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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间到了夏季。
孟承章已授官,入职翰林院,任编修一职。
顾修远与顾修文也已授官,顾修远去了礼部,而顾修文却选择外放,即使张氏百般不舍,不同意儿子的决定,想要儿子留在京城,可顾修文坚持自己的想法,去做一方父母官,想要做出一番政绩。
明明之前没透露过要离京为官,忽然就要离开京城去做地方官,他去赴任那日,张氏哭成了泪人,她原本还想着两个儿子都高中了,且家里又有人脉关系,肯定能留在京城为官,等明年给小儿子娶个媳妇,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谁知道小儿子竟然靠关系,打点一番外放为官,去实现心中的抱负。
顾萱宜宽慰道:“母亲,您别哭了,三哥是去当官,又不是跟别人跑了,以后还会回家的。”
张氏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你三哥还没定亲呢,他这下跑了,几时能定亲娶媳妇?你们还真是一对龙凤胎啊,都是不让父母省心的孩子,不像你们大哥。”
顾萱宜撇了撇嘴,道:“我不是听您的话定亲了吗?今年秋季就出嫁了,怎么就不让你们省心了?”
张氏一听,心里有点安慰,可一想到儿子去了外地,以后母子见面都难,过年都不一定能回来。
顾萱宜继续宽慰道:“三年后,若是三哥做出一番政绩,没准儿能调回京城呢?外放为官其实也是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或许升官比大哥还快呢。”
张氏道:“可你三嫂如今还没着落。”
顾萱宜回道:“三哥不是说了,等过两三年再考虑婚事?”
张氏长叹一声:“那我何时才能抱孙子?”
顾萱宜语气幽幽道:“母亲可真是睁眼说瞎话,您不是早就抱上孙子了吗?大哥的长子云鑫难道不是您的孙子?如今大嫂又怀上了,您明年又添一个孙子或者孙女了,您要是想抱外孙,等过几个月我成婚,与王煦之那小子给你生一个,让你抱个够。”
张氏被她这话噎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这孩子,一天不气我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我说一句你就给我唱一句反调,别人家的女儿是都是贴心的小棉袄,而你这棉袄处处漏风。”
顾萱宜看了她一眼,忍了忍,到底是忍住了,没再怼她。
张氏深吸一口气,道:“行了,你回去绣你的嫁衣吧,没事儿别在我面前晃悠,我看到你就心烦。”
顾萱宜回道:“母亲,今日似乎是您找人唤我过来陪您说说话的。”
张氏:“……”
顾萱宜轻哼道:“您看看那些真正的逆子逆女,苏家女儿跟人私奔了,方家公子吃喝嫖赌、不学无术,您再看看我们三兄妹,您就偷着乐吧。”
张氏再次无言以对:“……”
虽然她想否认,但也不得不赞同,比起别人家的糟心孩子,她的这三个孩子其实已经很好了,两个儿子进士及第,已入朝为官,女儿虽然不愿嫁人,可这次她强势定下婚事,女儿也没反抗,接受了这门婚事。
罢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该知足了。
片刻后,张氏好奇地问:“萱宜,你那日忽然跑出去,是去王家见王煦之了吧?那日你们谈了什么?那孩子说了什么让你没再抗拒婚事?”
顾萱宜闻言,神色赧然地将目光转向别处,没再与母亲对视,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是她以前看错了那小子,她以前一直觉得那小子乖巧有礼貌,像只温顺的小绵羊,可那日她去寻那小子,想让那小子跟她解除婚约时,那小子马上就从小绵羊变成小狼崽子,强势又霸道,而她就是那只被狼崽子盯上小绵羊。
张氏见状,好奇心更重:“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顾萱宜言简意赅地道:“没什么,只是让他跟我解除婚约,他不肯,还说心悦我,我看他如此真诚,就勉为其难给他机会,但婚后他要是对我不好,我马上跟他和离。”
闻言,张氏变了脸色,训斥道:“胡闹!还没成婚,怎么就跟人家说和离?”
顾萱宜不甚在意道:“和离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过得不好就和离,勉强凑一起才是遭罪,母亲那么紧张,难道母亲对他没信心?觉得他以后给不了我幸福?”
张氏回道:“我对那孩子自然是有信心的。”
顾萱宜笑道:“那不就得了,他能给我幸福,那我自然不会跟他和离的。”
张氏看着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训斥的话咽了回去,轻叹一声:“都怪我以前太惯着你,都把你宠坏了。”
顾萱宜也不想跟她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道:“母亲,我先回去绣我的嫁衣了,不然到了出嫁之日,我的嫁衣还没绣好。”
张氏瞪她一眼:“到时候怎么可能没绣好?我只是让你参与,又没让你做整件嫁衣,你参与一下,其他的交给绣娘就好。”
“那我也得回去给我未出世的小侄女做一套小衣服。”顾萱宜说罢,马上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去。
张氏看着她的背影,摇头轻叹。
不一会儿,修远媳妇蒋氏过来看望情绪不佳的婆母,顺便问了句:“母亲,我方才看萱宜走得匆忙,这是怎么了?”
张氏轻哼一声:“她能有什么事?这是躲着我呢,生怕我把她追回来,所以跑得比兔子还快。”
蒋氏听后了然,她这婆母就有这种特殊的本事,跟晚辈谈话时,能让晚辈有暴走的冲动,不过她是儿媳妇,再怎么样也得忍着,可萱宜不一样,萱宜是亲闺女,母女之间就算吵架也没有隔夜仇,所以萱宜敢光明正大的不想听就跑路。
须臾,张氏又问:“你过来找我,是有何事?”
蒋氏回道:“三弟离家了,母亲心里定然不舍,我担心母亲,就过来看看母亲。”她看到张氏哭红了的双眼,关切地问,“母亲,您可还好?”
张氏轻叹道:“我没事,他长大了,翅膀硬了,他要飞就让他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