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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舟站在门口。
傍晚的余晖从他背后洒进来,给他挺拔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他军绿色工装的风纪扣系得一丝不苟,衬得脖颈线条格外修长。
“哦,原来是这样啊。”阮秋悦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
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桌上的文件,掩饰突然加速的心跳。
“麻烦看看这个。”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阮秋悦接过纸条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顿时像被烫到一般发热。
她慌乱地缩回手,纸条飘落在地上。
“对不起!”两人同时弯腰去捡,头差点撞在一起。
阮秋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混合着一丝机油的味道,莫名地好闻。
正当她准备查看纸条内容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微妙气氛。
“我去接。”姜九梨快步走过去拿起听筒,“您好,家属互助中心。”
阮秋悦趁机深呼吸平复心跳,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中的纸条上。
谢远舟的宿舍被分配到了最远的西区,那里离车间远不说,还经常停水停电。
这明显不符合,厂里对新调技术员的安置规定。
“秋悦,”姜九梨捂住话筒,表情复杂,“是伯母来的电话,让你必须回家。”
阮秋悦的肩膀垮了下来,眼中的光彩瞬间暗淡。
她虽然不愿意相亲,可她也没有抵抗母亲的勇气。
她咬了咬下唇,转向谢远舟,“谢同志,你的宿舍问题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处理......”
“没关系,我可以等。”谢远舟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又礼貌地移开。
不知道为什么,阮秋悦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匆匆将纸条塞给姜九梨,“小九,这件事就拜托你了,那我先回家了。”
姜九梨和未来婆婆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她转向谢远舟,露出歉意的微笑,“谢同志,秋悦家里有点急事。你的问题我来处理吧。”
谢远舟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那里已经没有了阮秋悦的身影。
阮秋悦一路小跑回家,心里乱成一团。
刚才那个叫谢远舟的技术员,他的眼神怎么那么......特别?
像是能直接看进人心里去。
还有他说话时微微皱起的眉头,显得那么认真可靠。
“哎呀!”她没注意脚下,差点被一块凸起的砖头绊倒。
稳住身形后,她拍了拍发热的脸颊,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应付家里的相亲。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家门。
客厅里,父亲霍振国正和一个中年男人相谈甚欢,茶几上摆满了水果和点心。
一个穿着白衬衫、藏蓝裤子的年轻男子端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秋悦回来了。”阮佩芝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堆满笑容,“快过来,这是你冯叔叔,这是冯煦。”
阮秋悦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走过去一一问好。
冯煦立刻站起来,彬彬有礼地伸出手,“阮同志你好。”
他的手干燥温暖,握手的力度恰到好处。
“冯同志客气了。”阮秋悦抽回手,在母亲眼神的示意下,不得不坐在冯煦旁边的椅子上。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大人们刻意制造机会让两个年轻人交流。
冯煦确实如母亲所说,谈吐不凡,从苏联文学聊到国际形势,从工厂生产谈到音乐艺术,显示出广博的知识面。
“......所以我认为,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七交响曲不仅是对战争的控诉,更是对人类精神的礼赞。”冯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阮秋悦点点头,机械地附和着,心思却早已飘回了互助中心。
不知道小九有没有处理好谢远舟的宿舍问题?
他会不会觉得她不负责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秋悦?”阮佩芝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小冯在问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啊,我......”阮秋悦慌乱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我喜欢看书,有时候也帮互助中心做些工作。”
“阮同志在互助中心的表现我听说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冯煦微笑着说,露出整齐的白牙,“我父亲说,像你这样有责任心的年轻人,正是我们厂需要的。”
阮秋悦勉强笑了笑,感到一阵窒息。
这种被安排好的、充满算计的对话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借口帮忙准备晚饭,逃也似地钻进了厨房。
厨房里,阮佩芝正在炒菜,油烟弥漫。
她见女儿进来,立刻压低声音,“怎么样?冯煦不错吧?他马上就要提干了!”
“妈!”阮秋悦烦躁地摘着菜叶,“我才十八岁,不想这么早考虑这些。”
“十八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和你爸定亲了。”阮佩芝把锅铲敲得叮当响,“你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小冯人不错,而且也出自书香门第,他父亲又是厂里副厂长,以后他的前途错不了。”
阮佩芝一直觉得女儿和儿子的婚姻的问题上,本质不同。
儿子倡导恋爱自由,婚姻自主。
她理解并支持。
尽管两家门第并不相配。
可她单纯的认为,只要她这个做婆婆对未来儿媳多些疼惜和包容。
那儿子的婚姻大概率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闺女不同。
她是要嫁出去的人,万一遇人不淑,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所以在给女儿选择对象这件事上,她持有最保守的态度和门第观念。
阮秋悦沉默地摘着菜,心里翻江倒海。
她当然明白母亲是为她好。
可她对恋爱和婚姻,有着自己的看法和坚持。
她更希望自己能和哥哥一样,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内心选择伴侣。
而不是被父母安排好一切。
还有今天莫名出现的谢远舟。
哪怕只见了一面,可他身影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他说话时微微下垂的眼角,认真倾听时轻抿的嘴唇,还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秋悦,妈是过来人。”阮佩芝的语气软了下来,“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但好机会不等人。”
她以自己几十年的生活经验提醒女儿,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就像她和霍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