷宗,看样子是还没来得及移交的民国时期的旧档案。
    “资料室放不下了,我拿回家整理。”她解释道,理由拙劣得近乎坦诚,“顺路送你一程。”
    车在寂静的午夜街道上行驶,最终停在了通往城外的最后一个路口。
    林晚没有熄火,她从副驾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宋昭。
    “陆沉最后在江城户籍地址的那个房东,我查了,是个孤寡老人。去年他被远房亲戚接走了,迁居到了喀什。”她顿了顿,补充道,“和你新单位,在同一个市。”
    宋昭接过纸条,指尖的温度仿佛能感受到这两个地名之间那条横跨数千公里的无形丝线。
    清晨的第一缕光刺破地平线时,西行的列车准时启动。
    宋昭靠在窗边,看着熟悉的城市轮廓在视野中不断缩小、模糊,最终变成一条遥远的天际线。
    他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最后一页上只写着一句话:“残响会退,但痕不会消。只要还有人肯低头看地,光就还在。”
    列车呼啸着冲入一条长长的隧道,光明被瞬间剥夺,整个世界陷入纯粹的黑暗与轰鸣之中。
    宋昭闭上眼睛,指尖无意识地在衣袋里摩挲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边缘。
    也就在这无边黑暗笼罩的同一时刻,千里之外,南疆戈壁边缘的一座废弃铁路中转站里,一台被深埋在沙土与混凝土之下的巨型工业制冷设备,陈旧的压缩机毫无征兆地开始运转。
    它被遗忘了太久,外壳锈迹斑斑,却依然忠实地执行着某个预设程序,发出一阵持续而低沉的嗡鸣。
    那嗡鸣的频率,与D7冷冻舱维生系统启动时的声音,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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