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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遥正式签下了那间120平的办公室后，预付了半年的房租。
虽然对创业有些懵，但她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她联系了一家室内设计公司，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简约、温暖、有文化气息，落地窗要保留，书架要占整面墙。
她还特意指定了米白与木色为主调，不想陷入那种金融写字楼里惯常的压迫感。
设计师认真做笔记，问：“您是要做哪一类文化公司？”
林知遥想了想，说：“影视、出版、文创都想碰一碰，可能一开始会先从出版开始做。”
她的眼睛在说这话时是亮的。
她不记得过去六年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但现在的她热爱一切关于文化的事物。
从小喜欢写字、看电影、画画，出国学的是文化产业管理，在课堂上做过几十个有关文化品牌的策划案。
她对这个行业的热情，是真实的。
——
许启铭对林知遥动了心。
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很难不一见钟情。
但他也是知趣的，知道林知遥没看上他。
本想放弃，但一通来自林晗珊的电话让他改变了想法。
“许哥，我表妹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你不能太快放弃。”
林晗珊极力劝说：“她现在准备创业了，最缺人脉和资源，如果你肯帮她，指不定就打动她了。”
“你不是她表姐吗？”许启铭有点迟疑，“你怎么向着我？”
林晗珊噎了一下，立刻说：“我和她是表姐没错，但我也得为自己打算。我们正在谈合作，你要是能和她处好，我以后做事也方便。而且……她现在的资产可不少。”
许启铭毕竟在生意场上这么多一年，一下子就听出林晗珊说漏了嘴。
他问：“她有钱，关你什么事？你该不会盯上了她的钱吧？”
林晗珊懊悔自己刚才说话太快，连忙找补。
“怎么会呢！她和你结婚了以后，她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你到时候愿意多投我的项目，我倒是高兴啊，但你要说我盯着她的钱……许哥，你可真是太冤枉人了。”
许启铭皱眉，他也懒得追究。
眼下，是怎么追林知遥。
“她不想搭理我。”他说，“上次见面时，我看得出来她压根儿没想继续。”
林晗珊笑了：“女人嘛，嘴上说不要，心里不一定。再说了，她不缺钱，创业什么的其实都是玩票，真正需要的是情绪价值。只要你围着她转，什么都依她的，她感觉自己像个女王，慢慢的感情不就培养起来了？”
许启铭困惑道：“她既然有钱，自己不就是女王了？还在乎有没有人围着她转？”
林晗珊说：“你是不懂女人。女人无论多么有钱，事业多么成功，都是不能少了男人的。没有男人的女人，活着也没什么滋味，都是强颜欢笑！”
许启铭眉头皱起，他可不信这什么陈词滥调。
他老妈70岁了，没了老爹以后每天活得和王母娘娘一样。
根本不需要什么男人！
林晗珊顿了顿，又道：“我这边会配合你，把你顺理成章介绍给她做项目支持方，或者就当临时合伙人。只要你肯投入时间和人脉，她跑不了。”
许启铭眼神变了。
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许启铭最擅长的，就是精准评估“价值”。林知遥对他而言，是一个错过十分可惜的项目。
就算对林晗珊的人品存疑，这个合作确实需要她。
但他还是犹豫，问：“我没查到她前夫是谁，万一她前夫来找她复合，我的机会……”
林晗珊连忙说：“她前夫啊，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乡下人，你不用放心上。”
听到这话，许启铭稍稍松了口气。
“她现在心理状态不稳定，失忆后心智还像个大学生，”林晗珊继续循循善诱，“你主动一点，也别太规矩。她现在身边没有男人，你这时候不出手，还等什么时候？”
许启铭沉默半晌，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办。”
——
林知遥的公司装修进度很快，预计一个月完工。
这一个月里，林知遥几乎天天跑来办公室看进度。
然后在写字楼楼下那家玻璃窗明净的咖啡厅待上几小时，构思公司方向。
那天，天气晴朗。
林知遥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正修改计划书的第六稿。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洒在她的发顶和肩头，柔光勾勒出她专注的侧脸。
素颜干净，眼神沉静而清亮。
她眉头微蹙，推敲着一个难题。
街对面，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过。
即将拐入沈氏大厦地库时，副驾驶的徐立突然抬手：“等一下。”
司机立刻刹车。
后排闭目养神的沈砚霆睁开眼，眉头皱起：“怎么了？”
徐立指向玻璃窗后那抹熟悉的身影，小声说：“沈总，是太太。”
沈砚霆的目光顺着看过去。
那一瞬，他的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人声、车流、风声全部被抽离。
只剩那个坐在阳光下的她。
他喉结动了动，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徐立试探着问：“沈总……你渴了吗？要不要下去买杯咖啡？”
沈砚霆的手指在腿侧握紧又松开。
他想下车。
真的想。
但看到她安然自在的模样，他却不敢。
他怕破坏她这份平静。
“……不用了。”
他收回目光，像收起一场未开始的梦。
车驶入地下车库。
回到总裁办公室，气压有些低。
徐立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进来站在办公桌前。
他看着沈砚霆坐在椅子里，双手交叠、眉头拧着，一言不发。
“沈总……”
“说。”
“其实我觉得吧，”徐立鼓起勇气，“太太明知道这里是沈氏集团附近，还去了那家咖啡厅……或许，她已经放下你们之间的过去了呢。”
沈砚霆低笑了一声，带着点苦意：“放下过去？”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徐立赶紧解释，“我是说，她能这样坦然出现在你身边，也许是愿意重新开始……愿意和您复合呢？”
沈砚霆眼神动了动，却只是冷冷道：“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他不是不想信。
他是不敢信。
那种“好像可能”的希望，比彻底的绝望更折磨人。
万一希望扑了空，他怕自己真的再也站不起来。
而此时的林知遥，全然不知他的挣扎。
她写完商业计划书，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计划结构虽然完整，但总觉得缺了点实战经验。
虽然爸妈有自己的产业，但如今他们都半退休状态了，也没法给出太多建议。
突然，她脑子里跳出一个人名——沈砚霆。
她那个便宜前夫。
他身居沈氏集团之巅，经验丰富，肯定看得出她这份商业计划的问题在哪儿。
可两人已经离婚了，她冒然联系，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很膈应？
她虽然不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但她也知道有的夫妻离婚了就是仇人。
她趴在咖啡桌上，来回纠结几轮，最后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借口”。
她打开微信，把那个账号点开，犹豫了一下，敲下一行字：
“我好像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方便来找找吗？”
林知遥发完这句话，心跳有点快，又飞快锁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