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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将酒杯在指尖转了个圈，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
“喝了这杯酒，你们就可以走了。”
“年年，这酒不能喝。”林悦抓住苏瑾年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颤抖。
苏瑾年下颌线紧绷，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不是要为林悦出头吗？”周恺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包厢里其他人都停下动作看过来。
他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怎么？连杯酒都不敢喝？”
苏瑾年忽然松开拳头，唇角勾起一抹让周恺背后发凉的浅笑。
“周少盛情，怎么能辜负呢。”她缓步上前，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包厢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针落，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走向周恺。
周恺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他没想到苏瑾年真敢接招，一时竟有些拿不准她的意图。
但箭在弦上，他只能硬着头皮将酒杯举得更高，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这才对嘛——”
话音未落，苏瑾年接过酒杯的瞬间突然变脸。
她手腕一翻，整杯酒直接泼在周恺的脸上，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西装上。
“你——！”周恺猛地闭眼，呛得剧烈咳嗽。
包厢里顿时炸开锅，几个女人尖叫着躲开，门口的两个保镖也愣住了。
当周恺抹着脸上的酒水睁开眼时，那副玩世不恭的假面彻底碎裂。
他额角青筋暴起，抓起茶几上的酒瓶就要砸过去，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顾庭煜三个字像无形的枷锁勒住他的手腕。
“贱人！”一个染着黄色卷毛的小跟班突然冲过来，他一把拿起一杯溢满的酒，另一只手铁钳般扣住苏瑾年的下巴，“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年年！”林悦尖叫着扑过来。
电光火石间，苏瑾年膝盖猛地向上一顶，精准命中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草——！”黄色卷毛整张脸瞬间扭曲，痛呼声响彻包厢。
他捂着下身踉跄后退，撞翻茶几跌坐在沙发上，酒杯砸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给我按住她！”黄色卷毛蜷缩成虾米状，脸色惨白地惨叫。
林悦死死抱住苏瑾年的胳膊想把她往后拉，却被保镖一把推开。
眼看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就要抓住苏瑾年的肩膀——
“砰！”
包厢门被猛地踹开，重重撞在墙上。
一个穿着纪梵希最新款休闲西装的少年闯了进来，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苏瑾年身上。
“嫂子！真的是你！”顾景泽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直接挡在保镖和苏瑾年之间。
“景泽？你怎么在这？”苏瑾年惊讶地瞪大眼睛。
顾景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掏出手机快速发了条语音，“哥，三楼VIP6，情况不太好。”
发完才转向苏瑾年，声音压得极低，“我在楼下看到你们进来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就一直跟着你们……”
这时，包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围观的客人自动分开一条路——走来的正是西装笔挺的顾庭煜。
他今天穿了件枪灰色的三件套，衬得肩线越发凌厉。
明明只是平常的走路姿势，却让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当他迈入包厢时，连音乐都诡异地停了。
他径直走向苏瑾年，目光在她泛红的下巴和衣服上的酒渍停留片刻，眸色骤然沉得吓人。
当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谁干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刀划破包厢里凝滞的空气。
黄色卷毛还在不知死活地叫嚣，“是她，是她先泼的恺哥，我只是……”
“景泽。”顾庭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静。
但顾景泽已经读懂了他堂哥眼底翻涌的暴戾，那是当年顾庭煜刚成为顾氏总裁清理门户时，他见过一次的眼神。
轩尼诗李察的瓶口撞碎黄色卷毛两颗门牙时，整个包厢响起到抽冷气的声音。
顾景泽一把掐住他的后颈将他按在茶几上，“三十万的酒，一滴都不准吐。”
琥铂色顺着黄色卷毛扭曲的脸往下淌，呛得他疯狂挣扎。
周恺站在原地，盯着顾庭煜无名指上那枚暗光流动的婚戒，此刻正抵在苏瑾年后腰，那是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更可怕的是顾庭煜的左手，那只戴着情人桥腕表的手看似随意地插在兜里，可周恺知道，这只手签过的收购合同，曾经让多少企业一夜易主。
“顾总……”周恺嗓子发紧，“手下兄弟不懂事……”
顾庭煜忽然笑了。
他伸手拂去苏瑾年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温柔得瘆人，“吓到了？”这话分明是对她说的，眼睛却看着周恺，“走，带你回家。”
当顾景泽拖着昏死的黄色卷毛扔到周恺脚下时，酒液正顺着大理石地面缝隙，蜿蜒成一条血色的河。
顾庭煜转身，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苏瑾年肩上。
“走吧。”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沙哑。
四人走到会所门口，林悦突然拉住苏瑾年的手，“年年，对不起，我……”
“说什么傻话。”苏瑾年拍拍她的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顾庭煜已经拉开劳斯莱斯车门，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
他目光沉沉地扫过她们交握的手，缓缓开口，“景泽。”
“好嘞，哥。”顾景泽立刻会意，“林小姐，我送你回去。”
林悦抬头看他，会所霓虹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
“麻烦你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回城的四十多分钟里，车厢安静得能听见真皮座椅的摩擦声。
顾庭煜握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车载香水混合着他身上雪松与怒意的气息，让苏瑾年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劳斯莱斯即将驶入别墅大门时，苏瑾年指尖微颤，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拽他的袖口，“我……”
“吱——！”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夜色，车身剧烈一震。
苏瑾年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大步朝别墅走去。
“顾庭煜！”她慌忙追上去，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可前方那个挺拔的背影却始终没有回头，他径直上了二楼。
“砰！”
主卧的门在巨力撞击下狠狠弹在墙上，顾庭煜走到床尾凳前，抬手扯松了领带。
苏瑾年站在卧室门口，胸口微微起伏，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
“对不起……”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