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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又到了冬天,店里和家里都要买煤了,因为用量大,严家每年都是自己雇车去门头沟拉的,今年也一样。
漫天的鹅毛大雪飘落,20米外都看不清人影。几辆马车用大筐装满了优质的块煤,吱呀吱呀地顺着地上的车辙前进。
严振声穿着粗布棉袄闭眼坐在马车上,靠着装煤的柳条筐,头上戴着帽子,双手拢在袖子里,脚吊在外面晃悠。
他倒是不咋想来,但没办法,自己家的事得自己照应着呀。
严大拿就是这么个想法,主家不来让下面的人糊弄了怎么办?
煤块质量的优劣,数量的参差,价格高一点低一点的差距,关乎钱的方面就得计较一点。
为了避免老爹亲自出马,严振声就得自己亲自出马。
不过也无所谓了,这点风雪与他当年寒冬腊月去草原打草谷时相比,洒洒水啦。
“东家,前面路上躺了个人!”赶车的是沁芳居的伙计,严大拿退位,严振声已经从少东家进化为东家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
“东家,是个孩子,还活着呢!”
“唉,东家我就是心善,眼里见不得受苦受难的人...”
“东家,那咱把他救回去?”
“把他赶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啊?!”
“啊什么啊,跟你逗个闷子,行了,放到车上带回去吧,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诶,东家,您仁义!我这就去。”
两辆马车赶到了严家,3辆赶到了沁芳居。
“去找个大夫来,再找两个人给这小子用雪搓一搓,然后洗个澡换身衣服。能活下来算他命大,活不了也让他干干净净地走。”
“知道了,东家!”
严振声等回到了店里才去看了一眼被救的人,还真是缘分,虽然乌漆嘛黑的,但看面相就像那个小黑子吴友谅,而且脖子上还挂着那个标志性的玉貔貅呢。
在大夫来之前,他给小黑子喂了一颗磺胺。
好歹是条人命,能救就救吧,另一个时空的软蛋严振声制不住小黑子,现在的挂逼严振声则没有这个顾虑。
要是培养好了,也是个可用的手下。
要说这小子还真是命硬,吃了药,被伙计灌了粥,在炕上躺了一天多,还真醒过来了。
严振声第三天来店里的时候,穿着不合身的棉袄的小黑子在店门口就给他跪下了,哐哐磕头也不说话。
“行了,起来吧,堵着大门挡着客人了。”
两人进到财务室,严振声坐下后又问道:“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啊?怎么还倒在路边了呢?”
“老爷,我没有名字,也没有家,以前被拐卖到煤矿里的,矿上都叫我17号,这次趁大雪逃了出来,谢谢老爷救了我的命!”小黑子说话还挺有条理,说着说着又想跪下。
“别跪,站着说话!还记得以前的家或者家人吗?”
“都不记得了。”
“多大了?”
“13岁了,6岁就被拐卖到矿里。”
“那以后就留在沁芳居吧,做个小学徒,也不差你这一口饭了。”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小黑子麻溜地就跪了下去。
现在的小黑子还没有野心,眼里只有重获新生的喜悦。
“给你取个名字吧,既然是路边捡的,那就叫陆拾,跟着我姓严吧。”
“谢谢老爷,以后我就叫严陆拾!”
要是民国的制度一直实行下去,这就是标准的家奴啊,以后小黑子的子女还会成为家生子。
当然了,人与人是平等的,这种病态的、压迫剥削的制度是不对的,我们要推翻它!
严振声又派人去给小黑子办理了户籍,就落户在严家,吃住都在沁芳居,跟其他伙计一样。
再给他买了两套合身的衣服回来,不然穿着其他成年伙计的衣服走路都打绊。
平时只要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会像煤矿里一样,把这些黑工当牲口用。
严振声也没打算再去救更多的人,这种事断绝不了的,21世纪都还有黑煤窑和黑工呢。
现在去把黑工救出来很快就会有下一批被卖进去,把矿主杀了不超过一天就会有新的矿主出现,利益动人心啊。
这不光是一个制度性的问题,还有监管手段和监管力度的因素,暂时是解决不了的。
小黑子倒是个上进的,不光店里的事都抢着干,还知道求着账房学算数和认字。
账房也是可怜他命运坎坷,又见他勤快好学,就答应了下来。
挺好的,还省了严振声的事,以后只要稍微关注他的思想状态就行了。
用这一次的救命之恩维系着,以后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不必再投入更多的感情,时机合适可以给他找个媳妇。
要是这都不能让他忠心耿耿,那就找机会处理掉吧。
做好事大概是有福报的吧,这不,家里几个女人在正房聊天的时候,秀妈掀起衣服给福子喂奶,吃饱的福子打了一个奶嗝,闻到奶腥味的林翠卿突然就感觉反胃。
“呕~”
秦槐蕾:“姐姐这是怎么了?”
严老夫人:“翠卿,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突然有点反...呕~”林翠卿说着说着又干呕一声。
“哎哟,秀妈,快让老王去叫大夫!这个死老头子,大冷的天儿还要去遛鸟儿,把车夫也带走了!”严老夫人一边安排事情还有闲心骂人。
她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活了这么些年,见识还是有的。
林翠卿这面色红润的样子,不像是身体有问题,又是被“食物”刺激的,大概率是害喜,她老严家心心念念的大孙子很可能要来了!
“诶,老夫人,我这就去!”秀妈把福子往桌上一放就跑前院厨房去了。
“呼...少爷...呼...少奶奶...少奶奶怀上了,您快回家看看吧!”可怜的老王,先是腿儿着去请大夫,又腿儿着来沁芳居报喜,一把老骨头差点跑散架了。
棉袄大敞着,身上直冒白烟。
“走,回家!”严振声出门把自行车一摆。
“少爷,您先回吧,我还得去找老爷呢。”
“那行,你叫个黄包车去,别把自己跑坏了。”他摸出一块大洋往老王手上一拍:“多的你自个儿留着沾沾喜气。”
“诶,谢少爷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