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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港·战后三日——
朝阳初升，驱散了海面上的薄雾。台州港内，一片繁忙景象。水兵们正忙着修复受损的战船，工匠们叮叮当当地加固着炮台，而岸边的空地上，一队队士兵正在进行紧张的操练。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和血腥味，但士气空前高涨。
我站在港口新建的瞭望塔上，俯瞰着这一切。身后，陈芝儿、厉欣怡、沈墨、拓跋宏等核心将领和官员肃立，等待军议开始。
“战果统计如何？”我没有回头，目光依然投向远处海天相接处。
陈芝儿上前一步，声音铿锵有力：
“回陛下，此战击沉倭寇安宅船三艘，普通战船十二艘，另有五艘搁浅被俘。毙敌约两千，俘获三百余，缴获铁炮六十支，弹药粮草若干。我军伤亡不足五百，战船损毁四艘，可谓大捷！”
我微微颔首：“倭寇残部去向？”
拓跋宏抱拳道：“末将派快船跟踪，倭寇残部退至‘龟蛇岛’休整，距离台州约一日航程。其旗舰受损严重，航速大减。”
“龟蛇岛……”我轻声重复，转向沈墨，“神机营扩编进展？”
沈墨眼窝深陷，显然又熬了通宵，但精神却异常振奋：
“回陛下，新式神机铳日产已达十支，工匠熟练度提升后还会增加。霹雳炮改良型昨日试射成功，射程提升五成。另……”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臣根据缴获的倭寇铁炮，设计了一种可单兵携带的小型霹雳铳，适合接舷战和登陆作战。”
我接过图纸，上面绘制着一种造型奇特的手持火器，比神机铳短小，但口径更大，显然是为了近战设计的。沈墨的创造力再次令我惊喜。
“好！优先装备拓跋宏的水师精锐！”我将图纸递还，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倭寇新败，士气低迷，正是乘胜追击之时！朕决定，不再被动防守，而要主动出击，直捣龟蛇岛，彻底歼灭小早川残部！”
众人闻言，无不振奋。陈芝儿眼中战意熊熊：“陛下圣明！末将愿为先锋！”
我摇摇头：“不，这次朕要亲征。陈芝儿，你坐镇台州，防备倭寇可能的偷袭。拓跋宏率水师精锐为前锋，朕亲率中军跟进。沈墨的神机营随行，实战检验新式火器。”
“陛下！”厉欣怡突然开口，“皇家商会最新改装了五艘‘福船’，船首加装霹雳炮，两侧配备神机铳射击孔，可组成小型战列线。另有三艘快船专司侦察和袭扰，请陛下调遣。”
我赞许地点头：“欣怡所虑周全。此战，务求全歼残寇，不留后患！”
“末将（臣）遵旨！”众人齐声应诺。
——龟蛇岛·倭寇临时营地——
与台州港的井然有序形成鲜明对比，龟蛇岛上的倭寇营地一片愁云惨雾。破损的战船歪斜在浅滩上，来不及修理。伤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营帐间弥漫着颓废和恐惧的气息。
最大的营帐内，小早川秀信面色铁青地听着战损汇报，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的华丽铠甲已换成普通武士服，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那是被神机铳铅弹擦过的伤痕。
“…存粮仅够五日…伤兵太多…铁炮弹药不足…”军需官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八嘎！”小早川猛地掀翻矮桌，杯盘狼藉，“废物！都是废物！”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德川大人给了我们最好的战船，最精锐的铁炮队，结果呢？被夏军打得像丧家犬一样逃窜！奇耻大辱！”
帐内众将低头不语，气氛压抑到极点。
良久，一名年长的武士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夏军火器犀利，战术多变，非战之罪。不如……暂时撤回本土，从长计议……”
“撤回？”小早川冷笑：
“德川大人的命令是‘生擒夏帝’！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你我还有脸面切腹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传令，全力修复战船，收集淡水粮食。三日后，我们绕道北上，突袭温州！台州防备森严，温州未必如此！”
“可是大人……”那武士还想再劝。
“没有可是！”小早川厉声打断，“执行命令！”
众将垂首退出，帐内只剩下小早川一人。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心中其实已生退意，但德川义昭的严令和武士的尊严，让他无法做出撤退的决定。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呼喊：“敌袭！敌袭！大夏水师来了！”
小早川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佩刀冲出营帐。
远处海平面上，数十艘战船正乘风破浪而来！最前方的几艘船首，赫然是那可怕的霹雳炮！而居中的一艘大型福船上，玄色龙旗猎猎作响——那是大夏皇帝的御驾！
“不可能…他们怎么敢…怎么敢主动出击？！”小早川又惊又怒，声音都变了调。
“大人！怎么办？”倭寇将领们慌乱地围上来。
小早川咬牙，面目狰狞：“全军登船！迎战！背水一战，不死不休！”
——龟蛇岛外海——
我站在御用福船“镇海”号的船楼上，通过千里镜观察着倭寇仓促出港的混乱场面。他们的战船大多带伤，行动迟缓，阵型松散，完全没有了进攻台州时的嚣张气焰。
“陛下，倭寇似乎想拼死一战。”拓跋宏按着弯刀，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困兽犹斗，最是危险。”我沉声道：
“按计划，保持战列线，先用霹雳炮和神机铳远程消耗，待其混乱，再近身接舷。”
“遵旨！”拓跋宏转身，高声传令。
大夏水师排成一条优雅而致命的弧线，如同张开的铁钳，缓缓向倭寇舰队逼近。每艘战船上的霹雳炮都已装填完毕，炮手们紧盯着令旗，等待开火命令。
距离逐渐缩短…三百步…两百五十步…两百步！
“放！”拓跋宏的吼声响彻海面。
轰！轰！轰！
十艘装备霹雳炮的战船同时开火！特制的爆燃弹划出死亡的弧线，落在倭寇舰队中央！剧烈的爆炸声中，两艘倭寇战船瞬间燃起大火，船上的倭寇惨叫着跳入海中！
“神机营，自由射击！”我冷静地下令。
早已就位的神机铳手们依托船舷射击孔，开始精准点射。铅弹如雨，专门瞄准倭寇船上的指挥官和铁炮手。每一轮齐射，都有倭寇应声倒地。
倭寇的铁炮队试图还击，但射程和精度上的差距，让他们的反击显得苍白无力。小早川的旗舰“赤蛟丸”更是遭到重点照顾，甲板上尸横遍野。
“冲锋！冲锋！靠近了打！”小早川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指挥残存的战船拼命前冲，试图拉近距离，发挥倭寇擅长的接舷战优势。
“陛下，倭寇想近战。”拓跋宏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正合我意。”
我点点头：“传令，先锋队准备接舷战。沈墨的新式霹雳铳，该见见血了。”
大夏战船故意放慢速度，让倭寇得以靠近。当双方距离缩短至五十步时，倭寇船上爆发出疯狂的嚎叫，无数钩索抛向大夏战船，准备接舷厮杀。
“放！”拓跋宏一声令下。
早已埋伏在船舷后的精锐水兵突然现身，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铳——正是沈墨设计的霹雳铳！
砰！砰！砰！
密集的爆响连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倭寇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瞬间倒下一片！霹雳铳发射的粗大铅弹在近距离威力惊人，往往一枪就能轰碎半个身子！
“杀！”拓跋宏身先士卒，挥舞弯刀跃上倭寇旗舰！他身后的精锐水兵如狼似虎，跟着杀上敌船！白刃战瞬间爆发，但倭寇的士气已然崩溃，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我站在“镇海”号上，冷静地注视着这场血腥的接舷战。拓跋宏的弯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每一刀都带起一蓬鲜血。倭寇的抵抗越来越弱，不少人甚至跪地求饶。
“陛下，要留俘虏吗？”身旁的侍卫请示。
我目光冰冷：“首恶必诛，胁从可赦。小早川，必须死。”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倭寇战船或沉或降，几乎全军覆没。小早川秀信在最后的绝望中切腹自尽，死前还高喊着“德川大人万岁”的疯狂口号。
“报——”一名水师千户划着小艇靠近“镇海”号，单膝跪地，“禀陛下，龟蛇岛已清理完毕！缴获倭寇囤积粮草军械无数！另在岛东山洞中发现三十余名被掳的大夏百姓，多为妇女儿童！”
我神色一凛：“立刻救治，妥善安置。传朕口谕，征用倭寇完好战船，三日后启程返航台州。此战大捷，全军记功！”
海风拂过，吹散了硝烟。阳光照耀下，海面泛着金色的波光，仿佛在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但我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倭国不会善罢甘休，德川义昭的野心更不会因此战而消弭。大夏的海疆，需要更强大的水师，更坚固的防线，更先进的战船和火器。
“回航。”我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清理的战场，转身下令，“回台州后，即刻召开军议。倭寇虽败，海疆未靖。大夏，该有一支真正的海军了！”
龙旗猎猎，凯旋的舰队划破蔚蓝的海面，向着台州方向驶去。此战之后，大夏的海防战略，将翻开全新的一页。
沈墨的火器，拓跋宏的勇武，陈芝儿的统帅之力，厉欣怡的后勤保障，唐若雪的文治之功，都将在这场宏大的变革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这一切，都将在我的意志下，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冲刷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的海上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