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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苏瑾年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她坐在床上缓了会儿神，昨晚的记忆才一点点回笼——酒吧、醉酒、顾庭煜的怀抱，还有她拿着钥匙却四处翻找的蠢样。
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捂着脸，恨不得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还是昨天的那件裙子。
下床洗漱穿衣，来到楼下餐厅。
顾庭煜已经坐在餐桌前，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修长的手指正搅动着咖啡。
“早。”他抬眸，“咖啡还是茶？”
“咖啡。”
顾庭煜将冰美式推到她面前，杯底“咔”的一声磕在桌面上，清脆利落。
接着，他指尖一挑，一张请柬滑到她面前。
“晚上八点，顾承渊在天鹅国际酒店举办酒会。”他懒散地往后一靠，修长的腿随意交叠，黑眸微眯，“去吗？”
苏瑾年指尖抚过烫金请柬边缘，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无缘无故地办酒会，小叔这是……要给我们摆鸿门宴？”
顾庭煜轻嗤一声，松了松领带，“怕了？”
他倾身向前，手肘撑在膝上，深邃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顿了顿，声线沙哑得近乎蛊惑，“——再说，有我在。”
苏瑾年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指尖在请柬上轻轻一敲，“去，为什么不去？小叔搭好了戏台，我们不登台，岂不是让他白忙活一场？”
顾庭煜看着她，唇角缓缓勾起，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晨光斜照进来，在他凌厉地轮廓上镀了一层浅金，衬得他整个人又痞又野，却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
天鹅国际酒店的穹顶水晶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
顾承渊站在香槟塔旁正与宾客交谈，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忽然穿过人群，精准锁定了入口处并肩而来的两道身影。
顾庭煜一身暗纹西装，下颌线如刀鞘般锋利，周身气场冷冽逼人。
而苏瑾年一袭墨绿色礼服，深V领口勾勒出优雅的肩颈线条，腰间的褶皱设计衬得腰肢纤细，裙摆随着步伐微微摇曳，每一步都透着从容。
她挽着顾庭煜的手臂，姿态亲昵又自然。
顾承渊的目光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
“小叔。”顾庭煜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指尖在杯沿轻叩，“听说你特意从波尔多空运了了十二箱玛歌酒庄的藏品？”
顾承渊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冷光，“毕竟要招待贵客。”
说着，他转向苏瑾年，嗓音温和，“苏小姐今天这身礼服，倒是让我想起威尼斯运河的夜色。”
顾庭煜突然横插一步，整个人挡在苏瑾年面前。
“砰——”
他香槟杯重重撞上顾承渊的杯子，酒液飞溅，洒在顾承渊的袖口。
“小叔，”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警告意味，“你再把注意力放在我夫人身上，别怪我不顾叔侄情份。”
说完，他揽住苏瑾年的腰肢往舞池走去，在她耳边低语，“看见那个不停补妆的孔雀了吗？”
苏瑾年借着旋转的舞步瞥去，苏雪琪正对着手机整理钻石发卡，粉色礼服上的亮片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睛疼。
“看来今晚的鸿门宴，项庄要改跳芭蕾了。”
音乐骤变时，顾承渊端着杯红酒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庭煜，张董事长想跟你聊聊东城的项目。”
顾庭煜捏了捏苏瑾年的指尖，“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待他走远，顾承渊不动声色地靠近苏瑾年，酒杯轻晃，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苏小姐，”他将酒杯递到她面前，声音压得极低，“你们骗得过所有人，却骗不了我。”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喉结随着冷笑滚动，“你们这对合约夫妻，怕是连床单都没滚热过吧？”
苏瑾年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很快又恢复成完美的微笑，“小叔这么关心侄媳的夫妻生活——”
她抬手轻轻挡开酒杯，“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顾承渊还未开口，宴会厅突然响起尖叫。
香槟塔轰然倒塌，苏雪琪浑身湿透地站在碎片中央，手里还抓着被扯断的珍珠项链。
“看来有人比小叔更沉不住气呢。”
苏瑾年裙摆一旋，从他身侧优雅走过。
苏雪琪面前站着张董事长的夫人，正指着她的鼻子骂，“贱人！你居然敢往我丈夫的酒里下药？”
“不是我！”她慌乱摇头，目光扫到顾庭煜，立刻扑过去，“庭煜哥，帮帮我，你听我解释——”
顾庭煜侧身避开，她直接栽倒在地。
四周的宾客瞬间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
“这不是苏家二小姐吗？怎么这副德行？”一位名媛掩唇轻笑，指尖点了点香槟杯，“刚刚还端着架子装清高呢。”
“呵，她不是一直想攀顾家的高枝吗？”旁边的一位阔太太冷笑，“现在倒好，当众出丑，脸都丢尽了！”
苏雪琪脸色涨红，正要发作，却见顾承渊缓步走近，伸手扶她。
“这或许是个误会。”他温声解围，可镜片后的目光却冷淡疏离。
张董事长的夫人一把抓住苏雪琪的手腕，声音徒然拔高，“误会？我亲眼看见她往酒里倒粉末！”
苏瑾年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珍珠，轻轻放在逝者的托盘上，“堂妹的算盘珠子，都崩到地上了呢。”
苏雪琪慌乱挣扎着，“我不知道，那杯酒是给张董事长的……”
“哦？”苏瑾年轻晃香槟杯，眼波流转，“那杯酒原本是侍者端给顾总和张董事长的，既然不是张董事长……”
她故意拖长尾音，目光落在顾庭煜身上，“那就是顾总喽？”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苏瑾年缓步上前，墨绿色礼服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小姨子给表姐夫下药？”她红唇微勾，“想想都精彩。”
说完，她回头瞥了眼顾承渊阴沉的脸色，嘴角微扬，“既然这是小叔的酒会，还是由小叔来处理吧。”
她轻轻扯了扯顾庭煜的袖口，低声道，“我们走吧。”
顾庭煜垂眸看她，眼底的冷意褪去了几分。
“好。”他淡淡应声，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带着她大步离开。
顾承渊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指尖推了推镜架，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
“庭煜啊……”他低笑一声，嗓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