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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出了口恶气
摄政王贺宴,设在皇宫的太和殿,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萧凌川果然如赵谦所料,亲自在殿外迎接,姿态放得极低,一口一个“太傅”,尊敬有加。
“太傅远道而来,本王不胜感激。若无太傅当初鼎力相助,便无本王的今日。如今南月和大邺都尽在掌控中,是时候将两国合而为一,成就一番千秋伟业了!”
萧凌川亲自为他引路,面上笑意如春风拂柳,态度恭敬得令人无从挑剔,目光却深邃如渊,藏着旁人窥不透的寒芒。
赵谦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恭敬万分的模样:“王爷言重了,老臣不过尽了分内之责罢了。能见王爷君临大邺,威震四方,老臣便是九泉之下亦无憾矣!王爷,南月江山今后便仰仗您开疆拓土,再创辉煌!”
宴席之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赵谦寻了个时机,趁着宫人倒酒的间隙,将藏在指甲缝里的无色无味的蛊虫卵弹入了一个琉璃酒杯中。
他端起酒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对主位上的萧凌川道:“王爷,老臣敬您一杯。祝王爷千秋万代,祝大邺国运昌盛!”
萧凌川扬唇一笑,从侍从手中接过那杯酒,目光扫过赵谦那张儒雅伪善的脸,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成了!
赵谦心中狂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安心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跟着一饮而尽,以示坦荡。
然而,酒刚入喉,一股异样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眼前的歌舞人影开始变得模糊,耳边的丝竹之声也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他想开口呼救,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砰”的一声,赵谦一头栽倒在酒桌上,打翻了杯盏,人事不知。
……
不知过了多久,赵谦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悠悠醒来。
鼻尖充斥着潮湿、腐败的霉味,身下是冰冷粗糙的稻草。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被关在一间阴暗的地牢里!
手脚都被粗重的铁链锁着,动弹不得。
“王爷……您……您这是何意啊?”赵谦惊恐地看着牢房外那个静静站立的身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萧凌川站在阴影里,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像地狱里的鬼火。
他缓缓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太傅大人,除了用蛊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怕是再也拿不出别的本事了吧?”萧凌川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一字一句地扎进赵谦的心里,“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赵谦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王爷……老臣……老臣不知您是何意?”
“还装?”萧凌川向前一步,走到牢门前,烛火照亮了他半边脸,那上面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憎恶与杀意,“当年,你不就是用同样的法子,给我母亲下了蛊,才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甘愿成为你刺杀我父皇的棋子吗?”
赵谦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开,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珠子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不……这不可能!”他失声尖叫,“你母亲死的时候,你分明……只是个尚在襁褓的婴孩!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
“是啊,一个襁褓里的婴孩,能知道什么呢?”萧凌川的眼神变得愈发阴鸷狰狞,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可我就是看见了!她死的那日,我亲眼看见那条恶心的虫子,从她冰冷的身体里钻了出来!那一刻,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个下蛊的人,也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赵谦彻底崩溃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的秘密,是如何被一个婴孩知晓的!
当初,若不是他给花芷若下了蛊,这个南月唯一的公主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背井离乡,远赴大邺和亲的。
他怕她坏了刺杀大邺皇帝的计划,便找来南月最厉害的蛊师,炼制一种可千里之外操控人心的奇蛊,用以操控她。
后来刺杀计划失败,她便成了颗废棋,他自然也懒得理会。
他做梦也没想到,她的亲生儿子竟知道此事!
“太傅以为自己那些肮脏的手段,真的无人知晓吗?”萧凌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可惜啊,本王还是知道了!”
他后退一步,声音陡然拔高:“来人!给太傅大人上点东西!”
话音刚落,几个狱卒便抬着一筐又一筐的东西走了过来。
随着“哗啦”几声,无数滑腻、冰冷的活物被倒进了牢房里。
花花绿绿的毒蛇,黑压压的蝎子,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毒虫,瞬间覆盖了地面,争先恐后地朝着赵谦的身体爬去。
“啊——!不!不要!萧凌川!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地牢深处,顿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久久不绝……
那股盘踞在心头多年的怨毒,随着赵谦的哀嚎,终于消散了些许。
萧凌川胸中郁结的恶气,总算是吐了出来。
——
书房内,烛火通明。
萧凌川换了一身干净的锦袍,亲手研墨,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一道诏书。
南月,那片他母亲的故土,如今群龙无首,正是彻底收归麾下的最好时机。
而他,顶着“南月新帝”的名号,行事更是名正言顺。
“七弟。”他放下笔,将诏书递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萧琪钰。
萧琪钰快步上前,双手接过,展开细看。
当看到“摄政王”三个字时,他的手微微一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与忐忑。
“如今本王能全然信任的,只有你了。”萧凌川神色慎重,“南月多年来对大邺虎视眈眈,只有将它彻底驯服,才能永绝后患。
此番你去南月,不单是替本王监国,更要紧的是,去做些真正利国利民的事。兴建水利,改良农种,让南月的百姓吃饱穿暖,他们自然会明白,谁才是真正能给他们带来安稳日子的人。”
“四哥放心!”萧琪钰紧紧攥着那份诏书,眼眶有些发热,“四哥既将南月交付于我,我定倾尽心力,使其偃武修文,百姓安乐。从此,这片土地只闻耕读之声,不见刀兵之影,永绝其对他国的觊觎之心!”
在大邺,他不过是一个尚未受封的七王爷,皇室之中人才辈出,摄政王这般至高无上的权位,本是轮不到他的。
但四哥对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如此知遇之恩,萧琪钰怎能不感激涕零?
“只是……”他话锋一转,眉宇间染上几分忧虑,“七弟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四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魏国公和大长公主。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主儿!”
萧修湛谋逆,其母族及镇国将军府被满门抄斩。
可偏偏那老谋深算的魏国公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让人抓不到半点错处。
他曾与萧修湛沆瀣一气,甚至不惜送上美人,意图待他生下长子后联手夺权,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本王记下了。”萧凌川淡淡应道,“会多加小心的。时候不早了,你即刻启程吧。”
“是!”
送走萧琪钰,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萧凌川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被风吹得摇曳的树影,方才压抑下去的焦躁又一点点从心底浮起。
他对着阴影处,冷声开口:“南朔城如今怎么样?可有王妃的下落?”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姜姝宁若要从南月抵达大邺京城找孩子,南朔城是必经之路。
因此,他早已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她自投罗网。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跪在他身后,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紧张:“启禀王爷……那日,有眼线在城门口看到一名女子,长相酷似王妃。可……她身边的男子和妇人警觉得很,发现我们的人后,便用了一把毒粉将眼线的眼睛毒瞎,后来……后来他就跟丢了……”
“跟丢了?”萧凌川猛地转身,眼中瞬间燃起滔天怒火,“废物!本王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把人跟丢的吗?!”
“王爷饶命!”暗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叩首,“王爷!但……我们最近在南朔城发现了宁王殿下的踪迹!他……带着一个婴孩,时常出入城南一家药馆。属下查过,那药馆的掌柜,是个姓姜的女医……”
“宁王?”萧凌川的动作一滞,眉心猛地一跳。他死死盯着暗卫,声音沙哑,“他带着一个婴孩?你看清楚了?!”
“绝……绝对没有看错!”暗卫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极快地回禀,“线人说,宁王殿下对那婴孩宝贝得紧,时常亲自抱着,一步都不让下人沾手。身边还跟了两个乳母,随时伺候着,生怕照顾不好孩子……”
电光石火间,一个荒诞至极的念头如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那个孩子,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