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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殿错了，日后只在原地等你。’
‘玄稀稀，做你的太子妃好幸福啊。’
‘那便永远做本殿的太子妃，永远不要离开本殿。’
‘好啊。’
‘答应了本殿，若是做不到，本殿可不会原谅你。’
“啊。”男人猛地松开雪团，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匕首贴在脸颊上，玄王吓的一抖，他小心翼翼的蹲下，“是父皇的错，父皇该早早处理了裴氏，都是父皇的错。”
玄言煜耳朵嗡嗡作响，脑中冷不丁闪过，‘柠柠，你带本殿一起回家好不好？’
‘柠柠，你别不要本殿，你带本殿一起回家。’
‘好，带你一起回家。’女孩眉眼弯弯答应他。
“颜屿柠！”男人抬头望着睡的安稳的小姑娘，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丢下本殿？为什么要骗本殿？为什么自己偷偷离开？为什么？为什么？”
“煜儿。”玄王趁他分神，顺势夺出他攥在手里的匕首。
“父皇。”视线落在玄王身上，玄言煜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她骗了儿臣……她骗了儿臣……”
男人声音渐弱，缓缓靠在了玄王的肩膀上。
“陛下，延迟继位大典的旨意已经下了。”冯公公将手里的熏香丢在了竹篓里。
“嗯。”玄王疼惜的拍了拍玄言煜的后背，目光看向床榻上的颜屿柠，话语在唇齿间打颤，好半晌才道，“安顿好太子妃，朕带煜儿回玄王宫。”
“是，陛下。”
——
玄言煜再次睁开眼，已经过了两日，他猛地坐起来，揉了揉发闷的心脏，眼眸满是不甘、绝望。
“煜儿，你醒了。”玄后含泪探了探玄言煜的额头，“不热了，头还痛不痛？”
从陛下将煜儿带回玄王宫，当晚他便发热，烧到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念叨着，柠柠抛下了他。
柠柠回家了，不要他了。
她听的心口抽痛。
“还行。”男人疲惫的闭了闭眼。
“煜儿，陪母后吃点东西好不好？”玄后温柔的哄劝道，“你好久没有陪母后用膳了，今日陪母后用次膳。”
“嗯。”玄言煜哑着嗓音点头，他掀开锦被，刚想下榻，夜尘宝贝的拿着两幅画像走进殿内，“殿下，您看看。”
男人视线落在画像上，一副女孩一身华服，气呼呼的揪着他的耳朵，一副他眉眼温柔的哄着生气的女孩。
他仿佛又看到了他的柠柠整理衣衫，整理发簪的模样，‘太子殿下，我好不好看呀。’
‘好看吗？好看吗？’女孩凑近他，笑吟吟的问。
‘玄言煜，我带你回家。’
‘我们一起回家。’
女孩带笑的脸突然变成了嘲讽，‘玄言煜，我哄你的，你信了吗？我怎么会带你回家，我不会，我永远不会带你回家，永远不会。’
“拿出去，拿出去！”玄言煜怒吼，他攥住锦被的手颤抖着。
‘玄言煜，我不会带你回家。’
‘不会带你回家。’
“拿出去……”男人低声抽泣着，眼眸里满是委屈的泪光。
‘玄稀稀，你答应我，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快乐……’
“滚！滚！”
“煜儿，煜儿！”玄后喉咙哽咽，她握住玄言煜的手，“拿出去了，拿出去了，好了，好了，母后让夜尘拿出去了。”
“母后，柠柠不要……不要儿臣了。”男人眼里的无助扎在了玄后心上，她忍住眼泪道，“母后和父皇还在，母后和父皇永远不会不要煜儿。”
“母后……柠柠回家了，那个躺在床榻上的不是……不是柠柠。”玄言煜声音压不住的沙哑哽咽。
玄后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思，但也顺着他的话道，“好，不是柠柠，柠柠回家了。”
“她答应儿臣要带儿臣回家，她食言了。”
“食言便食言了，她离开都没同儿臣说一声……”
“她告诉儿臣她要离开，儿臣不会拦着她，可她……她把儿臣支走了……”
男人委屈无助的垂着头，他原本想跟着柠柠回家，然后再想办法把父皇，母后带走，让墨墨继位玄王，留下皇姐一家坐镇玄昭。
可柠柠压根就没想带走他，她不要他……
玄后欲言又止，柠柠突然离开对煜儿来说，打击是有些大，但是她也没想到煜儿会胡言乱语。
——
临近傍晚，玄言煜回了太子府，踏进寝殿，入眼便是秋词和小晚掉着眼泪清理着床榻下带血的手帕。
很多，多的他一眼都数不过来。
玄言煜瞳孔缩了缩，捏紧了指尖，原来……原来每日画胭脂，是为了……为了让他看不出异常……
“殿下，奴婢从锦被下看到的。”秋词红着眼眶递上了被泪水打湿的宣纸。
男人接过宣纸，颤抖的打开，‘盼玄稀稀……诸事顺遂。’
‘盼玄稀稀……顺顺当当。’
‘盼玄稀稀……无忧常伴。’
‘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有没有忘记我，我还是想补充一句，我的玄稀稀要永远开心哦~’
‘玄稀稀，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你要是不好好的，我要难受死了。’
‘玄稀稀，我呢，会永远，永远爱你，玄稀稀，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们还能见到……我……我会想办法来见你……’
宣纸上一块一块有泪晕染了墨迹，笨蛋写的时候没少掉眼泪吧，玄言煜咧嘴大笑，眸子颤抖着眼泪大颗掉落。
他的指尖落在‘我会想办法来见你。’心绞痛了起来。
秋词和小晚，快速收拾好手帕，退出了寝殿。
玄言煜走到床榻上躺下，闻到锦被上熟悉的香味，绷不住的红了眼眶。
夜越来越黑，晴了一日的好天气，又下起了大雨。
‘你养好身体，本殿带你出去淋淋雨。’
‘好啊，太子殿下可不能说话不作数。’
“是你说话不算数，本殿没有说话不作数，答应你的本殿都没有说话不作数……”玄言煜颤抖着鼻音低喃。
雨越下越大，掩盖住了屋内男人委屈抽泣的声音。
除了守夜的侍卫，没有人知道，那个最讨厌别人哭的男人，在寝殿偷偷哭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