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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伏拉梅。”艾拉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她蹲下身，手指拂过地面一块不起眼还被沙石半掩的黑色石块。
那石头表面光滑，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焦黑，“你看这个。”
伏拉梅凑近一看，立马反应过来。
这不是天然的石头。
这分明是某种建筑材料在极高温度下开始融化，随后又自然冷却形成的残渣。
甚至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黑暗魔力侵蚀的气息。
“这是……精灵村子建筑的材料！”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伏拉梅想起来了，洛德老师和赛丽艾老师隐居的小屋，就有类似的材料。
终于！
不是空无一物，让她们找到了线索。
而且这残渣的魔力气息尚未完全消散，说明事情发生的时间绝不会太久。
希望如同野火般在两人心中燃起。
她们立刻以这块残渣为中心，向四周仔细搜寻。
很快，在离这座精灵村庄稍远的地方，她们找到了更多类似的焦黑石块，以及倒塌断裂的巨大古树和一些没来得及处理掉的建筑废墟。
很显然，这座精灵村子刚被毁灭不久，魔族还没来得及彻底清理和掩盖所有痕迹。
“这帮该死的家伙！”
艾拉看着眼前这片废墟，即使感情较为淡薄的精灵，此刻也是杀意涌现。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从远处一片乱石堆后闪出，头上的犄角表明了对方魔族的身份，看样子是清理最后痕迹的魔族小队。
“什么人！?”为首的魔族第一时间发现了站在废墟边缘的伏拉梅和艾拉。
然而在他看清两人的面貌，或者说，在他看到两人身上的魔力气息后，瞬间瞪大眼睛。
在他的视野中，在那个人类女孩周身的魔力虽然不多但极其浓厚，而她身旁的精灵则是无比浩瀚，那是只有活了数百年的精灵魔法使才能积攒出如此规模的魔力量。
这绝不是他们这种级别能招惹的存在，
甚至可能是七崩贤大人那个级别的魔法使。
“先撤退！”
那名魔族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其他魔族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队长如此失态，也瞬间反应过来，朝着不同的方向拼命逃窜。
“想跑！?”伏拉梅眼中寒光一闪，她岂能让这些刽子手轻易逃脱?
她立马释放魔法，这是赛丽艾老师教给她的魔法之一，藤蔓荆棘。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动。
无数道粗壮的魔法荆棘瞬间破土而出，它们疯狂地生长，然后精准地卷向那几个逃得稍慢的魔族。
这两个倒霉鬼猝不及防，直接被数道荆棘死死缠住，钩刺扎入皮肉，让他们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然而，为首的那个魔族和另外两个反应极快的家伙，却在荆棘缠绕自己的前一刻，快速施展魔法，短暂击退了伏拉梅释放出来的荆棘。
他们不敢恋战，借助周围地形的掩护，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视线尽头。
“可恶！”伏拉梅不甘地挥了一下手中的魔杖。
她的魔法范围有限，对方分散逃跑，又释放魔法进行阻碍，终究还是让他们跑掉了几个。
另一边的艾拉已经直接出现在那两个被荆棘捆成粽子的魔族面前。
洛德曾经为了拷问魔族，发明出一种独特的精神魔法，可以直接利用精神冲击摧毁魔族的意志，从而让对方达到知无不言的地步。
当初他询问格拉奥萨姆时，就是使用了这个魔法。
只不过这个魔法的后遗症很大，问不了几个问题对方便会彻底丧失语言能力，最后变成一个痴呆之人。
而这个魔法洛德本不打算外传，但看在艾拉是赛丽艾弟子的份上，还是教给了对方。
于是艾拉毫不犹豫，对着这两个魔族使用了这个精神魔法。
这两只魔族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神瞬间变得无神起来，显然艾拉的魔法已经生效了。
“回答我的问题。”情况紧迫，艾拉直接询问，“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下一个目标在哪里？”
“巴尔扎特将军的命令！”其中一名魔族凭借本能开口回答，“他负责清理大陆西北方向的精灵村庄，不留任何活口，同时还要抹除一切痕迹以防被发现。”
巴尔扎特？
伏拉梅快步走过来，眉头紧锁。
这个名字她从来没听过。
“他是七崩贤吗？”她沉声问道，语气凝重。
伏拉梅记得洛德老师和赛丽艾老师提到过，七崩贤是魔族中最顶尖的七位强者，每一个都拥有强大的力量。
虽然对于另外老师而言，这些所谓的七崩贤可能并非什么难以解决的对手，但是对于寻常魔法使，已经算是一个强敌了。
伏拉梅也不例外。
不过她记得，在两位老师提起七崩贤这个名号时，赛丽艾老师总是莫名其妙的去瞪洛德老师，有些时候还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对此伏拉梅很是疑惑，但她又不敢多问。
如今遇到可能是七崩贤亲自带队的局面，她没有必胜的把握。
“巴尔扎特将军并非七崩贤。”另一个被俘的魔族茫然的回答道:“巴尔扎特将军虽然强大，但他还不是七崩贤。
七崩贤是马哈特大人、贝泽大人那样的存在，巴尔扎特将军只是魔王陛下直属的军团将军之一。”
不是七崩贤。
伏拉梅和艾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既然不是魔族中最顶级的战力，那就好说。
但能指挥这种规模的隐秘行动，还处理的如此完美让她们两人直到现在才找到线索，这位巴尔扎特将军也绝非可以轻视的存在。
“你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那个巴尔扎特现在在哪里？”伏拉梅追问道。
“巴尔扎特将军一般会亲自带队去清剿精灵村庄，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在西北方向大约三天路程的一处精灵村庄。”
得到了关键情报，伏拉梅和艾拉不再犹豫，快速解决了这两只魔族。
“我们快走吧！”伏拉梅连忙开口
必须赶在魔族之前到达，阻止下一场悲剧。
绝不能让自己村子的悲剧再一次在自己眼前发生了！
伏拉梅暗自下定了决心。
“用飞行魔法吧！走过去太慢了。”艾拉提议道。
她和伏拉梅都会飞行魔法，不过平时旅行时很少使用，大部分时间都是依靠步行。
飞行魔法对于魔法使的魔力消耗还是蛮大的，非必要关头大部分魔法使是不会使用的。
“好的。”
两人立刻动身，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路程中，伏拉梅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
刚才魔族发现她们后立刻逃跑的场景，反复在她脑海中回放，而且这种事情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她隐约想起了洛德老师的教诲:
魔族可以通过魔力感知判断出和自己对战的魔法使的魔力量，从而选择更有利的打法。
两位老师从不掩饰自己的魔力气息，是因为她们实力很强大，而且对于魔族也足够熟悉，不会轻易给对方逃走的机会。
但现在的自己还不行。
自己还不够强大。
“魔力的气息……”伏拉梅喃喃自语，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既然魔族能通过感知对手散逸的魔力，来判断强弱，那么我可不可以伪装自己的魔力量?”
她一边飞行，一边思考着。
如果能将自身的魔力完全收敛，让魔族根本看不出来，或者更精妙一点，伪装成弱小的存在，诱敌深入？
“艾拉姐，”伏拉梅突然开口，“你懂得收敛自身生命气息融入自然的技巧。那么，魔法是否也能做到类似的效果？”
艾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精灵确实可以通过天赋在一定程度上融入自然，从而降低存在感，但那更多像是一种伪装，你的意思是?”
“我想通过魔法将自己的魔力收敛起来或者进行伪装，让自己看起来更弱小一些?”
艾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要让魔族无法轻易从感知中探查自己的强弱。
“伏拉梅，你的想法很大胆。
但像魔法使的本源魔力，要完全收敛或改变其外在形式，非常困难。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效果的魔法，或许需要一种全新的魔法框架与公式才行。”
“那就相当于是创造魔法了。”伏拉梅接话道。
“对！很难！除了赛丽艾老师和洛德先生外，我没有看到过其他种族能创造出这种全新的魔法了。
甚至人类现有的魔法体系，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洛德先生最初创造的魔法中衍生出来的。
啊！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关于洛德先生的事情？”
艾拉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询问眼前的伏拉梅是否知道洛德先生的事情?是否知道对方就是那位人类最古的魔法使?
“嗯，我知道！而且我也看到过关于洛德先生参与编写的那本起源魔法书。”
“那就好！总之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啦。”
“我知道很难，”伏拉梅的眼神异常坚定，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气氛，“但刚才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我们的魔力不那么显眼，或许就能更好接近目标，从而不是让他们一见到我们就逃跑。
而且就像洛德老师那样，总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你很难具体感知到他体内到底隐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伏拉梅回想起洛德老师那看似平凡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身影，那正是她向往的境界。
她握紧了拳头，一个清晰的目标在她心中成型。
“我要尝试创造一个新的魔法！一个能够隐藏或伪装自身魔力气息的魔法！”
艾拉看着伏拉梅眼中的决意，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这个人类女孩的成长速度和在魔法上的天赋，总是让她感到惊喜。
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洛德先生也要收对方为徒弟了。
离开那场喧闹的婚礼后，洛德与赛丽艾的旅程继续。
他们并未刻意加快脚步，依旧保持着那份闲适的步调。
洛德的手中，那束象征幸运的花束则被他用一个固化魔法保存了下来，安静的躺在他的背包里，成为这段旅途一个特殊的存在。
几天后，他们抵达了一座规模庞大，以魔法研究著名的人类城市。
人类第一个魔法学院就在这座城市，同时，圣王诺恩与弑神者洛德共同编写的人类第一本魔法书也保存于此。
城市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宏伟的白色建筑，大门上方铭刻着古老的魔法符文和一本摊开的书籍浮雕。
显然这里是类似于图书馆一样的建筑。
“进去看看？”洛德看着眼前这座高大的建筑，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赛丽艾点了点头，其实她对人类的藏书兴趣不大，但既然洛德想看，陪着也无妨。
进入图书馆，一股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高耸的穹顶下，是层层叠叠的巨大书架，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书架规模之大恐怕人类历史上所有的藏书都在此处，甚至可能包括了一些外族的典籍也不为过。
里面有着不少人，身着白色长袍的学者或是来此查阅书籍的学徒，互相交谈时都会刻意压低音量，以免打扰了此次的肃穆。
赛丽艾对这种安静的环境还算满意。
她随意地踱步，目光扫过书架上的书名，大多是些历史、哲学等无趣的东西。
“就没有魔法一类的书籍吗？”她朝着正在翻阅一本关于历史书籍的洛德询问道。
“可能在上面吧！毕竟魔法这东西又不能像这些一样堂而皇之的摆在外面。”
赛丽艾点点头表示认可。
她到现在依旧觉得，魔法是一种特殊的存在，而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学习的东西。
虽然现在在洛德的影响下这种观念收敛了许多，但最核心的诉求还是没有改变。
两人沿着楼梯走了上去，但在入口被拦了下来。
“前方是魔法书籍区域，只有魔法使大人才能进入，请出示一下你们的魔法使资格证！”其中一名守卫开口道。
“嗯魔法使资格证是什么玩意？”洛德皱着眉头。
他突然有些理解原著中芙莉莲被人拦住要求出示魔法使证件的心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