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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不知道是不是姜姝宁的错觉,她总觉得姜天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方才还挂在唇边的温和笑意,像是被寒风吹散的薄雾,瞬间无影无踪,只剩下阴沉沉的底色。
他周身那股少年人的清朗气,也倏地被一种她看不懂的、浓稠的阴郁所取代。
“阿宁。”姜天泽将手搭在她肩上,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他的神色认真得有些吓人,“你现在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从未爱慕过任何男子。若非说与谁有情意,那人肯定是我。”
这番话实在太过直白,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猝不及防地燎到姜姝宁面前。
她有些不自在,皮肤都泛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下意识地侧身,想挣开他的手:“我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姜天泽猛地加重手中的力道,五指几乎要嵌进她的肩骨里。
他俯下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翻涌着激烈的情绪,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阿宁,你可知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做了多少努力?放弃了多少?如今你失忆了,我从前的努力可谓付诸东流……阿宁,你能不能看在我如此用心的份上,尝试接受我的感情?”
他说着,眼眸竟真的迅速漫上水汽,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的颤抖,仿佛下一秒那滚烫的泪珠就要砸下来。
许是他容貌太过出挑,以至于当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委屈与受伤时,那份破碎感便被放大了无数倍,轻易便能攫住人心,只余下满腔怜惜。
姜姝宁竟神差鬼使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知道了,你别难过,怪可怜的。”
这动作太过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
做完之后,她自己先愣住了。
姜天泽也僵住了,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上,竟从耳根处浮起一层可疑的绯色,迅速蔓延开来。
“阿宁,别总摸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子!”
姜姝宁连忙收回手:“对不起,我只是想安慰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天泽一把抱进怀里。
他抱得那样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阿宁,”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闷闷的,“你以后……可以用换种方式安慰我,比如……像这样抱抱我。”
他贪婪地,近(乎)病态地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混杂着药草与阳光的馨香。
这味道能让他狂躁不安的心暂时平息。
他太想和她亲近了。
一想到她曾在萧凌川那个混蛋身边待了那么久,一想到他们之间可能发生过无数他不知道的事,他就嫉妒得快要抓狂。
好不容易能独占她,他才不想她一直把她当孩子,当弟弟。
姜姝宁对这一切的暗流涌动无知无觉,她有些无奈地轻拍他的背,像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柔声道:“好了好了,天泽,我知道了。”
她在他怀里挣了挣,姜天泽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臂,但眼神依旧胶着在她身上。
为了打破这过于黏腻的气氛,姜姝宁立刻转移了话题:“我帮你一起打扫吧!”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转身走向那堆还未归置的杂物,开始动手整理起来。
姜天泽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背影,心底那刚刚被安抚下去的不安,如同潮水般再次汹涌而上。
他们已经时隔一年多没有见面了。
一年多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的事。
他不敢去深想,在萧凌川身边,她都经历了什么。
她曾那般厌恶萧凌川,失忆前却执意要回到他身边。
莫非……那人身边,真有她无法割舍的牵绊?
难道她真的生下萧凌川的骨肉?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姜天泽五指便骤然收拢,任由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刺破皮肉的痛楚也无法压下心头那股毁灭性的妒火。
不,他绝不允许!
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再将他的大姐姐从他身边抢走。
“阿宁,你是我的……”
少年几乎妖冶的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眸深处,缓缓浮起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偏执之色。
这世间,唯有她,是他不择手段也必须得到的珍宝。
——
宁王府里,下人们正手脚麻利地将一只只楠木箱笼抬上马车。
萧怀瑾站在廊下,怀里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小邺君。
孩子睡得正香,粉嫩的嘴唇微微嘟着,时不时砸吧一下,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他的目光落在孩子小小的脸上,原本温润的目光在此刻更是化为了一滩春水。
一旁的阿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压得极低:“殿下,这节骨眼上……南月和大邺的关系可不太平。您就这么带着小公子过去,万一……万一有点什么差池,那可是龙潭虎穴啊!”
萧怀瑾的视线依旧胶着在怀里的孩子身上,没有半分挪开的意思。
“姜姑娘肯定以为孩子还在萧凌川府上。”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要是她傻乎乎地跑回景王府,那才是真的麻烦。我必须在她找过去之前,先一步找到她,让她亲眼看到孩子。”
他的声音顿了顿,抱着孩子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了些。
“只要她看到小邺君安然无恙,就再也不用委屈自己,回到萧凌川身边。”
“可是……”阿齐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景王那个人,疑心病重得很。要是被他发现您离京了,他肯定会起疑的。万一他猜到您的意图,从中作梗,那岂不是更麻烦?”
“无妨。”萧怀瑾终于抬眼,眸色变得清冷,像覆着一层寒霜,“我离京前,已经派人‘知会’了皇兄,告诉他四哥回京的消息。想来,他现在正忙着跟皇兄解释,自己那‘命悬一线’的伤是怎么一夜之间好全的。哪还有闲工夫管本王去了何处。”
……
皇宫,御书房。
檀香袅袅,气氛却冷得像冰窖。
萧政贤坐在龙椅上,双手交叠于膝前,目光沉沉地盯着下方站着的男人。
萧凌川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神色淡然,瞧不出半点风尘仆仆,更别提什么重伤垂死的模样了。
“朕听说,四弟在西榆被西洲敌兵重伤,性命垂危。”萧政贤的声音不辨喜怒,每个字都咬得极慢,“可如今朕亲眼一见,似乎……跟传言里说的不太一样啊?”
面对这近(乎)质问的语气,萧凌川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神色浅淡:“回陛下,被西洲人刺伤的是臣的亲卫凌风。许是当时臣与他离得太近,让底下的将士们看花了眼,这才有了误传。”
他话说得轻描淡写,随即微微抬眸,直视着龙椅上的皇帝,话锋一转,“说起来,凌风为护驾而伤,忠心可嘉。臣斗胆,还想请陛下给凌风封个将军的虚衔,也算是慰藉他替臣挡了这一刀。”
三言两语,不仅将自己的“欺君之罪”撇得一干二净,反倒还理直气壮地讨要起了封赏。
萧政贤轻咳一声:“那是自然,忠勇之士,理当封赏。不过……四弟你回京,为何不事先通禀一声?若不是老五特意进宫告知朕,朕竟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萧凌川心中冷哼一声。
果然是萧怀瑾这小人,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皇帝。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没听出皇帝话语里的不满。
“臣是收到了陛下的亲笔信,见信中提及瑞王嚣张,竟将陛下逼迫到如此境地,臣心急如焚,不敢有片刻怠慢,这才星夜兼程赶回京中。原本是打算安顿好便立刻进宫面圣的,没曾想,陛下竟先一步召见臣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擅自回京的过错,巧妙地变成了对君王的担忧与忠心。
萧政贤心里憋着一股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面上却偏偏发作不得。
他现在还指望着萧凌川这头猛虎,去咬死萧修湛那匹已经快要骑到他头上的恶狼呢!
只是,赶走了狼,这头虎……又该如何处置?
萧政贤看着底下那个神色恭敬、眼底却毫无敬意的弟弟,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寒意。
他开始真切地担心,自己往后的江山,会不会彻底受制于这头亲手放出笼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