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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人呢？
吴羽还以为分出来的左玄纲手会泡在旁边的温泉池子里呢，后仰抬头看了一眼，入目尽是一片雪白，几乎看不到左玄纲手的脸。
左玄纲手复制的是刚才想给吴羽一拳教训一下的纲手本尊，这会儿以玄分身的形态凭空出现，情绪上也是愣了一下。
但是她再愣，也赶不上此刻的纲手本尊。
纲手看着光溜溜的另一个自己，罕见地露出呆呆的失态神色，手里拿着的小酒杯立刻「啪」地一声，捏得粉碎，酒液混着碎瓷淌了满手，她半点没感觉。
『别动手！给你看个好玩的……』
刚才吴羽的话，和他与从前不太一样的玄分身结印方式，在纲手眼前反覆闪现。
左玄纲手与纲手本尊对视着，然后几乎同时看向靠在温泉池边，满脸惬意吴羽。
「别客气嘛，」吴羽笑呵呵地朝左玄纲手招招手，「下来一起泡，挺舒服的。」
左玄纲手往前一步，慢慢坐到了温泉池水里，和她的本尊一样，都盯着吴羽绕在左手食指上的那根淡黄色的发丝。
「你……」纲手开口了，眉头不知何时紧紧皱起，「你的玄分身……」
吴羽笑道：「就是你猜的这个意思。我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玄分身的新用法，现在我只要手里拿着某个人的DNA，就可以精准地召唤这个人的玄分身。」
纲手明白了：『那个留在现场的秀气少年……』
难怪吴羽愿意让玄分身远离自己可控的视线范围内，当时她心中闪过的一丝猜测，现在终于明白了过来，吴羽肯定是认识那个玄分身少年的本尊！
而那个少年，自己并不认识，看着也不像木叶忍者……
诸多念头在纲手脑海飞快闪过，等她回过神来，就看到吴羽这小鬼很不老实地搂住了她的玄分身，故意跟她嘚瑟一样，嬉皮笑脸的。
纲手真是要气笑了，将黏在指缝的酒杯碎片拨到地上，赶在她要发怒之前，吴羽连忙道：「姑姑！你最好分清楚真实的人，和虚假的分身啊！」
「呵呵！」
吴羽怀里的左玄纲手，和眯起眼睛的纲手本尊，同时冷笑了两声。
被用自己刚才的话堵了回来，纲手懒得再纠缠这个话题。
虽然竟会对五十岁的老太婆的分身毛手毛脚这种事叫人哭笑不得，但也不过是个荷尔蒙上头的小鬼罢了。
纲手淡淡问道：「你留在那里变成你的样子的那个玄分身少年，是桃地再不斩的同伴吗？」
「咦？这就猜到了？」
「那少年不是木叶忍者，」纲手道，「你能接触到的外面的忍者的时机，目前为止无非就是前阵子的波之国任务……旗木卡卡西提交的任务报告我看过两眼，」
她顿了顿，「既然你弄到了再不斩的同伴的DNA，那再不斩本人的你想必也拿到手了？」
吴羽笑道：「其实就是在波之国任务的时候，我发现了玄分身的这种用法，再不斩和——那个少年叫白，有冰遁的血继限界，他俩的资质都很不错，我正对玄分身的新用法上头呢，就顺手搜集了一下。」
「搜集？」
纲手闻言，露出复杂的神色，她想到了曾经的同伴大蛇丸。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大蛇丸热衷于搜集各种忍术，慢慢地演变成对一切禁忌和未知的领域旺盛的探索欲望，最终走到了与师父猿飞日斩分道扬镳，从木叶村出走的地步。
一瞬间，纲手想到了很多。
中森吴羽会步大蛇丸的后尘吗？
他如果是另一个大蛇丸，自己会做另一个猿飞老头子吗？
纲手拿过地上托盘里的烧酒瓶，默默喝了一口，按下一时涌现的纷乱情绪，看了一眼吴羽左手食指上的淡黄色发丝，淡淡道：「所以，这也是在搜集我的DNA了？」
「当然咯！」
吴羽得意地说，举起食指，「姑姑你可是我目前为止拿到的等级最高的一张卡。」
等级？卡？
就在纲手诧异的时候，吴羽举起的食指后方，一个红色麻花辫丶黑色长款风衣的女人仿佛像是被橡皮擦擦掉——然后倒放了一样凭空出现，出现的瞬间，她便对着吴羽指上缠绕的那根淡黄发丝隔空一点，这发丝节节断开，交缠飞旋着化作一团黑色能量，迅速凝结成一张黑色的卡片。
「SS纲」
吴羽接住这张新卡，惊讶道：「我以为S级呢，没想到竟然是SS级！第一张超影级王牌，值得纪念！」
仔细想想的话，虽然有点出乎预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众所公认，六道佩恩是所谓的超影守门员。
而妙木山修行归来的仙鸣，单挑击败了佩恩，虽然有暴了九尾开挂，佩恩刚放了一发超神罗，水子哥修复八卦封印……等等buff，但仙鸣拥有超影级面板，还是当仁不让的。
完美级的仙人模式，用奈良鹿久的话说，那就是与普通忍者不在同一个层次的世界了，而这也正是超影级的真正意思。
『超影？超越影级的意思麽……』
纲手很容易就能听懂这个词。
她也不是谦虚，确实，自己只要解封阴封印，开启百豪之术，就算在所有影一级的高手中，自己也有自信位列前茅，而在体内豪兔的协助下，自己现在更是掌握了完美的仙人模式，而且阴封印积攒的查克拉也替换成了仙术查克拉，自己现在如果火力全开，完全当得上一句「超越影级」。
『果然，大筒木辉夜寸步不离……』
纲手瞥了眼重新在空气中隐去不见的「玛奇玛」，虽然换了样子，但纲手有百分百的把握——她跟体内的豪兔确认过了，确实是豪兔她妈。
还以为吴羽是靠什麽办法保存DNA呢，原来是靠辉夜帮忙。
创造万物的阴阳遁术，还真是无所不能。
纲手看着吴羽将这张「SS纲」，交到空气里浮现后又消失的玄辉夜的手中，问道：「玄分身的事，除了我，还有告诉别人吗？」
吴羽道：「我弄到了卡卡西他们的卡后，后来想想有点过意不去，就在回木叶的路上跟他们四个也说了。」
纲手问道：「他们什麽反应？」
吴羽道：「吃惊了一下，然后该干嘛干嘛呗，能有什麽反应？哦，不过他们同意我使用他们的玄分身，倒是蛮好的。」
纲手问：「如果他们不同意你用呢？」
吴羽道：「不同意就不用呗！多大点事，又不是什麽独一无二的卡，忍界这麽大，还找不到平替了难道？」
纲手道：「我如果不同意你用我的呢？」
吴羽笑嘻嘻道：「姑姑，你不会这麽狠心吧？SS级啊，有这麽厉害的帮手在身边，我想想都觉得心里踏实。」
纲手淡淡道：「再厉害，又怎麽比得上六道仙人的母亲？」
吴羽摇头道：「辉夜是最后的底牌，不到必要时候，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而且……我是不可能解除她的，所以她的查克拉是用一点少一点，不能随便浪费啊。」
纲手明白，吴羽手里没有大筒木辉夜的DNA，只要解除了玄辉夜，就几乎没可能重新召唤出来，而纲手她的玄分身则不同，耗尽了查克拉，大不了再召唤一次就是了。
玄辉夜虽然持续时间有一点久，但却是一次性的。
玄纲手虽然持续时间赶不上辉夜，但却可以反覆消耗。
「……」
纲手不再说话，靠在湿滑的池子边，抬头看着辽阔的繁星夜空。
本来只是任务后泡个温泉放松一下，没想到会突然得知这桩意料之外的事……
吴羽看她不说话，纳闷道：「纲手，你不会真不同意给我用吧？」
「……」
纲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吴羽，你有什麽梦想吗？」
吴羽惊讶，不过倒没有重复之前对卡卡西说的那番话，想了想说道：「梦想这种词，感觉有点肉麻啊！我没怎麽想过，硬要说的话……就是想要不断地变强？」
「变得多强呢？」
「能变多强就多强呗！」
「变强只是手段，不应该是目的。」纲手淡淡说，「就假设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忍界最强的实力，然后呢？然后你就无事可做了吗？」
在吴羽开口前，她看了过来，神色平静，眼神认真，「不要敷衍我，现在我是以师父的身份在问你。」
吴羽顿时沉默，然后挠了挠头。
忍界最强的实力，就是六道级呗？堪比十尾人柱力丶六道仙人丶大筒木辉夜的力量……那还不是想干啥就干啥？
可是……真要问吴羽假如有了那样的实力，究竟有什麽想做的，他还真说不上来。在发现玄分身前，六道级是个比天空还遥远，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哪怕是在玄分身一发神抽抽出了玄辉夜后，吴羽也很少幻想「六道吴羽能干嘛干嘛」这种事。
「你还真给我问住了。」
吴羽有点茫然，皱着眉摇摇头，也很认真地回答纲手，「我不敷衍你，所以我现在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纲手道：「没有梦想过当火影吗？木叶村长大的小孩，大部分都有过这样的愿望。」
「你也有过吗？」
吴羽笑了，摇摇头，「我没想过当火影，没有那种伟大的情操。」
三代目火影时不时地会给忍者学校的孩子们谈天，上上室外课，演个讲什麽的……别管是不是真心，三代老头反正总把「每个木叶村民都是我的家人」挂在嘴边。
纲手一时默然，叹道：「没有想好的话，那就好好想一想。」
「哗啦」
她从温泉池站起身来，站在岸上对吴羽说道：「你有这样的能力，就应该担负起相应的使命。你如果行差踏错，就是两种不一样的未来。吴羽，你有着成为了不起的忍者的潜力……」
轻轻一叹，纲手裹着浴巾离开。
「……」
吴羽扭头，纳闷道，「你能给翻译翻译，『你』到底想说什麽吗？」
这不触及纲手的「认知锚点」，左玄纲手自然有问必答。
她淡淡地说：「『我』只不过是在担忧。担心你成为另一个大蛇丸，或者另一个宇智波斑。」
吴羽哈哈笑道：「谢谢你这麽看得起我。」
泡了一会儿旖旎的温泉澡后，吴羽醒了醒神，拍拍脑门，对不耐烦的左玄纲手说：「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他微微一笑，「就算是死人，只要我拿到DNA，一样能召唤对应的玄分身。」
说完，将震惊到双兔颤动的左玄纲手「嘭」的解除。
周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吴羽全身放松，平躺在温泉水中静静漂浮，望着黑色大海般的星空……纲手的话，确实对他有所触动。
『我只是想混混日子，研究研究忍术，享受正反馈，满足满足求知欲，优哉游哉地升级变强，这也没什麽不好吧……老太婆真是的，乱我道心……』
可自己有玄分身这样不可思议的能力，有玄辉夜在手，是不是……确实也可以有点除了单调直白的变强以外的所谓梦想呢？
复活这辈子的父母？
这是吴羽早已决定将来一定要做事情，谈不上是什麽梦想，他就不觉得这是梦里才能想像的东西。
神威哥别管魔不魔怔，起码都有个改变忍界，给所有人找到happyending的理想呢。
『月之眼计划……』
吴羽回想着漫画里的各种情节和设定，忽然开口道：「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你给参谋一下，看看可不可行。」
玄辉夜再次从空气里浮现，静静地听吴羽说出他的想法后，沉默了很久，淡淡地回答道：「你想做到这种事，代价必然很大，大到即便是我的本尊完全复苏，也难以实现……」
「你别管难不难做，就说有没有可能性吧？」
「……有。」
吴羽沉默着点了点头，在温泉池子里慢悠悠地漂来漂去，望着星河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玄辉夜扫了他一眼，悄然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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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手回到房间后，换了身宽松的睡袍，拉开窗户，吹着夜晚的凉风，静静地思索着，忽然间浑身一震，左玄纲手解除后的记忆返回到了她的脑海。
吴羽和玄分身纲手的嬉闹，她已经顾不上了。
玄分身带回来的记忆里，吴羽的那句『就算是死人，只要我拿到DNA，一样能召唤对应的玄分身』不断地回荡在她的耳边。
『就算是死人……』
纲手靠在窗台，在心里反覆念着这句话，有些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