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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84章
外面天刚破晓,晨光柔和,慕昭然抱着镜子趴在妆台上,腰软得半天都没直起来。
侍从问道:“殿下还没睡醒么?时辰还早,要不要再回去躺会儿?”
慕昭然现下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昨晚所见的画面,起伏的胸膛,滑动的喉结,海浪一样澎湃的薄被,最后滑落下去……
“不行,不能睡了。”慕昭然将镜子锁进妆奁里,用劲儿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她现在要是重新躺回床上去,一定又会干坏事。
老头说了,要有欲而不为欲扰。
她现在被扰得太过火了!
还是先找点别的事情做,慕昭然打起精神来,等侍从给她梳好发髻,走到院中,深吸了一口晨间清爽的空气,舒展肢体在院子里做了做运动。
墙头的千颜花正到了换季的时候,上一季的琴音花已经谢了,枝叶葱葱郁郁,还不知道下一季又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来。
见时辰尚早,慕昭然抱上乌团,打算去绝山北面的剑壁下看一看霜序,南吕提着照明符的灯盏陪同她一起。
两人从院子里出来,沿着山路悠闲地往北山行去。
夷则目送殿下和姐姐走远,在院门前默默站了片刻,反身回到侧院的屋子里,从枕边匣子里取出一支细长的木签,凝神细看。
这支签,是慕昭然参加考核前,找他去卜算的。当初卜算出来的结果,是很不吉利的下下签,签注只四个字:事与愿违。
而现在,签上的字迹却有了变动,圣女殿下以实际行动硬生生将这一支不吉利的下下签扭转为了吉签,还是上吉,那一行签注也从木签上消失了。
夷则来回地抚摸着这支签,指尖抑制不住地细细颤抖着,预占的签文真的能随现实而改变。所以,他当初为阿姐占卜的那一支签,也一定能被改变,无论使用何种手段。
快到春尽夏初,绝山上下开满了姹紫嫣红的山花,南吕一边走一边从路边采了些颜色各异的碎花递给殿下。
慕昭然用这些花编了个小花环套在乌团脖子上。
乌团用爪子拨了拨脖子上的花环,兴冲冲地从她怀里奔出去,不见踪影。
“估计又是去找那只梅花鹿了。”南吕好笑道。
慕昭然手里还剩了些花,继续缠着花藤,惊讶道:“它们和好了?”她进神木道场前,它们俩明明都还在吵架。
南吕摇头,“要是和好的话,乌团肯定还要等殿下再编一个叼去挂在梅花鹿的角上了,它就是纯去炫耀。”
乌团的德性,慕昭然自然清楚,她扑哧笑出来,又编好一个花环,套在南吕手上,让她再采点花来,打算给霜序也编一个。
“摘那一朵蓝色的,很配霜序。”慕昭然指着一处,指使南吕去采。
忽然听见一声轻微剑鸣从头顶传来,一线白痕破开天际,从头顶掠过,划出一道蜿蜒的弧光,穿过天道宫的内山门,遁入逐渐明亮的天光里。
的。
慕昭然晃来晃去,终于晃到了与她同期拜入天道宫的西境禅修面前。
这位禅修很是年轻,眉眼疏淡,眉心一粒殷红的朱砂痣,倒为那一副清淡的眉眼平添几分艳色,即便剃了光头,也是个漂亮和尚。
听闻他还是禅门浴佛光而生的小佛子,在西境很受人尊崇,也不知为何要来这道宫修行。
入宫之后也没见他入五行学宫,此次宫门考核,也没见他参加。
慕昭然看到他,就想起那个把人家夫妻俩一同拐走的秃驴,能有这种本事,得长成何种妖孽模样?听说那拐人的秃驴还是眼前这个漂亮和尚的师兄。
慧觉敏锐地察觉到圣女殿下眼神中的异样,内心轻叹一口气,双手合十道:“殿下也对本门的欢喜禅有些兴致么?”
慕昭然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慧觉道:“殿下不是近日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了。”
慕昭然:“……”看来大家都听说了禹余宗的故事,她眨了眨眼睛,好奇道,“那能否请小师父为我讲解讲解?”
慧觉道:“世人对欢喜禅多有误解,常以为欢喜禅便是情丨欲之道,实则不然。我禅门弟子主修欢喜禅者,乃是借阴阳交构之象,以引入观行之实,唤动心轮,内观本心,自证清净,悟其真性。”
慕昭然听得云里雾里,疑惑问道:“既是阴阳交构,为何把人家长老也拐走了?那长老是个男的吧?”
慧觉道:“欢喜禅以阴阳调和为最佳,若阴阳有偏,或阳过而阴不及,或阴盛而阳不足,不中不正,道皆不能成也。”
慕昭然思索片刻,了悟道:“意思是你师兄阳不足,才需要把人家长老一同拐走?”
慧觉沉默片刻,道了一声佛号。
他竟然没有反驳!
游师兄看上去就阳很足的样子,那他岂不是更危险了?
慕昭然越发担心,她捧着慧觉惠赠的欢喜禅略疏图卷,心神不定地回了竹溪阁,打开图卷开始认真研究,越看越觉得,这不就是春宫图么,剃成光头就成佛了?!
她果然毫无慧根。
榴月和南吕无意间瞥见殿下手里的锦帛图卷,两人的脸一个赛一个红,语无伦次道:“殿下,你你你在看什么?”
“天道宫中,怎、怎么还有这种……”
慕昭然看了她们的反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哦,她现在还是一个才过了及笄礼不到一年的小公主,怎么能如此面不改色地看这种东西。
都怪阎罗,让她现在看到这些香艳的图画,竟然都不会脸红了。
她故作矜持,高深莫测地解释道:“别误会,这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东西,这是禅门的阴阳合修功法,一个粗浅的略疏图解,能让大家多了解一些欢喜禅,这可是在佛前开过光的。”
榴月和南吕互相看了看,“这就是欢喜禅么?怎么跟合欢派那种九流道门的功法差不多?难怪会被斥为歪门邪道。”
慕昭然轻咳一声,把
乌团挠出的痕迹,显然在她来之前,乌团已经卖力地“营救”了它许久。
就这样,都没有将它吵醒,也难怪乌团会那么着急。
慕昭然捉住乌团的爪子,捏出来看了看,帮它揉了好一会儿。
乌团不愿意离开,慕昭然也只好在这里守着,伸出指尖点在梅花鹿身上的结界屏障,点得屏障一闪一闪地荡漾起来,爆出细小电花。
“你的主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怎么就把你丢在这里睡觉?”
她玩了一会儿,又取出双影镜来看,镜子另一端依然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床。
“也不知道把镜子带上,这样我也能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要是真的被那修炼欢喜禅的僧人拐跑了,我也能去救……”
慕昭然说到一半闭上嘴,很有自知之明地颓然叹气——那还是不能去的,以她这么博爱的胸襟,毫无定力的定力,去了多半也是再添一个。
带上镜子这个要求的确有点强人所难了,要是游师兄真的在执行三尊下达的秘密任务,那确实不能被外人知晓。
全身上下都给她看光了,但她还是个外人。
慕昭然惆怅万分,不知梅花鹿何时才能醒,为了陪乌团,她干脆取了躺椅出来摆在旁边,点上一支驱虫的香插在地上,躺在椅子上取出欢喜禅的绢帛打开来继续研究。
然后,不知不觉,研究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浓密树冠遮蔽在头顶,周围有薄薄山雾萦绕,清脆鸟啼声传来耳边,倒是别有一番野趣,慕昭然舒服地翻了个身,一扭头便看到坐在一旁石头上的人。
她睡眼惺忪,以为做梦,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来,游辜雪还坐在那里。
慕昭然终于彻底清醒,一挺身坐起来,惊喜道:“师兄,你回来了?”
游辜雪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将手里那幅迤逦曳地的欢喜禅卷轴一点点卷好。锦帛之上,梵画所特有的浓艳色泽在清冷的晨雾间格外刺眼,男女紧密交缠的身姿,透明的金色纱帐,纵情迷醉的神态,似乎都活了过来。
那样爱欲逼人的靡艳画面,就这么一点点隐没在他瓷白修长的指间。
游辜雪卷好画轴,握在指间递到她面前,淡声道:“你掉在地上了。”
慕昭然盯着他的手指,几乎不费任何力气,便能想到这只手握着另外一物的样子,整个人已经快要冒烟了。
——她的担心完全多余,游师兄,分明比那修炼欢喜禅的和尚,还要可怕。
【作者有话说】
昭:别再钓了,再钓我嘴都要烂了,如果不亲就勿扰,好吗?[可怜][可怜][可怜]
*或阳过而阴不及,或阴盛而阳不足,不中不正,道皆不能成也。——无根树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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