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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协会高塔外的中央竞技场此刻前所未有的肃穆。
平日里用于切磋交流的广阔场地被一层结界魔法所笼罩，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魔力威压。
这层结界魔法的强度并不算强，只是单纯为了防止他人误入这片场地而设立。
周围的坐台上空无一人，唯有高空上，并肩浮空踏立着两位身影，即赛丽艾与洛德。
下方场地上，稀稀落落地站着十九位魔法使。
他们神色各异，周身都涌动着不俗的魔力波动，不断的抬头打量着上空那道传奇一般的存在。
当然，洛德的身影也是吸引了一部分人的好奇，但大部分魔法使都将其看作赛丽艾的徒弟一样的存在，只有少部分感知敏锐的魔法使从洛德身上感知到了那股恐怖的魔力气息。
这个男人很强。
这是他们的一致感觉。
底下广场中央的魔法使是历经筛选，通过了二级魔法使考核的精英，此刻汇聚于此，只为挑战那至高的一级魔法使资格。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魔法使证明还吸引不了这么多人，能通过赛丽艾的二级魔法使考核的存在，或多或少都是小有名气的魔法使，自然看不上这所谓的一级魔法使称号。
他们更在意的是通过之后的奖励。
这其中甚至可以看到圣卡提亚魔法学园所属魔法使的身影。
显然能让精灵圣者赛丽艾赐下一个自己想要魔法的好处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而在场地之外，还有艾尔之国的大臣在等待着。
一旦考核结束，无论这些魔法使是否通过考核，他都会上前招揽，看看能不能让对方为艾尔之国效力。
靠着这个办法，他已经找到了不少愿意加入艾尔之国的魔法使，当然，这其中也有洛德一部分的功劳。
对方在有意识的帮助艾尔之国建立自己的魔法使军团。
赛丽艾目光扫过下方，声音通过魔法放大，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一级魔法使考核的规则很简单。
你们将被传送至一处特定战场，最后能留在战场内的两人，即通过考核。
期间，手段不限，生死也不限。”她顿了顿，抛出了足以让任何魔法使疯狂的奖励，“通过考核者，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要求。任何魔法都行，哪怕源自神话时代的禁咒，只要我拥有，便可传授。”
此言一出，下方的呼吸声瞬间粗重了许多。
神话时代的魔法！
这是所有魔法使都渴求的终极知识！
虽说越古老的魔法不一定越强，但是他们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研究啊！
特别是那传说中神话时代最强的攻击魔法“神击”，如果能让自己进行研究从而创造出相同威力的魔法，这份成果足以让自己流芳百世。
洛德站在赛丽艾身侧，目光同样扫过人群，他手上还有着一份名单，是所有通过二级魔法使考核的魔法使。
他正在将这份名单上人和下方的魔法使进行核对。
但似乎缺了一人。
通过二级考核的有二十人，但此刻只来了十九人。
卡洛?
洛德在名单上一个名字处微微停顿了一下，这个名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没有太多印象了。
不过这名魔法使没有来是自知实力不足，还是沉浸研究无法自拔？
洛德没有深究，毕竟参加一级魔法使考核又不是强制的，全凭这些魔法使自愿，于是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场中。
赛丽艾没有再多言，她抬起手，圣剑阿托斯被她握在手中。
磅礴的魔力光辉骤然爆发，瞬间将在场所有考核者以及她自己和洛德包裹其中。
紧接着空间剧烈扭曲，传送魔法阵随之启动。
下一刻，众人已然置身于一片广袤的森林中。
与此同时，一个无比巨大的金色结界如同倒扣的巨碗，将整片森林以及其上的天空笼罩其中。
结界壁上流淌着复杂的古代符文，显然是号称世界最强防御魔法的阿托斯的专属结界。
“战场以此结界为限，你们也不要妄想去打破，白白浪费魔力。”赛丽艾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外，结界会随时间推移而缩小。
每小时收缩一次，直至最终仅余中心百米范围。拒绝移动者，将被结界之力强制排斥，视为考核失败。”
规则的残酷性让所有考核者心中一凛。
这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战场，这位精灵圣者的考核很简单，就是让他们这些魔法使在这个结界内进行厮杀，站在最后的两个人视为通过考核。
这不仅考验实力，更考验魔力量和对时机的把握。
“开始。”
赛丽艾的声音刚落下，那十九名魔法使如同被无形巨手抓住，被毫无规律地抛射向结界内的各个角落，瞬间消失在茂密的林海之中。
而赛丽艾和洛德，则依旧悬浮在高空。
他们面前，数面由魔法构成的监视屏幕凭空浮现，清晰地显示着下方森林中各个角落正在发生或即将发生的战斗。
“你觉得谁会赢？”赛丽艾淡淡地问道，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几个屏幕。
洛德笑了笑：“不好说。混战的变数太大，不过，有几个魔法使倒是挺有意思。”
他的目光主要落在两个屏幕上。
其中一个屏幕里，一位身材高瘦、头发灰白的男性魔法使正遭遇攻击。
数道炽热的火球从不同方向袭向他。
然而，他根本没有施展任何攻击魔法反击，甚至没有试图完全躲避，只是沉稳地站在原地，快速施展魔法。
嗡！
一层又一层的护盾瞬间在他周身展开！
五颜六色的防御魔法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如同一个巨大的龟壳一般。
对手的攻击轰击在这些护盾上，爆发出刺眼的火光，却难以撼动其分毫。
而那位魔法使则是面无表情，甚至趁攻击间隙，又给自己补上了两层护盾。
“极致的防御流。”洛德点评道，“放弃了所有攻击手段，将魔力和精力全部投入到防御上，很极端的路线，但在这种混战里，或许能活得挺久。
而且还夹杂了一些我没见过的防御魔法，似乎是专门针对元素类攻击魔法的类型，这个人简直就是把防御魔法研究的很明白了。”
赛丽艾不置可否，目光转向另一个屏幕。
这个屏幕里的场景则截然不同。
一位穿着红色法师袍的女性魔法使正在林间高速移动。
她根本不做任何防御，周身魔力沸腾着，显然一开始就进入了魔力解放状态。
轰！轰！轰！
她所过之处，根本不管对手是谁，也不管对方是在战斗还是在逃跑，抬手就是范围性的爆炸火球或者无数电光。
完全是毫无保留的火力覆盖，疯狂地宣泄着魔力，仿佛她的魔力量无穷无尽一般。
而事实也差不多，至少在赛丽艾眼中，这些魔法使中，能和她魔力量相提并论的，也只有那位只会防御魔法的魔法使了。
“另一个极端，极致的攻击流。”洛德看得眼角微抽，“完全放弃了防御，追求极致的破坏力……
这家伙，是真不怕死啊。”他嘴上说着，手指却微微一动，一道极其隐晦的魔法护盾悄无声息地附加在了那位红袍女法师身上。
虽然赛丽艾说的十分冷酷，但他可不想一场考核真的闹出人命，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很有特点的好苗子。
赛丽艾显然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死亡的威胁，才是魔法使变强的最好动力。”
她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出手阻止。
“毕竟是考核，又不是真正的生死战斗，没必要真搞出人命。”洛德耸耸肩，“而且，你看，她似乎有一种很特别的魔法。”
赛丽艾的目光重新投向屏幕。
只见那红袍女法师在疯狂倾泻魔力的同时，整个人却以一种极其迅疾的速度在林间穿梭。
其他魔法使的攻击往往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这也是对方胆敢放弃任何防御的最大凭依。
“一种燃烧魔力临时极大提升速度与闪避的特殊技巧。”赛丽艾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虽然魔力消耗很大，但配合她这种打法，倒是相得益彰。
如果她能控制一下攻击频率，更注重效率而非单纯的宣泄，会更强，也更有机会站到最后。
她终究还是太急躁了，这并非一场单纯的实力考核。”
洛德点头表示同意：“相比之下，这个专精防御的魔法使就沉稳多了。
他的魔力量相当惊人，你看，在几乎全程维持着最高强度的多重复合防御魔法的同时，魔力波动却依旧平稳。
这种魔力底蕴，在人类中算是顶尖了，几乎摸到了极限天花板，可惜还是差了点。”
洛德下意识地拿伏拉梅做了对比，但伏拉梅那种属于规格外的怪物，不能算在正常人类天才范畴内。
观察继续。
森林中的战斗愈发激烈。
结界的第一次收缩已经开始，金色的壁垒缓缓向内推进，逼迫着所有幸存下来的魔法使向中心区域靠拢。
遭遇战变得更加频繁。
不断有魔法使因为魔力耗尽或者受伤过重而淘汰。
那红袍女法师虽然攻势凶猛，但也数次遇险，身上的袍子都一片焦黑，显得颇为狼狈。
而那位专注防御的魔法使，无论遭遇何种攻击，都没有被击破，生生靠着自己恐怖的魔力和防御力，耗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袭击者。
“看来，这家伙的赢面更大一些。”洛德摸着下巴道，“怎么样，赛丽艾，要不要打个赌？”
赛丽艾挑眉看向他：“赌什么？”
“就赌下面那个专精防御的家伙，”洛德指了指屏幕里那个被层层护盾包裹的身影，“如果他最终通过了考核，他会向你索要什么类型的魔法。”
赛丽艾嗤笑一声：“他未必能通过。我倒是更看好那个攻击和速度都是顶级的魔法使，当然，如果那家伙能再聪明一点的话。”话虽如此，她还是接下了赌约，“赌什么？”
“一个吻吧，似乎你还没有主动亲过我来着，之前那次意外不算。”
洛德笑道，他指的是赛丽艾喝醉酒的那次，也是两人关系明牌的开始。
赛丽艾愣了一下，这段时间两人也亲了不少次，但似乎没有一次是自己主动的。
感觉身体又莫名开始热了起来，连带上脸上都痒痒的。
明明只是普通的吻而已，怎么每次都会让自己思绪混乱?
莫非洛德这个家伙在偷偷使用什么精神魔法吗？
赛丽艾强装着脸上的清冷表情，回答道：“可以。
我觉得，他会选择能大规模削弱敌方魔法威力的魔法，或者能进一步极致强化他自身防御强度的，这最符合他的战斗风格和需要。”
赛丽艾记得自己以前偶尔看到过类似效果的魔法，如果这家伙真的侥幸通过了考核，还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自己刚好可以将这个魔法给他。
洛德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猜，他会向你要圣剑阿托斯所施展出来的，这个结界本身的魔法符文公式。”
赛丽艾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可能！
阿托斯的结界魔法源于圣剑本身的力量，其魔法符文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就算拿到了，也不可能施展出来，更别说重现这种级别的结界。他要了毫无用处。”
“或许吧。”洛德不置可否，“但我就是有这种预感，等着看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结界一次次收缩，战场上的幸存者也越来越少。
红袍女法师最终因为魔力消耗过度，在一次闪避不及中被多名对手合力击伤，虽然被洛德的防御魔法保住了性命，但也战斗不能，惨遭淘汰。
最终，当结界缩小到仅剩中心一片百米直径的空地时，场上只剩下四个人。
除了那位防御法师，还有另外三名同样实力不俗的魔法使。
一场最后的混战爆发。
那三名魔法使似乎达成了短暂的同盟，同时向防御法师发起了猛攻。
一时间，各种高阶魔法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那厚厚的龟壳。
然而，对方的防御魔法仿佛真的无可摧毁一样，竟然硬生生扛住了所有攻击。
并且，他的魔力量也极其恐怖，在如此高强度的轰击下，他的护盾光芒虽然剧烈闪烁着，却没有崩溃的迹象。
相反，那三名攻击者的魔力却在飞速消耗。
最终，相比于和这个只会缩在防御魔法之后的家伙死磕，这三名魔法使选择了大打出手。
脆弱的同盟瞬间破裂。
一人魔力率先枯竭，被另一人趁机击伤淘汰。
而剩下的最后一名攻击者，则是将他给成功淘汰，成为站到最后的两人之一。
考核结束。
金色的结界缓缓消散，森林恢复了原貌，只留下一地魔法战斗的痕迹。
幸存下来的两名魔法使，包括那位防御法师，都被传送回了魔法协会高塔。
两人都消耗巨大，尤其是那位防御法师，脸色十分苍白，显然一路硬吃这些魔法使的攻击对他也消耗巨大。
赛丽艾和洛德从高空落下，站在他们面前。
“恭喜你们，通过了考核。”赛丽艾的声音依旧清冷，“现在，说出你们想要的魔法吧。”
另一名魔法使激动不已，颤抖着说出了一個他家族传承中缺失了数百年的古代攻击魔法的名字。
赛丽艾点了点头，将这个魔法教给对方。
轮到那位专精防御的魔法使时，对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赛丽艾，无比郑重地说道：
“尊敬的赛丽艾大人，我渴望得到的，是您方才施展的、那笼罩战场的魔法结界，其完整的魔法符文构筑公式。”
赛丽艾：“……”
她那金色眼眸中掠过一丝错愕，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洛德。
洛德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对着她眨了眨眼。
赛丽艾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眼前这个提出奇怪要求的魔法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探究：“你可知那是什么？那是依托圣剑之力方能展现的奇迹。
其公式之复杂，远超你的想象，即便给你，也无法理解，你确定要浪费这宝贵的机会，索求此物？”
那名魔法使的目光坚定无比：“我确定，赛丽艾大人！能否理解是之后的事情，我渴望知晓其构成，哪怕穷尽一生无法施展，但能一窥其奥秘，于我而言，便足以！”
赛丽艾沉默地看了他片刻，忽然轻轻点头：“好。”
她抬起手，无数复杂的魔法符文被她展现出来。
待将所有的魔法符文都教给这名魔法使后，赛丽艾看着无比兴奋的对方，再次沉默了一下，才转头看向洛德，语气有些复杂：“你……怎么猜到的？”
洛德笑着走上前，自然地揽住她：“因为直觉。像这种专精于防御魔法的人，一定渴望得到世界最强的防御魔法，哪怕学不会也必须要得到，这是人类特有的执着。”
他低头在赛丽艾脑袋上拍了一下，笑道：“好了，伟大的圣者大人，赌约是我赢，我很期待着你的主动哦。”
赛丽艾这才想起赌注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和不自然起来。
她看了看那个还沉浸在知识狂喜中的法师，又看了看身边这个狡猾的男人，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或许打赌不是个好主意的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