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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忠诚化为齑粉
一回到国公府,姜瑶真便卸下在瑞王府那副谄媚的假面,随即唤来春花。
春花低眉顺眼地走进来,手里还端着刚泡好的热茶:“少夫人,您回来了。”
姜瑶真没接那杯茶,只抬眼看她,目光里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挑剔。
“春花,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春花一愣,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问,老实回答:“回少夫人,从您还在相府时,奴婢就伺候您了。”
“是啊,这么久了。”姜瑶真点点头,语气忽然变得亲近起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伶俐的,如今有个天大的好机会,我想着你,便想把这富贵给你。”
春花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勉强笑着:“能为少夫人做事,是奴婢的福分。不知少夫人有何吩咐?”
姜瑶真的声音压得极低,像蛇一般钻进春花的耳朵里:“你去瑞王府,伺候瑞王殿下。”
“轰”的一声,春花脑子里炸开了。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几乎站不稳。
原本极力想遗忘的可怕记忆瞬间袭上心头。
瑞王,那个人像野兽一样、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男人!
“不……奴婢不去!”春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瞬间涌出,声音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恐惧,“少夫人,求您了!瑞王殿下他……他太可怕了!奴婢宁愿死,也不去他身边!”
姜瑶真看着她这副样子,眉头微蹙,但很快又舒展开,换上了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
她起身,亲自扶起春花,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泪,动作轻柔。
“你怕什么?他今非昔比,没从前那么暴戾了。”她凑到春花耳边,声音里充满了蛊惑,“而且,圣上给了瑞王一份密诏,他的长子,将来会是大邺的储君。
你想想,若你能怀上他的孩子,还是个男孩,那你是什么身份?未来的太后!到时候,别说我,就是这国公府,都得看你的脸色。这泼天的富贵,你真舍得不要?”
储君?太后?
这些词砸在春花耳中,却激不起半点涟漪,只有萧修湛那张狰狞的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猛地挣开姜瑶真的手,连连后退,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少夫人,奴婢不要什么富贵!奴婢求您了,奴婢一辈子给您做牛做马,求少夫人不要把奴婢送到瑞王身边!”
姜瑶真脸上的耐心终于耗尽。
那张原本还带着温和笑意的脸,瞬间冷如冰霜。
“给你脸,你不要脸。”她冷冷吐出几个字,“我再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春花哭得浑身发抖,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好,很好。”姜瑶真笑了,那笑声尖锐又刺耳,“你既然这么不知好歹,那我便成全你!京城南边的窑子里,多的是又老又丑又穷的男人,他们肯定很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丫头。
我会把你卖到最下等的那一家,让你一天伺候几十个男人,直到你被折磨死!你自己选,是去伺候一个有可能让你当太后的王爷,还是去伺候一群让你生不如死的乞丐?”
春花僵在原地,浑身冰冷,连哭都忘了。
窑子……那是什么地方,她比谁都清楚。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姜瑶真那张美艳却无情的脸,心中最后一点关于主仆情分的念想彻底碎裂。
“……奴婢……去。”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在滴血。
姜瑶真这才满意地笑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到春花面前。“这才乖。在伺候瑞王(之)前,把这个让瑞王吃了。这是能让你一举得男的灵药。你只需记住,你的任务,就是怀上瑞王的儿子。”
“那……若奴婢怀上的,是女儿呢?”春花鼓起勇气问。
“女儿?”姜瑶真嗤笑一声,“女儿有何用?又当不了储君。若你当真如此福薄,生出来的是女儿,便直接将她交给后街的人牙子换几两钱算了。”
她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谈论微不足道的小事。
春花心中一片冰冷。
那一点点残存的、关于“一步登天”的绮念,那最后一丝对伺候多年主子的忠诚,在这一刻,被彻底碾为齑粉。
她低着头,轻声应下:“是,奴婢……遵命。”
从那天起,春花的夜晚被噩梦占据。
梦里,萧修湛一次又一次地化身为恶鬼,将她撕碎、吞噬,她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中尖叫着醒来,冷汗湿透了衣衫。
接连几日睡不好,她的精神恍惚到了极点。
这日,姜瑶真让她上街去买新出的胭脂水粉,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周围的喧嚣都仿佛离她很远。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她竟毫无察觉。
“小心!”
直到车夫的厉喝和马匹的嘶鸣声在耳边炸响,她才猛然回神,眼看就要撞上,整个人都吓傻了。
马车堪堪停下,车夫老杨正要破口大骂,却在看清那张惨白的小脸时愣住了:“哎?这不是……春花吗?”
春花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车夫熟悉的脸。
车帘被掀开,露出了姜夫人的脸。
看到这熟悉的面容,春花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啪”地一声断了。
这些日子里所受的委屈、恐惧和绝望,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将她淹没。
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顾一切地跪倒在马车前。
“姜夫人!”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求求您,求您把春花的卖身契还给春花吧!”
姜夫人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让身旁的婢女扶她,可她却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成这样?”姜夫人眉头紧蹙,“是真儿出了什么事吗?”
一提到姜瑶真,春花哭得更凶了。
她一想到自己多年来对这个主子忠心耿耿,换来的却是被推入火坑的下场,心底既委屈又怨恨。
“少夫人她……她要逼奴婢去伺候瑞王!”春花的哭声里带着绝望的控诉,“她说,若奴婢不肯,便要将奴婢卖到窑子里去!”
姜夫人大吃一惊:“真儿?她疯了不成!她为何要这样做?”
春花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将压在心底的那个惊天秘密和盘托出:“少夫人说,瑞王手中有陛下的诏书,瑞王的长子……会成为大邺未来的储君!她想让奴婢怀上瑞王的长子。”
姜夫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储君?萧修湛的长子?
这……这怎么可能!
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春花,心中百感交集。
“你的卖身契,当初真儿出嫁时,我已一并给了她,如今不在我手上。但是你放心,你到底是相府出去的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真儿把你推进火坑。”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得回去告诉老爷。你先起来,明日这个时辰,你还来这里,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办。”
“谢……谢夫人!谢夫人!”春花仿佛看到了生机,连连磕头。
姜夫人回到相府,立刻屏退下人,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姜丞相。
姜丞相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不行,我得马上去一趟景王府!”
景王府中,姜丞相神色凝重:“王爷!陛下竟写禅位诏书,准备将储君之位传给瑞王的长子,这太荒唐了!瑞王私下勾结西洲敌军,早已是罪该万死,若储君之位当真给了他的长子,大邺岂不是要乱套了?”
萧凌川神色浅淡:“岳父放心,储君之位,绝不会落到萧修湛的长子身上。因为他,压根就不会有长子。”
姜丞相一愣:“王爷……可有应对的策略?”
萧凌川澈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那个准备送给瑞王的婢女,春花,”他缓缓道,“想来,可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