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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地？
朝拜？
魂力世界魂师的一句话，把宁燃一行问得直发懵。
这不是通天渊内部吗？
被困在这里，永远也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说是囚牢都不为过，怎么还能自称为圣地？
“你说这里是……圣地？”
“你可知你们这一世界身在何处吗？”
宁燃不禁问道。
魂师中为首的那女子昂着头道：
“这里乃是通天渊。”
“你们来到这里，难不成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
宁燃一行又是一愣。
这魂师也知道他们是被困在了通天渊里？
那怎么还说这里是圣地的？
玄霄子出面道：
“我等自然清楚这里是通天渊，只不过费解的是，你为何把你的世界称作为圣地？”
“我们前来，又为何是朝拜？”
“莫非在我们之前，还有过其他世界的修行者拜访？”
悬浮于空中也不算是个适合谈话的环境。
魂师能感觉得出来宁燃一行很强，远比自己强，但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对魂力世界造成什么威胁，故而大大方方地邀请着他们落下：
“随我来。”
“我带你们去合适的地方好好说明情况。”
宁燃一行怀揣着诸多疑问，随着魂师飞行了几百里，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祭坛附近。
那祭坛通体黑色，看上去就像个黑洞一般。
宁燃觉得眼熟，稍一细想，便意识到这祭坛的模样跟通天渊入口几乎一模一样。
祭坛附近，是绵延了几十里的楼宇。
显然，魂力世界修行者最大的聚居地，是围绕着祭坛而建。把形似通天渊入口的祭坛看得如此重要，还自称魂力世界是圣地，难不成……他们祭拜的正是通天渊？
“看。”
“这便是我们仿造通天渊入口所建造的祭坛。”
“我们世界每一个踏入修行之道的魂力，都要来此祭拜通天渊，感恩通天渊拯救了我们。”
女魂师带着宁燃一行来到祭坛跟前，讲解起来。
宁燃面色微变。
果然！
这魂力世界所祭拜的，正是通天渊！
他们疯了吗？
为什么要去祭拜一个把他们世界吸入到无尽黑暗中，剥夺了他们自由的邪恶存在？
一边，女魂师还在讲着：
“你们是第一批来到我们世界朝拜通天渊的。”
“但我们对此早有预料。”
“作为圣地，自然会有不计其数的修行者想来到这里，瞻仰伟大的通天渊，获得通天渊的垂青。”
瞻仰通天渊？
获得垂青？
这怎么越说还越离谱了？
赤练元君皱着眉头，不禁提出异议：
“瞻仰通天渊？为什么要瞻仰它？”
“它又不是神明，恰恰相反，它已经不知摧毁了多少世界，叫多少生灵为之覆灭，这和恶魔没有区别。”
此话一出。
周围所有的魂师都面色不善地瞪向赤练元君。
他们并不认同赤练元君的话，甚至认为赤练元君在祭坛旁大放厥词，是在亵渎通天渊。
为首的女魂师冷着脸道：
“放肆！”
“再敢对通天渊不敬，就休怪我等出手教训你们了！”
赤练元君没被吓到：
“呵呵，教训我们？”
“且不说你们能不能打得过，老夫就先问问你，通天渊哪里值得瞻仰？”
“它曾给过你们什么好处？”
“你又可知我们究竟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赤练元君可是在同魂师们直接接触之前，调阅过魂力世界历史的。
在过往的历史中。
他从未见着通天渊对魂力世界给予过任何好处。
正是因此，他才深深费解魂师们理应憎恨通天渊，想办法离开通天渊，却反倒在这里信仰、供奉起通天渊了。
女魂师冷傲地轻哼了一声：
“你们懂个什么？”
“通天渊将我们世界吸入这里，是看重我们世界的修行者有成神的潜力。”
“我们在这里生存，而你们只能费劲千辛万苦过来，这还不足以说明情况？”
这番话叫宁燃一行感到好笑。
敢情魂师们是感受到通天渊的伟力后，下意识把通天渊认作是神明了，进入这里以后，也自觉自己被神明看重，成为了神选者，有朝一日也能成神。
这其实也算是合情合理。
因为他们没有被通天渊所毁灭。
来到这里虽是没享受到什么额外的好处，却也没有明显地感觉到坏处。
被一股超于认知的理解所带领着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认为那股力量是神明，被转移到这里是被神明选择，对他们来说是唯一的选择。
宁燃理清思绪，首先做的便是帮助魂师们重新认清现状：
“你们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对通天渊形成了巨大的误解。”
“我来和你们好好解释一下吧。”
“偌大的虚空之中，并非只有你们魂力世界存在，单是据我们所知，就有超过百万个世界互不干涉地存在着。”
“而通天渊，会在每个世界发展到合适的阶段后，在其中开启入口，榨取每个世界的独特力量与法则之力。”
“当独特力量、法则之力都被吸取殆尽以后，世界便会毁灭。毁灭以后的世界形成秘境，成为修行者们闯入通天渊后的一道道阻碍。”
“在过往的历史中，被通天渊所覆灭的世界不计其数，无辜死去的生灵更是数以亿亿亿亿计。”
“我们进入通天渊，就是为了寻找到摧毁通天渊的办法，阻止其继续毁灭世界。”
“一般来说，外来的修行者进入通天渊，再想出去，一共会经历三层秘境。”
“这是我们第三次进入通天渊，而你们这一世界，是我们此行所经历的最后一层秘境。”
宁燃说的很有限。
现在同魂力世界的魂师们关系微妙。
他特意没有透露出必须要摧毁秘境才能离开通天渊，否则一旦透露，怕是双方的关系会变得更为紧张。
然而。
仅是他目前说的这些，就足已让气氛更为凝重了。
魂师们没有流露出讶异的表情，反倒是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不屑的笑容。
下一瞬。
女魂师直言道：
“照这么说来，我们的世界已经成为了秘境，而成为秘境，就代表着世界的生灵都已经毁灭。”
“可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活着？”
“我们世界的力量怎么没有被通天渊榨取殆尽？”
宁燃的话。
魂师们没有相信。
毕竟其中有一个极大的矛盾点。
即如果通天渊是在摧毁世界，为什么魂力世界没有覆灭？
而恰好魂师们的修为最多比拟九玄大陆的法相境，他们还没有掌控法则之力，更做不到离开自己的世界确认有诸天万界的存在。
就连是否真的有诸天万界的存在，对魂师们来说都得打上个大大的问号。
现在站在魂师们的角度。
宁燃一行压根不像是救世主，反倒像是‘邪教徒’。
乃至于是通天渊带给他们的一次考验，来看看他们的信仰是否坚定，是否足够虔诚。
“这点我们也深感费解。”
“所以我才主动透露给你们，想要同你们共同探寻真相。”
“但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是你们务必要相信的。”
“通天渊的出现，对每一个世界、每一个修行者、每一个生灵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宁燃表现得足够坦诚。
他不想凭借实力去强迫魂师们服从，那样定然会有着巨大的阻力。
本来想安全地帮助魂力世界的生灵转移出通天渊就是个极大的挑战，要是无法寻得魂师们的配合，这件事将变得更加难以完成。
只可惜。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建立起信任。
现在表现得再坦诚，也只会被魂师们认作是在虚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