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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自己拿主意!
朱佑樘的这句话可以从两个方向理解。
一个是没有来的就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也用不着来了,另一个则是,用不着『来了。
结合上一句话的内容,言下之意很可能是,要麽奉诏入宫宿卫,要麽就准备迎接抗旨大罪,再或者说,把自己真的变成个残废,也未尝不可。
且不说这话到底能不能实现,哪怕是气话,也足以证明,此时的天子已然动怒。
几个勋贵也都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不约而同的连忙站起身来,跪倒在地,道。
「臣等不敢。」
然而,朱佑樘却没了跟他们继续说话的兴致,摆了摆手道。
「你们退下吧,朕之后还有政务要处理。」
这番态度,反而让几人心中涌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不安,但是金口玉言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得行了个礼,告退离开。
待得出了武场,众人才微微放松下来。
此时,谭佑才忍不住问道:「英国公,您看陛下这次,是真的打算要把所有的勋贵子弟,都给叫进宫去吗?」
在场的几个人当中,他算是最愁的。
因为他家里那个儿子,是真的腿折了,不是装的。
真要是像天子说的那样,有病的进宫里瞧病,有伤的进宫里治伤,那岂不是要让他那儿子拄着拐杖进宫?
一时之间,谭佑从有些庆幸儿子是真伤可以躲过徵召,变成了羡慕那些装病的勋贵。
好歹他们装病的,还能找个什麽由头,说病情一夜之间好了,他这真病的,那是真好不了啊。
早知如此,他就不在天子面前说那番话了,这简直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哦不,把自己儿子埋了。
他那个儿子娇生惯养的,真要是拄着拐杖进宫值守,哪受得住啊?
闻言,张懋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他没想到,天子竟然连他这个老臣的面子也不给,当场就让他下不来台,因此,此时的心情也十分不佳。
瞧着谭佑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
「陛下的心思,我怎麽会知道,你不如去问陛下?」
谭佑讨了个没趣,不由有些讪讪。
见此状况,一旁的襄城侯李瑾叹了口气,道。
「英国公,我知道您心里不高兴,但这件事,总归得拿个主意才是,照我看,陛下方才想是一时动怒,冷静下来细想,应该也知道让所有勋贵子弟都入宫宿卫,也不太现实。」
「万一要是真有哪家子弟出个什麽事,闹将起来,怕也不是什麽好事,您说对吧?」
张懋没有说话,只是两条眉毛紧紧绞在一起,不知在想些什麽,片刻之后,他忽然转头看着一旁的保国公朱永,问道。
「保国公,你觉得呢?」
朱永在所有勋贵当中,算是比较特殊的那一个了。
如果说张懋的武勇,多少带着几分别人吹嘘的成分,那麽朱永就是实打实的战阵出身。
当然,他本身也是勋爵子弟,他的父亲是抚宁伯朱谦,也属于勋贵的一员,但本身并不算特别出彩。
直到爵位传到了朱永的手里,他虽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武艺谋略却并不曾懈怠。
早在天顺末年,便成了十二团营的坐营官,后来成化元年,挂印平定荆襄叛乱,进封抚宁侯,随后被调往边境坐镇。
成化六年,率军征讨蒙古部阿罗出,将其逐出河套,论功获侯爵世券,再后来,他和汪直一起在成化十五年讨伐建州女真,再次获得大胜,进封保国公。
两年之后,朱永再次出征,对战蒙古部太师亦思马因,就是和小王子争权的那位,同样将其逐出河套,打下了赫赫有名的黑石崖之战。
凭此功勋,他终于拿到了作为武将的顶级荣耀,公爵世券,从一个普通到不起眼的伯爵,成为了勋贵当中的顶级家族。
正因如此,朱永虽然崛起的时间不如这些老牌贵族,但严格来说,他算是半个初代勋贵,并不依赖于父祖的功勋,在军中的声望实力,比张懋这个英国公还犹有胜之。
而朱永的态度也很直接,他开口道:「我家里年岁相合的那几个孩子,本来也就是成天在京城里闲逛的货色,让他们进宫去宿卫,也算是找个正经事做,我打算明日就将他们送到御前,交由陛下安排。」
和张懋的情况一样,朱永也有七个儿子,而且同样是两个小的还未长成,两个大的都已经在军中有了官职。
他说这番话时,压根没有要和在场几个勋贵商量的意思,说完之后,对着张懋略微欠了欠身,随后转身就走了,连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英国公,你看这—」
张懋本来就生气,又想到刚刚朱永在御前的时候一言不发,结果这时候却甩脸色给他们看,顿时更加生气对于谭佑这种不识相的问话,他忍不住横了一眼对方,道。
「问我做什麽,保国公不是说了,他要送自己家的三个儿子进宫宿卫,你们送不送的,自己拿主意。」
谭佑再次被噎了一句,心中也有些不满。
但是,对面毕竟是英国公,他也不好说什麽,只好自己生闷气。
恰在这个时候,他眼角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是—」
谭佑下意识的开口,引得侧旁的二人注意,襄城侯李瑾问道。
「是什麽?出什麽事了吗?」
然而,谭佑却及时住了口,道:「没什麽,可能是我看错了。」
李瑾闻言,虽然有些疑惑。
但是,也没放在心上,他看了看气呼呼的张懋,又看了看被怼了好几次的谭佑,打圆场道。
「其实二位也不必着急,照我看,这事就算是陛下下了决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这朝中的勋贵这麽多,有像那保国公一样全送的,就肯定有那溺爱儿子不愿送的,
咱们别做那最出头的,也别做了最招陛下不高兴的,这样就算是罚,也罚不到咱们的身上不是?」
道理虽然是这麽个道理,但是,各家的情况不一样,英国公是勋贵当中的话事人,他不当这个出头鸟,也躲不过去。
至于谭佑,他是只有这一个儿子,要麽送要麽不送,不存在什麽送一个留一个这种中庸的选项。
所以,李瑾的这番话,基本上说了等于没说,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缓和一下气氛了张懋哼了一声,很快就甩着袖子走了,谭佑则是想着刚刚见到的那个人和他去的方向,心思也有些飞远。
于是,他思索片刻之后,匆匆和李瑾告了个别,然后朝着那人去的方向,转头又折返了回去—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