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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梨懒得搭理刘淑芬，给阮秋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她之所以点头答应，完全是因为周玉珍。
之前是厂区食堂和周玉珍有过几次接触，是个人很好的大姐。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
“许大娘。”姜九梨蹲下来，轻轻握住老人颤抖的手，“咱们去隔壁房间说说话好吗？您也累了，我给您倒杯茶。”
许大娘甩开她的手，“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我就要让大家都听听，这个恶毒女人是怎么对我儿子的！”
姜九梨不慌不忙，压低声音，“大娘，我是为您着想。您也不希望您儿子做的那些事儿被更多人知道吧？”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许大娘的软肋。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跟着姜九梨去了隔壁空置的客房。
关上门，姜九梨给许大娘倒了杯热茶，又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她擦脸。
许大娘接过手帕，突然放声大哭，“我苦命的儿啊......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丧门星！”
姜九梨安静地等她哭完，才轻声问，“大娘，您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玉珍姐平时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突然......”
“谁知道那疯婆子发什么神经！”许大娘擤了把鼻涕，“今天卫东下班回来，刚进门她就拿着刀冲出来，要不是我拦着，指不定砍成啥样呢！”
“我儿胳膊上划了道口子，流了不少血，”许大娘说着又激动起来，“医生说要缝针！我儿子从小到大，我连手指头都没碰过他一下......”
姜九梨点点头，“那确实有些严重。不过大娘，玉珍姐说卫东哥出轨还打她，这是真的吗？”
许大娘眼神闪烁了一下，“胡说八道！我儿子那么优秀，有女同志喜欢很正常，但他绝对没有乱搞！至于打她......”
老人突然压低声音，“小姜啊，你是不知道，这女人结婚三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儿子心里苦啊。有时候喝点酒，难免会生气苦恼......”
姜九梨心里一沉。
许大娘这话等于变相承认了家暴的事实。
“大娘。”她斟酌着词句，“现在事情闹大了，厂领导和公安都知道了。如果真追究起来，卫东哥的工作可能会受影响......”
许大娘猛地抬头，“凭什么？受伤的可是我儿子！”
“那个疯婆娘才是最该受惩罚的人，她都拿刀要杀人了啊！”
“但先动手的是您儿子啊。”姜九梨试图劝说她，“如果公安调查起来，您儿子不仅会受处分，可能还要负法律责任。”
“还有这张照片，这可不像普通同志关系啊。”
许大娘看向照片，脸色渐渐发白。
照片上，儿子正和一个年轻女子在公园长椅上搂抱，动作亲密得很。
别说其他人认为关系不一般了，就是她这个当娘的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搞破鞋啊！
“这...这能说明什么...”许大娘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
姜九梨乘胜追击，“大娘，我知道您心疼儿子，但这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我想知道您里真实的想法，关于这件事，您希望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许大娘是个不好惹的，但也是个精明的。
她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又是哭又是闹的，也根本不是为了真把周玉珍送到牢里去。
肯定有其他盘算。
比如趁机让她儿子离婚。
因为这年头，没有哪个婆婆是不想抱孙子的。
许大娘口口声声说什么不会下蛋的母鸡，说明她非常在意儿媳妇不会生孩子这事。
许大娘犹豫了下，眼珠子滴溜转，“这样的杀人犯我们家可是不敢要了，我们庙小，装不下那么大的佛！”
“离婚，必须跟我儿子离婚！她嫁到我们家来，一个娃都没生，就算离婚，一张毛票也别想从我家里拿走。”
姜九梨这下彻底明白了。
许大娘这是想让周玉珍净身出户啊！
“大娘，我跟您确认一下，听您这话的意思，就算是离婚，周玉珍也别想分走家里一毛钱，更别提房子之类的，对吗？”
这话称了许大娘的心，“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她嫁给我家卫东是她们周家祖坟冒烟，她食堂的工作还是我家卫东托关系给她找的呢！”
姜九梨看着许大娘，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心里很是不舒服。
人家周玉珍也是受害者啊！
“大娘。”她强压着怒火，“您这要求......恐怕不太合适吧？”
许大娘眼睛一瞪，“有什么不合适？她拿刀砍人还有理了？”
姜九梨深吸一口气，“大娘，您儿子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属于婚内出轨，他是过错方。”
许大娘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强硬起来，“那又怎样？她生不出孩子还有理了？我们老许家三代单传，不能断在她手里！”
“大娘。”姜九梨突然换了话题，“玉珍姐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
她突然想到三姐的情况。
说不定这周玉珍和她三姐情况一样。
真正不能生孩子的人，其实是男方。
许大娘撇撇嘴，“检查什么检查？生不出孩子就是女人的毛病！”
姜九梨眯起眼睛，“那您儿子检查过吗？”
“我儿子健健康康的，检查什么！”许大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小姜同志，你到底站哪边的？我叫你来是劝那个疯婆子离婚的，不是听你说这些没用的！”
姜九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大娘，“大娘，我站在公道这边。今天先这样，您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谈。”
不等许大娘回应，她快步走出房间，迎面撞上在门外偷听的阮秋悦。
“小九。”阮秋悦一把拉住她，压低声音，“我都听见了，那老太婆太欺负人了！”
姜九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阮秋悦走到走廊尽头，“我觉得这件事儿需要你哥帮忙。”
“我哥？”阮秋悦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是不喜欢我哥掺和到我们的工作中来吗？”
姜九梨勾了勾唇，“这次不一样，你哥不是宣传部的部长么？正好是许卫东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