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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个心生警惕，一个满腹情意却无法诉说，一时竟都沉默下来。
还好红果在草丛里发现一片天麻，这里地势比周家村要高一些，平时少有人至，这天麻年份都老。
红果两眼放光，顾不得许多，忙招呼赵十武一起采挖。
“山里规矩，见者有份，你挖多少都是你的。”
赵十武没多说什么，只跟红果请教了挖天麻要注意啥，便埋头干活。
这草坡面积不小，挖了有半个多时辰，才挖了一半。
赵十武见红果额头微微出汗，想着她大概累了。
“你去歇会儿吧，我一个人很快就能挖完。”
想了想又说：“挖出来都给你，我不要这个。”
红果眉毛挑了挑，这片天麻起码有六七十斤，能卖十几两银子，他真不要？
不过看着猎户是个憨厚人，她也不好过多猜疑，怕伤了人家自尊。
捏了捏手腕，确实又酸又痛，便站起身来，把手里的小药锄递给赵十武。
“用我这个吧，比你那砍刀好使。”
红果这药锄是花银子找铁匠打的，比一般锄头要精巧些，用起来方便，携带也容易。
赵十武拿着却有点小了，倒好象是拿了个小孩玩具似的，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别扭，可药锄还是比砍刀好用多了，赵十武动作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
红果坐在草坡上歇了会儿，看人家手脚麻利，根本用不上自己帮忙，干脆起身去捡了些枯枝干草。
“赵大哥，我带了些干馍猪肉脯黄瓜，一会儿烧火烤烤咱俩吃点吧？”
平日里红果进山都是吃凉的，随便对付一下。
今天时间充裕，这猎户可出了不少力气，眼看又是一笔银子到手，她心里舒畅，打算生个火请人家好好吃一顿。
干馍猪肉脯烤得焦焦的，别提多香！
黄瓜片和猪肉脯夹在干馍里，再抹点她自制的肉酱，这吃食别说在深山里，就是杨柳镇上也难得。
赵十武仰头看了看天，还真是快到午食的时候了。
“别急，我把这点挖干净，去看看能不能打到啥猎物再说。”
想了想又道：“要不你搭个烤架，会吗？”
红果猛点头，当然会啦，野外烧烤她最在行。
可惜没把烧烤料带来，不过盐巴和肉酱抹上也行。
赵十武把天麻都挖出来了，又编了个树藤兜，都给装上，还真不少。
他正想叮嘱红果别乱动，树丛里一阵刷刷响，赵十武搭起弓箭，示意红果躲到他身后。
两人都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什么凶兽……豹子还是野狼？
树丛茂密，好一会儿，从树叶里露出一个大脑袋，是山猫。
两人长呼一口气，这家伙，肯定是闻着两人的气息寻过来的。
正好，赵十武招手，让山猫过来陪着红果。
“我去打猎，你们附近溜溜，别走远了。”
红果点头，目送赵十武从树丛穿过去，很快不见踪影。
这山坡上不少野枣树山楂树，核桃树也挺多。
红果之前一心一意找灵芝，这漫山遍野的山货都没来得及采摘。
这会儿无事，她领着山猫去摘了一兜子野枣野山楂。
山涧边洗干净了，用大树叶包着，回到草坡上，开始搭烤架。
赵十武回来时，拎着一只野兔，一只野鸡。
他都给收拾干净了，还采了几片大树叶。
红果有些诧异，野兔野鸡虽然是小猎物，可打猎哪有那么容易的？
这猎户还真是好本事，这会子功夫，就收获不小，难怪他说不稀罕那些药材。
怕是没少猎大家伙。
红果心思转的快，一头野猪能卖三四两银子，傻狍子更贵些，光皮子就能卖十几两。
上次石柱哥他们打的那头狍子，皮剥下来二叔送去县城，卖了十二两，两家各分了六两。
不过傻狍子也不好打，寻常猎户一两年也打不到一只。
这猎户功夫这么好，去深山里找灵芝，怕是也更容易些。
红果浮想联翩的功夫，赵十武已经把野鸡抹上盐巴，肚子里塞了些野葱野生姜和香茅草，树叶裹了再抹上泥巴。
这不就是叫花鸡？敢情谁都会做啊……
烤架下刨了个坑，赵十武把叫花鸡搁底下，红果开始生火。
“赵大哥你去歇会儿吧，我来生火，一会就好。”
见她动作熟练麻利，赵十武没跟她抢着干活，回身坐到山猫身边，把野兔四条腿切下来，剩余的鲜肉剁成小块，喂给山猫吃。
山猫早上刚吃了一顿鹿肉，这会子不太饿，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吃。
赵十武从腰间一个小荷包里取出盐巴，给兔腿均匀抹上腌制。
红果已经把火烧起来了，烤架上搁了干馍和猪肉脯，在小心翼翼地翻面。
扭头看见赵十武在腌制兔腿，把竹筐里的肉沫酱和辣椒面翻出来，示意他给抹上。
抹上肉酱和辣椒面的兔腿味道更足，烤出来滋滋冒油，外焦里嫩，比赵十武平日自己烤的可好吃多了。
这兔子不是很肥，腿上也没多少肉，两人各自分了两根兔腿啃完，红果又给赵十武裹了一个干馍猪肉脯黄瓜条。
干馍焦香，猪肉脯美味，黄瓜条清爽，赵十武吃着吃着，眼睛就有些酸。
有媳妇儿，哪怕是在深山老岭，日子也能过出别样的滋味来。
他忍不住想，要是红果没改嫁就好了，外面世道乱了，他们就在这深山里过。
他打猎砍柴，红果做饭洗衣，这大片的山脉都是他们的，日子不知道多惬意。
越想越觉得可行，红果改嫁的这男人家里大概也穷，还得出去做工，让红果上山里挖药材换银子。
不知道给多少银子，那男人才愿意跟红果和离……
还有那个女娃子，红果要舍不得，就带过来，他一起养着便是了……
就是不知道红果自己愿不愿意，毕竟跟人家生了个娃，怕是感情比跟自己还深些。
赵十武不担心那年青壮汉，有钱能使鬼推磨，山里人，给十两银子就了不得。
十两不够给二十两，反正他不差银子，总能说服那壮汉同意，把媳妇还给自己。
可要是红果不乐意……
赵十武越想心里越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