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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虚脱·血染的相拥(第1/2页)
她拼尽全力掀开眼皮,视网膜上残留的血色残影缓缓褪去,世界重新聚焦。
一张脸。
干涸的黑血与新鲜的赤红糊满了每一寸肌肤,唯独那紧闭的眼、高挺的鼻梁和刀削般的唇线,依旧透着一种毁灭性的俊美。
是灼火。
她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正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死死抱着他。
郑秋雨猛地转头,环顾四周。
入目之处,皆为虚无。
整个【百鬼哭】峡谷,像一张被神明丢进碎纸机的画,山峦、大地、草木……所有的一切都被撕成了最原始的“粒子”,然后被粗暴地抹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法则崩坏后留下的、令人心悸的“真空”气息,呼吸一口,都感觉自己的存在被削弱了一分。
而她和灼火,就躺在这片被强制“格式化”的绝对死寂中心。
“……”
郑秋雨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嘶音,她顾不上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颤抖着伸出手,近乎粗暴地抹开灼火额前的血污。
那里,血色的情蛊锁链印记上,几道新生的裂纹宛如狰狞的闪电,横贯其上。它们比之前所有裂纹加起来都要深、都要长,仿佛下一秒,这个维系着他存在的“锚点”,就会在一声脆响中彻底崩碎成齑粉!
她的心脏,被那几道裂纹狠狠攥住,然后拧成了一团。
寂魂渊!现在,立刻,马上!
这个念头如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维。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神魂深处那撕裂般的剧痛如海啸般袭来,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差点让她再度昏死过去。
灵力海,干涸得能跑马。浑身上下,被混沌余波划出的伤口里,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血肉。
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看着身前陷入死寂的男人。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身形修长,此刻却像一座需要她去背负的、沉默的黑色山脉。
郑秋雨的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她咬碎了后槽牙,用尽最后一丝尊严和力气,翻过他的身体,试图将他甩到自己瘦弱的背上。
太沉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重量,这是她用谎言、用计谋、用性命捆绑来的一个世界的重量!
“轰!”
沉重的分量压垮了她最后的支撑,膝盖一软,整个人重重地向前砸在地上。尖锐的碎石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她膝盖的皮肉,深深嵌了进去。
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废墟。
“灼火……你真重……”
她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老娘让你当武器……谁让你当英雄了?!”
“一个破机器,还学人拼命……你知不知道你这台‘限量版’,坏了有多难修!”
“我真是会谢……当初那么多金大腿,我怎么就偏偏抱了你这个最疯、最不要命的!”
嘴上骂得有多狠,她撑在地上的手就有多稳。
她没有放弃。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喉咙里发出不甘的低吼,再一次调整姿势,弓起背,双臂向后死死环住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猛地向上发力!
“给、我、起、来!”
这一次,她站住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3章虚脱·血染的相拥(第2/2页)
踉踉跄跄,摇摇欲坠,但她终究是把他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脸颊靠在她的颈侧,灼热的呼吸混合着血腥味,喷在她的皮肤上,带来一阵战栗的痒。
这是她穿越两世,第一次。
第一次如此心甘情愿地,背负起这个曾被她视为“救命工具”和“终极累赘”的男人。
郑秋雨辨认了一下方向,迈开了腿。
一步,一道血印。
膝盖里的碎石随着走动,反复碾磨着她的骨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山火海。
鲜血从她的膝盖,从她被磨破的脚底渗出,在这片死灰色的废墟上,留下了一行触目惊心的、通往“生”的脚印。
意识,又开始模糊了。
视野边缘出现了黑斑,力气正在一点点从指尖流逝。
她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和背上的世界一起坠入深渊时——
腹部,那个被她当做最大谎言的“混沌神胎”印记,突然“咚”地跳了一下。
就像一个真正的心跳。
一股微弱,却霸道无比的精纯暖流,从印记中悍然涌出!它不是温柔的溪流,而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瞬间冲向她的四肢百骸,强行镇压了她肉身的崩溃,甚至将她膝盖里那块最折磨人的碎石“啵”的一声挤了出来!
剧痛稍减,力量回笼了一丝。
是“神胎”的被动护主。或者说,是那个小东西,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着母亲的决绝。
“好儿子,等回去了给你加鸡腿!”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继续前行。
荒野之上,一个瘦弱的身影,背负着她的神明,步履蹒跚,却再未停歇。
突然——!
她那因剧痛而绷紧到极致的神识,如同一根被拨动的琴弦,猛地一颤!
远方的天际,一道剑光!
那剑光纯正浩然,煌煌如日,带着焚尽世间一切邪魔的气息,正以一种撕裂空间的速度,向着这片“神寂”之地的中心,破空而来!
那道煌煌剑光撕裂虚无出现的瞬间,郑秋雨的反应甚至快过了思考!
她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撕裂的边缘,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领地被终极掠食者侵犯的野兽本能!
“嗤——”
一个极限侧滑,她背着灼火,用一种堪称扭曲的姿势,狼狈却迅疾地躲入一块被削去一半的巨大残岩之后。
“砰!”
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岩壁上,牵动了全身数不清的伤口。剧痛如海啸般淹没了她的意识,眼前瞬间一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嗬……”
她死死咬住舌尖,用那尖锐的剧痛强迫自己维持最后一丝清醒。她甚至不敢检查自己的伤势,只是拼尽全力将灼火的身体向内侧又靠了靠,用自己早已残破不堪的单薄身躯,将他完全挡在自己和那未知的恐怖之间。
然后,她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息,强行用灵力压制住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沾满血污的“岩石”。
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瞳孔缩成针尖的眼睛,从岩石的缝隙中,死死地、不带一丝人类感情地,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