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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推车(第1/2页)
这个价格确定不贵,跟杨柳树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周临安读书的话短期肯定不会动,孟鸢心中有了决断。
“这院子我们要了。”
伙计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竟是小娘子做主,怔了一下,随即笑得更真:“怪不得说会做买卖的人办事利索,小娘子好魄力。”
牙行柜台,三个银锭整整齐齐——不是散碎铜板,是明晃晃的实银,放在柜台上,牙婆眼里那点轻视,顿时收了回去。
当场写契,盖了牙印,牙行在县府自然有人脉,当即就带着房东和两人去县府登好了契书。
回到家,孟鸢把钥匙放在桌中央:“屋子租好了,两进小院,后院带井,明天一早咱就搬。”
柳氏一怔:“真搬去镇上?”
又忍不住担心,“银子——”
“娘,您别担心。”孟鸢扶她坐下,“租的院子离书院近,临安去上下学也方便,还有个铺面,到时候咱还能卖点吃食。”
周玉明已经“哇”的一声围着钥匙团团转:“我们要去镇上住了!还有铺面!”
他越想越兴奋,“嫂子,我一定会努力帮你干活的。”
破家值万贯,柳氏这也想拿,那也想带,租房子花了这么多银子,临安以后还要念书,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多带点东西到了镇上也不用再花冤枉钱置办。
孟鸢拿她没办法,不过自己手上剩的银钱确实不多,等付完推车的尾款还得留点应急。
光靠他们几个搬家显然不现实,让周临安先去王铁柱家定好明天的牛车,这回要包车,接着再找两个力气大的村民,帮着搬点大物件。
柳氏觉得没那个必要,但孟鸢这回没依她,有些钱该花还是得花。
王铁柱听说周家要搬去镇上,二话不说:“我今晚回去就把车整好,明儿卯时到你家门口。”
铁柱娘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伸长脖子探进来:“啥?搬去镇上?!”
看清周临安后,眼睛瞪得像铜铃:“周临安,你家要搬去镇上啦?!”
这嗓门,跟铜锣似的。
“什么,才卖几天饼,就搬镇上?”
“人家有本事!”
“这周家要翻身喽!”
“别酸,酸得嘴都抽筋了还不承认。”
酸的、馋的、惊的,全被铁柱娘这一嗓子炸出来。
很快周家小院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柳氏被人围着问,紧张得手心不停出汗。
孟鸢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知道他们是租的房子,大家心里才好受了点。
……
两日后。
王铁柱在牛车上贴心的铺了干草,又搭了两块木板防颠。
周临安在小心翼翼地整理自己的书册,父亲在时,家里的日子顶多算能填饱肚子,自然是买不起书的,他用的都是学堂里不知道转过几手的手抄本。
这些手抄本受众就是家境贫寒的学子,为了节省成本多是土宣或草纸写的,时间一长边角就会起毛,一捻就掉渣。
上面的行款时疏时密,遇到赶工的地方连标点圈点都省了,错字、倒字、同音替字处处可见。
这样的手抄本价格会便宜许多,很多村里的学子甚至会抢着要,可就连这样的书周家也买不起,只能买换过几个主人的本子,用的时间太久,卷首缺页,卷末断尾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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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地方甚至被墨迹洇透,上一页的字影到下一页成了鬼影,周临安不得不借夫子的书对照残缺部分,仔细在墨渍旁写上批注,才能继续往下看。
起了个大早,周玉明兴奋的一晚上没睡,满脑子都是对镇上生活的憧憬,这会儿抢着搬东西,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柳氏怕他摔着,嘴里不住念叨慢点儿,自己怀中收拢了一大堆瓶瓶罐罐。
周玉明从厨房探出脑袋:“嫂子,这口铁锅要不要带?”
还没等孟鸢回答,柳氏连忙答应:“自然要带上,这可是咱家吃饭的家伙什。”
“孟娘子!乔师傅让您去——拿推车,车做——好——了。”小武探头,路上跑的太急,额头上全是汗。
孟鸢愣了下:“这就成了?”
将打包好的几件衣裳放在牛车上,扭头朝院子里交代了声:“娘,我去去就回。”
院子里摆着几张半成品的桌椅,阳光从屋檐落下,把木纹照得一清二楚。
推车就搁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孟鸢到的时候,乔师傅正用沾了水的粗布擦拭扶手的位置,若是拉车用力时划破手,可不是小事。
孟鸢伸手一摸,果然不扎手,这五十两银子花得值。
“这手艺,哪怕是镇上也没人比得过乔师傅了。”
乔师傅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嘴角的胡子抖了抖。
“我做了大半辈子木匠,靠的就是口碑。”
孟鸢点头,把特意从家里带来的食盒推到桌上:“这是我做的馅饼,师傅尝尝。”
热气从食盒里冒出来,乔师傅嗅了嗅,收回要说出口的拒绝。
拿起馅饼尝了一口,“难怪小娘子你急着要车,这手艺,耽误一天怕是要少挣不少钱。”
孟鸢爽快的掏出二十两银子当场结清了尾款,推着推车往回走,车子是四轮的推起来不算费力,回到家门口,王铁柱第一眼看见了推车。
登时从牛车上跳下来,围着推车转了一圈,口中称奇:“镇上也没见过这般板正的。”
“铁圈这活儿更难。”王大虎绕着后轮打量,越看越心动:“耐磨还不打滑,找哪位师傅做的?”
“张铁匠。”孟鸢笑。
王大虎听说过张铁匠,跟他名声一样高的还有请他出手的价格,自家牛车一天拉四趟也就四五十个铜板。
叹了口气,王大虎掐灭了给牛车也装上的念头,开始认真打量推车车轮。
一道尖利嗓音响起:“哟——咱老周家真要搬去镇上啦?”
来人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蓝布褂子,孟鸢很快就从记性中得知这是大伯娘范氏。
公公去世后,大伯一家就来往的少了。
周家的屋子在靠近村子西边,大伯家靠近村子东边,再加上柳氏腿脚不便,即使在一个村里,也难得碰上几回。
后来丈夫没了,对他们家更是避之不及,孟鸢不叫人也不让路,就这么严严实实的堵在自家院子口。
范氏眼尾一挑,眼睛像两把细勾子,将新推车从头到尾勾了一遍,眼底的嫉红压都压不住。
她身后慢吞吞站出来个五短身材的男子,脸色紧绷,是周家大伯周守义。
孟鸢:“……”