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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细析利弊定前程(第1/2页)
杨彪那收徒的请求,虽突兀却不能忽视,这事在婆母那里已经激起千层浪。
林望舒心念电转,知晓此事不能当场草率决定。
她上前一步,对着杨彪深深一福,语气带着些歉意与郑重:
“杨佥事厚爱,晚辈与母亲感激不尽。只是,拜师之事关乎煜儿前程,更系着我王家一脉未来,实非小事。还需容我们一家人细细商议,仔细斟酌。可否请您宽限一日,明日此时,必给佥事一个明确的答复?”
杨彪虽是粗豪性子,却也通情达理,见王周氏面色发白,林望舒言辞恳切,心知自己今日提出确实有些唐突,但实在舍不得这个好苗子。
他压下心中的些许失望,抱拳道:“夫人所言在理,是杨某心急了。既如此,杨某明日再来叨扰。”
说罢,又看了一眼抿着唇、眼带失落的王煜,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这才大步离去。
王煜望着杨彪魁梧的背影消失在影壁后,小脸上难掩失落,男孩子天性慕强,杨彪那军中悍将的气度,对他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三人回到内室,屏退了下人。
王周氏握着茶杯的手仍在微微发抖,未等坐稳便对林望舒哽咽道:
“我的儿,不是娘不明事理,不肯让煜儿出息,只是只要一想到战场,想到铮儿和他父亲……”
她语不成声,眼泪终是落了下来,“我实在是怕啊!我们就剩这点骨血了。”
王煜低下头低声失落道:“祖母别伤心了,煜儿不去了,煜儿听祖母的。”
林望舒握住婆母冰凉颤抖的手,柔声安抚:“娘,您的担心,儿媳岂会不知?此事确需万分慎重。”
她沉吟片刻,对外吩咐道:“去请赵队长和抚剑过来一趟。”
赵猛和抚剑很快便至。
林望舒让他们坐下,开门见山道:
“今日请二位来,是想听听你们在军中、在行走江湖时的见闻。尤其是战场上,除了正面搏杀,可会有些什么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若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如何才能最大可能地保全自身,撤离出来?”
赵猛与抚剑对视一眼,虽不明夫人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还是依言回答。
赵猛说起草原遭遇战时的风雪迷途、水源被断,抚剑则补充了江湖上下毒、夜袭、利用地形设伏等阴私手段。
两人又详细分说,如何在被围时判断敌方薄弱点,如何利用烟幕、声响制造混乱,如何负伤后紧急处理、寻找隐蔽,甚至如何在绝境中伪装、诈死以求生机……
他们说得具体,甚至有些残酷,并未刻意美化战场的血腥与险恶。
王煜起初还因未能拜师而蔫蔫的,听着听着,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黑亮的眼睛越来越专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不仅没有露出惧色,反而随着赵猛和抚剑的讲述,小拳头暗暗攥紧,仿佛身临其境,在脑海中演练着如何应对那些危机。
林望舒仔细观察着王煜的反应,心中暗自叹息。
她本意是想借这些真实的危险吓退他,却不料反而激起了这孩子骨子里的冒险精神与好胜之心。
那熠熠生辉的眼神,分明写着“原来如此”、“我定能克服”的兴奋与渴望。
她知道,拦不住了。
至少,在学武这件事上,强行压制只会适得其反。
待赵猛和抚剑退下后,林望舒转向神色复杂的王周氏,轻声道:
“娘,您也看到了。煜儿心思已定,强拗不得。既然拦不了,不如顺势而为,加以引导约束。”
她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好在煜儿年纪尚小,离上战场还远得很。不若我们应下杨佥事,但约定,只在佥事休沐之日,让煜儿过府受教,平日仍在家中读书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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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看了眼王煜才又继续:“如此,既全了孩子的心愿,学了本事,您也能时时看顾,放心些。待三年孝期满后,若煜儿志向不改,再让他随杨佥事去营中系统历练。拜师之礼不可废,需郑重行事。此外,文化课业绝不能落下,不仅要识字明理,日后兵法韬略亦是必修。习武,更需明理,方不致沦为莽夫。”
王周氏听着儿媳条理分明的安排,心中的慌乱与抗拒渐渐平息。
她看着孙儿那双充满渴望与坚定的眼睛,想起儿子生前也曾夸赞此子筋骨,终是长长叹了口气,疲惫地点了点头:“就依你说的办吧,只是,定要约束好,莫要让他过早接触那些真正的险恶。”
“儿媳明白。”林望舒应下,亲自为婆母奉上一杯热茶,而王煜开心了,欢欢喜喜的帮祖母递了块软糯点心。
“煜儿,你先回去练会字吧,今天武已经习得差不多了,你的事也定下来了。”
望舒让王煜回房后,只剩下自己和王周氏。
婆媳二人对坐,默默饮茶,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点心甜香,方才的紧张气氛渐渐缓和。
林望舒见婆母神色稍霁,才又缓声道:“娘,您细想,男子汉大丈夫,总需立一番事业。观煜儿心性,于科举仕途怕是难有兴致,能识字明理已是不易。”
她轻抿一口茶才有继续,“他既志在武事,将来或可走武举之路,搏个出身。拜在杨佥事门下,不仅学的是真本事,亦是结下一份可靠的人脉。杨佥事是夫君上司,情谊非比寻常,有他看顾,总比煜儿将来独自在军中摸索要强得多。”
王周氏闻言,思绪渐明。
是啊,孙儿总要长大,总要立足。
与其让他将来无头苍蝇般乱撞,不如现在为他铺一条相对稳妥些的路。
武举若能考取功名,倒也不失为一条正途,至少不用象铮儿那样是战场上厮杀出来。
她心中的结慢慢解开,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是娘一时想左了,只顾着害怕,这事,便这么定了吧。”
心中大事落定,两人又商议起商队之事。林望舒道:“娘,关于商队大掌柜的人选,儿媳思来想去,倒有一人或许合适。”
“哦?是谁?”
“是我那曾出海行过商的二舅,柳禄。”
林望舒解释道,“他常年在外奔波,经验老道,据说每次行商皆有所获,眼光胆识应是不缺。且是自家人,总比外人多几分可信。只是他如今尚在扬州,我让他速来北地吧。”
想到郡主考验自己问题的时候,自己是真的缺少经验,然后继续道:
“届时,可由他担任大掌柜,总管南北贸易。我们再在本地寻觅一两位精明可靠、熟悉北地情势的,培养做二掌柜,辅佐二舅,亦能相互制衡。”
王周氏如今对儿媳已是十分信重,闻言便道:“你既觉得可行,此事便由你做主。只盼着能在秋季前将人手、货物筹措齐全,今年若能赶在入冬前走上一趟,开个张,便算是好的开端了。”
婆媳二人又说了些家常琐事,见天色渐晚,林望舒方伺候婆母歇下,自回了房中。
烛火摇曳,映照着素净的墙壁。白日里的喧嚣与筹谋皆已沉寂,独处之时,一股深切的思念悄然漫上心头。
望舒走到窗边,望着南方漆黑的夜空。
这个时节,春夏交替,扬州城应是烟雨朦胧,琼花盛放了吧?
她留给玉儿的药囊,可还时时戴着,可是有效?
嫂嫂的身子,不知文嬷嬷诊视后是何说法?
那封带着北地风霜的信,此刻应该快到扬州了……
不知何时,才能收到那带着江南烟水气的回音。
夜色渐深,唯有思念,无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