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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沈砚霆刚刚结束一场战略例会。
徐立来到他耳边低语。
“沈总，太太在医院门口……她让派车去接她。”
沈砚霆本来低头翻着资料的手顿住，眸色骤然沉了几分：“哪家医院？”
“就是……她当年流产住的那家。”徐立声音更低了些，语气小心翼翼。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沈砚霆指尖轻敲桌面两下，声音沉稳却压着一股寒意：“她去医院做什么？身体不舒服？”
“目前还没查到，您看我是给她安排一个司机还是……”
沈砚霆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外套都没披，嗓音低沉：“我亲自去接她。”
他今天穿得并不正式，只是一件白衬衫配灰色西裤，袖口挽到小臂，线条干净利落。
他下楼时在电梯镜面里看了一眼自己，特意解了两颗领扣，露出一片健康的肤色。
车开到医院门口时，天色已近黄昏，落日把地面铺上一层温暖橘光。
他一停车，就看见林知遥站在柱廊下，戴着口罩，抬头看着天边的光。
林知遥看到来接她的人是沈砚霆，愣了一秒，有些意外：“你怎么……”
“我下班了，顺路来接你。”
她没再多问，轻轻点头：“那谢谢你了。”
上车后，她坐上副驾驶，把口罩取下来。
沈砚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风平浪静：“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来看一下睡眠问题。”她迅速扯了个借口。
沈砚霆“嗯”了一声，启动车子。
车内气氛沉静下来，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林知遥靠在座椅上，没多久就闭上了眼。
她今天跑来跑去的，是真的累了。
沈砚霆握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放慢车速，像是怕风太大、路太颠，会惊扰她一丝梦境。
在一个红灯路口，他缓缓停下，转头去看她。
林知遥睡得不算沉，但眉头微微蹙着，好像梦中也带着不安和牵挂。
他的目光落在她额前那一道浅浅的皱褶上，心像被什么轻轻扯了一下。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替她抚平。
指尖刚触碰到她额头皮肤的那一刻，她微微睁开眼。
林知遥迷迷糊糊，轻声开口：“老公……我们这是回家吗？”
沈砚霆浑身一震。
林知遥却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睫毛轻颤，瞬间睁大了眼。
她立刻挺直身子，脸颊浮上一抹通红，慌乱解释：“不好意思……我刚才……说胡话了。”
沈砚霆垂眸，声音低哑克制：“没事。”
红灯转绿，他缓缓启动车辆。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沉默无言。
车子驶入熟悉的公寓车库，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各自房门口，点头致意，然后分别进门。
关门声落下的那一刻，沈砚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
他站在玄关许久，最后径直走向厨房，从冰箱冷藏室里拿出一瓶烈酒，拧开。
他没吃晚饭，酒下肚，一口灼喉。
他靠着椅背，仰头望着天花板，眼中是一片疲惫到极致的沉默。
林知遥已经走出了那段六年的记忆，开始了新生活。
可他没有。
今天听见她那样叫他，他疯狂地想要留住她，想要回到过去。
可他知道，他不能。
她终于自由了，终于笑得没有负担。
他怎么忍心，把她再一次拉入深渊？
沈砚霆垂下头，喉结滚动，把酒一口口灌下，像要压住那份早已破土而出的念想。
沈砚霆喝得醉醺醺时，门铃忽然响起。
他晃了晃神，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到门口，拉开门。
林知遥站在门外，灯光洒在她身上。
她穿着一身浅色丝绸吊带睡衣，外面随意披了件白色女式西装外套，长发还带着刚洗过的潮气，脸颊透着洗澡后的红润。
她略显局促地问：“你这边……有开瓶器吗？”
她刚洗完澡，做了饭，想开一瓶红酒配餐，结果翻遍了厨房都没找到工具。
想了想，这一层只有沈砚霆，便穿了外套走了过来。
沈砚霆回过神，眼神微醺，声音低哑：“进来吧。”
林知遥走进屋内，刚一踏进客厅，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她皱眉：“你一个人在喝酒？”
沈砚霆没有作答，只是慢慢踱步回到酒柜，又取出一瓶红酒，低头拧瓶，递给她：“这一瓶可以吗？”
林知遥哭笑不得：“我自己有酒，只是缺一个开瓶器。”
沈砚霆却固执地摇头：“你别自己开，你力气不够，会伤到手。”
说着，他径直去厨房找了开瓶器回来，几秒钟就轻松取下酒塞。
然后，他换了一个干净的高脚杯，为她倒了一杯红酒。
“尝尝这个。”他说，眼神微沉。
林知遥接过来，轻抿一口，酒体浓郁，香气层次分明，确实品质不俗。
“这酒，送给我了？”
沈砚霆点头，黑眸沉沉。
“那好……”林知遥转身，正准备离开。
可手腕忽然被他拉住。
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她被带得回头，仰起脸。
沈砚霆的酒气扑面而来，声音贴近，带着酒意下压抑的情绪。
“遥遥，不要穿成这样来男人家……”
滚烫的掌心按着她的肩膀。
“我怕你遇到危险。”
林知遥一怔。他喊她“遥遥”的时候，声音还怪酥酥麻麻的……
啊不对，现在不是这个问题！
她低头看自己，外套之下是一件细肩吊带的真丝睡衣，线条柔软，贴身无痕。
刚刚洗了澡，她也没有穿内衣。
所以有些轮廓在走动间，会自然而然透出来。
她其实知道穿这样来敲门，是不合适的。
但也是因为对方是沈砚霆，所以她才这样。
或许，是她潜意识里故意的。
林知遥眼波微动，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尾和湿润的睫毛上。
他大概是醉了，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却仍固执地盯着她，像是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她忽然起了点恶劣的心思，唇角轻轻一勾，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喉结，声音低而软：“什么样的危险？你示范一下？”
沈砚霆没说话。
他的眼神却骤然暗了下来，像深不见底的漩涡，呼吸越来越重，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在极力克制什么。
下一秒，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重重吻了下来。
唇齿交缠的瞬间，林知遥被他的气息彻底淹没。
他的吻又凶又急，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她踉跄着后退，却被他牢牢扣住腰身。
两人跌进柔软的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